第八十六章 计中计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岳道。
谢长恭解释道：“我明白你其实是担心我，可是这一次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为了保住我的手臂，这一次我不能输，也输不起，你们明白么？”
两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谢长恭挤出了一点笑容，又道：“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只有三天时间。”
两人走后，谢长恭也走回了帐篷。可是他却丝毫没有睡意，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混进城，只要有一定数量的人马混进城找到高士奇，那么这次较量就算他胜了。
第二日清晨，沈岳起了个大早，他洗漱完毕后就去了谢长恭的营帐。却发现营帐里并没有人，他询问了守卫得知谢长恭半夜就出了营帐，至今未归。
沈岳不敢大意，带着人找遍了所有的营帐，依然没有谢长恭的身影。
“二哥到底去哪里了，会不会一个人偷偷潜入城里去了？”沈岳冲叶小飞说道。
叶小飞不停地走来走去：“这可说不准，要不我们带人去城门口找找？”
“不用找了，我回来了！”谢长恭大摇大摆地来到两人跟前。“我就是去城门探了探情况，你们不用担心。”
叶小飞撅着嘴道：“你可以让我去呀，至少要带着我嘛。”
谢长恭笑道：“好，下次一定不会忘了你。”接着，他召集了所有人，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了出来。
晌午刚过，郑中凯昂首站在安邑城楼上，注视着城门下进进出出的所有人。这时他的一个亲兵走来：“司马，今天这么大的太阳，您下去休息会，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您尽管放心。”
郑中凯仍旧注视着城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道：“我一点也不放心，我有预感谢长恭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城。去，让下面的兄弟们再盯紧一点，三日后我定然不会亏待了大家。”
城楼下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安邑，虽然只是山里的一座小城，但是正因为它比较隐蔽，许多的商人把他们的货物存放在这里，这其中不乏有到北方大漠做生意的商人。
他们将徽朝的丝绸、金银珠宝等奢侈品卖给羯族贵族和皇室，然后购得大批骏马到徽朝贩卖。他们之所以选择安邑作为基地，是因为在整个北方，除了泾阳以外，没有一个城市算得上真正的安全。而泾阳守备森严，进出货物异常麻烦，所以商人们选择了安邑，毕竟处在山坳里的这座小城市，很难入羯族人的眼。
咚咚咚……
一个士兵快速地跑到郑中凯跟前：“司马，有个商队带着大批骏马要进城，可是他们却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检查。”
郑中凯眉头一紧，指着城楼下说道：“就是他们？告诉你们军侯，不管是谁都要接受检查。”
“可是……可是他们说……”士兵面露难色。
郑中凯有些不耐烦：“有话就说，他们都说什么了？”
士兵双手越过头顶：“他们说他们经常为朝廷办事，这批马是朝廷为破虏营购买的，只是暂时放在安邑。”
郑中凯眉头一皱道：“竟有此事，我亲自去看看。”
当郑中凯下来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那个商队以外，还有一些要进城的百姓，当然还有几十匹上好的马。
在郑中凯的印象中，商人都是奸诈无比的小人，他极其讨厌他们那种奸笑的嘴脸。于是他带着厌恶地情绪来到众人跟前：“是谁在这里闹事？”
“大人，我们并没有闹事，我们从这里出去走南闯北已经许多年了，从来没有被盘查过，不知今天是何故？”说话之人不卑不亢，见到郑中凯也不行礼，此人身材消瘦却颇为健壮，正是眼前商队的老板。
“这位大人您行行好，让我们早些进城取货物吧，别人还等着呢。”一个体态臃肿的商人从袖口逃出钱袋，悄悄地递了过去。“官爷们都辛苦了，这些请他们喝酒。”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绷着脸，一个满脸横肉堆着笑，两人对比起来甚是可笑。郑中凯看到此处，怒气消了不少，他对胖商人说道：“你和他一起的？”
那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郑中凯微笑道：“那你可以进城啦。”
胖商人大喜，乐呵呵地进了城。瘦商人身材不仅高挑，还很魁梧，甚至比郑中凯都高上一头，他招呼着他的手下，也打算进城。
“你们不能进去？”郑中凯阻止道。
瘦商人奇道：“为什么？”
郑中凯狡黠一笑：“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做买卖的，对不对？”
瘦商人大惊，道：“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放我们进城。”
就在此时，一旁的人群开始骚动，大批的百姓嚷着也要进城。士兵悄悄询问郑中凯：“司马，现在怎么办？那些百姓都嚷着要进城，兄弟们快拦不住了。”
郑中凯刚想说话，却被瘦商人打断了：“快放我们进去，你们知道这批马是谁的么，万一耽搁了你们可担待不起。”
郑中凯并不理睬，冲身边的士兵小心叮嘱了一番。很快，另一边的百姓开始陆续进城。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进去？”瘦商人怒吼道。
郑中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瘦商人的右手：“你手掌上的老茧很厚嘛！啧啧，谢长恭这个人也太不会用人了，你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人，怎么会像一个做买卖的人呢。”
瘦商人辩解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郑中凯大笑道：“哈哈！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城门外的不远处，谢长恭等人蹲在隐蔽处，他们密切注视着城楼下的一举一动。
“郑中凯中计了，他们应该得手了。”沈岳拍着大腿，大声叫好。
叶小飞附和道：“那我们过去吧，郑中凯已经输了。”
谢长恭也没有想到胜利来的如此容易，心想：郑中凯以为他识破了我的计策，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混在百姓中的士兵才是我的主力。
“你们带几个人过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谢长恭说完便朝着山谷走去，他虽然胜了，却也感受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假如自己真的失去了手臂，有几个人真正为自己伤心呢！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两个人的名字来回出现，搞得他烦闷至极。
“京城，张锦心，你还好么？”
“泾阳，孙兰香，我是在想你么？”
正思考间，谢长恭的身后有快马向他奔驰而来，士兵翻身下马，神色慌张地说道：“军侯，不好了，沈屯长被郑司马扣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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