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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 回家


  我一上楼,邻居家的女孩们就大嚷大叫的对我妈妈宣布了我的归来。妈妈当即为我拿出了内衣让我先去洗澡,我告诉妈妈我已经吃过饭,我把我的东西放下、没有进屋就直接去了浴池。

  去澡堂子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身上一身轻松。回到家重新跟大家相见。

  老父亲见我回来笑的合不上眼,母亲忙着把我换下的衣服放到盆里洗,一边张罗着让我睡一觉,她知道我的路途远,路上肯定得不到很好的休息,顺便又把我的大皮袄挂在了外边。邻家的女孩又开始惊呼:“奶奶家的羊肉铺子味又来了。”

  我路上太累了,躺下就睡着了。醒来天色已经是黄昏了,该吃饭了,邻居陶阿姨家是南方人,做了南方风味的炒年糕拿来让我尝尝。饭后,我坐下与二老聊一聊这一年来的思念以及我这一年的工作等等,我的成功、我的失败,我的欢乐、我的痛苦,不可避免的也提到了闫长福。

  爸爸微笑着听我说,不时插上几句话。爸爸说的话,每一句我都很仔细的听着,我知道,那都是他的人生的经验之谈,每一句都是我必须要学习的。

  我把僧格仁钦给我的黄油拿出来交给母亲。还有我带来的白面也都交给了妈妈。又把我这一年的收入如数交给她。妈妈非常高兴,从里面拿出一张留给我,把其他的收起来了。

  姐姐已经在我之前回来了。她在那里工作一年,得不到任何报酬,干起来心气自然不高,早早地就回来了。二弟那里是兵团,是部队编制,纪律很严,领导还没有同意他们休假,所以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家乡的天气比起内蒙那里的天气要暖和多了,自入冬以来至今也没有下过雪。刚刚从冰天雪地的北大荒回来,感觉这里就像是春天。

  早上起来,小弟弟小妹妹要上学去,都来与我告别。小弟弟已经上初三了,不知他毕业以后会不会还要上山下乡。但愿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爸爸已经因病提前退休,现在在教育局的一个仓库里看门、补差。虽然不用干活,但一天八个小时是必须的,有时也要上夜班。小妹妹今年刚上初中。妈妈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了,厂里领导经常来家里动员妈妈退休。

  邻居家的孩子们也都上学去了。邻居们上班的也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一些老太太们,还有无所事事的我。我骑着爸爸的自行车到处转。亲戚家都走了一遍,同学们也都见了面。整天这么无所事事、到处游逛,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得找点事情干。

  多年以前,舅舅曾经帮我家买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圆桌。因其可以折叠,桌腿是活动的,使得桌子很不稳定。况且使用年头多了,桌子也已经旧了,稍有碰撞,桌子便摇摇晃晃,桌子上面摆放的东西也时刻有掉到地上的危险。我闲来无事,决心改变这个现状,使这个桌子改换面貌。

  我跟妈妈讲了我的想法,得到了妈妈的支持。我信心十足的做好准备,决心大干一场。家里从没有人做过木工活,木工用的工具只有一把锯子。邻居陶阿姨家里有一个旧刨子,她的大女儿偷偷的从家里给我拿来了。

  我当即出卖了她。我拿着那个刨子找到陶阿姨,询问我可不可以使用这个刨子。陶阿姨大笑不止,一是笑我出卖她女儿的举动,说我是一个诚实的人;二是笑她的女儿,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偷着做,她与她的丈夫都不会反对的。

  在我家楼下住的郭大哥是工厂里的木型工,他的木工手艺很好,一方面我可以向他学习一些木工的知识,另一方面也可以找他借一些木工工具。我首先跟他学习的是整修木工工具,例如锯子怎么伐、刨子如何磨等等。

  回到家里,我认真地尝试着整修我面前的这几件工具。先找来油石尝试磨刨子,按照郭大哥告诉我的几点注意事项,慢慢的磨。试试效果,自我感觉还不错。拿给郭大哥看看,得到他的夸奖。我心里美美地,十分得意。

  伐锯跟磨刨子可不是一码事。伐锯是用锉把锯齿锉的尖锐一些,在锉之前,还要用一个带有小开口的金属物体,把相邻的锯齿向相反的方向扭出一定的角度,角度的大小要根据锯子的用途而定。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旧桌子拆了,没有让那桌子的任何一个部份遭到损坏。我用刨子把那个桌面上的油漆刨光,还用做我的新桌子的桌面。

  按照我的设计,我在家里的旧木板中找了一些可用的,用锯子锯了几根木料并把它们刨光,作为新桌子的桌腿。找来两根粗木头,刨光后用作桌子下面的底座。材料基本上备齐了,只差粘合用的胶了。木工用的胶是膘胶,我没有,就去楼下找郭大哥求助。

  郭大哥给我的是一种白色的胶,他说这叫白膘,是一种合成的胶,所以也叫‘塑料胶’,我从来没见过。郭大哥给了我一小瓶,他告诉我这种胶不用熬,可以直接使,只是要注意不要让它干了,每次使用过后都要把盖子盖严。

  我用我在刚上初中时在一个木器厂劳动所学的那点木工知识和油漆工的知识。硬是做出了一个式样新颖的圆木桌。

  桌子完工的那天,妈妈高兴得合不上嘴。街坊们也都来参观,郭大哥下班回到家也赶来参观我的杰作。我也十分高兴,一个刚刚十八岁的男孩,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一件被陶阿姨称为“工艺品”的东西,得到了大家的赞誉,我心里当然十分自豪。

  还是用我在木器厂学到的那点知识,我又给桌子刷了油漆,刷的是十分时髦的“地板黄”色。工程终于竣工了。家里添了一件新家具。爸妈都高兴得不得了。陶阿姨为了鼓励我,把那个刨子送给了我。

  我又闲下来了,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妈妈说快过年了,就不要干活了。我又开始骑着爸爸的自行车到朋友家串门了。

  小弟弟在学校里学习很好,最近被选为班里的物理课代表。现在的学校事事都改革,老师不管判作业,要学生判,这个工作就由各门功课的课代表来做。

  小弟是物理课代表,自然也要尽这个义务。每天放学回家写完自己的作业,还要把收上来的昨天的作业判完才能睡觉。小小年纪,实在叫我这当哥哥的心疼。

  物理我从没学过。我只上过大约一年的初中,我们那时在初中一年级除了语文数学和外语,只有生物,没有物理,也没有化学。数学也仅有代数、没有几何。物理课要到初二才有,而化学则是初三的课程。六八年复课闹革命的时候,我做过数学课代表。可是那时特殊时期尚未完全结束,有多少人能安下心来上课呢。我们的数学课也仅仅上了一次,是一节几何课。

  男女合班了,来上课的人多了。大家郑重其事的坐在座位上,男男女女有将近三十人。教数学的是我们的班主任徐老师,特殊时期了嘛,大家都直呼他的名字“徐铁岭”。

  一上课,他就先宣布委任了我这个仅仅存在了几分钟的数学课代表。然后给大家介绍几何知识。他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线,嘴里说着“这叫直线”,他又在线的两个端点各画了一个竖道,嘴里说着:“这叫线段。”他又在那线段的一头写了“A”,在另一头写了“B”。然后告诉大家:“这就是线段AB。”

  课堂上鸦雀无声。我敢说,当时全班只有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我在第一排,靠着墙坐着。这个位置可以让我一览全班同学无遗。徐铁岭看了一眼面前的我们继续认真的讲他的课。

  忽然,徐铁岭不知想起什么,他似乎要调动一下大家的情绪,活跃一下课堂上的气氛。他指着黑板问:“有谁能做一个相等的线段?”看看无人搭话,他提高的声音又重复道:“有没有人能做一个与线段AB相等的线段?”回答他的仍旧是沉默。他乞求似地看向我,希望我能为他解围。

  我可以做到吗?当然可以。但这也太小儿科了,完全没有必要我来做,那就像让一个大学生来计算1+1=2。我希望另有一人能够去做,难道这些女生中就没有人可以做这么简单的题吗?

  遗憾的是,女生中没有人有任何表示。她们有的人眼镜看着黑板,似乎正在思考这题。有的人面向黑板在沉思,眼神却飘忽不定,她在想什么?想黑板上的题吗?不像。是不是这些女生在面对我们这些终于能够理直气壮地与她们坐在一起的帅哥们时有了什么想法,正在那里想入非非?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徐老师着急了。我一抬头,正见他在那里用眼看我,不错眼珠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用意,是希望我能够帮助他、支持他。我不屑的扭转头,看向我们那群男生。男生们干什么的都有,就是看黑板的少,大部分人都在偷偷地看女生。

  课上不下去了,许是因为我吧。无奈的徐老师尴尬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走到黑板前,用粉笔在那线段的下边又画了一条同样长短的线段,并标注为A‘B‘。这样,课程得以继续下去。

  由于没有课本,也没有人要求我们做笔记,大家几乎都没有带纸笔。没有人记录,没有人提问。我猜,看并且看懂了这题的恐怕只有我一个。

  徐老师面对一群心不在焉的学生,既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只是在我心中留下了愧疚,我感觉对不起徐老师,在那种场合,没有帮他一把。以后我就下乡了,再也没有见到他。这愧疚一直到今天,深深的,永远也抹不去。

  终于,有人在那里坐烦了。大喊了一声:“徐老师,咱下课吧!”徐老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自顾自走出了教室。

  我想帮助弟弟,就必须学会物理。好在我有数学的基础,学起来稍微容易一些。还有我的强烈的求知欲望,使我能够踏踏实实的坐在桌子前学习。

  每天晚饭后,弟弟要写作业了,我就把他的物理书拿来看。先看懂定义、定理,再看例题。渐渐地我能看懂例题了。弟弟判作业的时候,我就坐在他身边看。看他的解题思路和方法。慢慢的我入门了,不仅知道了牛顿、伽利略,认识了一些物理的定理,也能够自己解答弟弟书上的题。我开始尝试着帮弟弟判作业。

  开始,我判过的作业还需要弟弟再审核一遍。当我的准确率越来越高后,弟弟放心了,甚至不再检查。我学习的速度比弟弟快多了,很快,弟弟的一本物理教材被我学习完了。我又找来其他的物理书,抽空就学习。我不知我为什么要学这些,但我就是喜欢学,即使毫无结果。

  我帮助弟弟判作业的事情很快被邻居的那几个女孩知道了,她们也把我当做了她们的家庭教师,无论学习上遇到什么问题都会找我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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