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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齐宝海


  星期一早上,我正在车间里干活,忽然,高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径直的走到我身边,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他要回家探亲,明天下午的火车就走。我忽然想起我那枚印章,赶紧对他说:“我有点事,你能帮我吗?”

  “当然行!”高粱爽快的说。

  “那下午我到你宿舍去找你,我们到时候再说,好吧?”

  “好吧!”高粱大声的答应着。

  吃过午饭,我来到高粱的宿舍。我拿出那枚印章,对高粱说:“这枚印章是水晶的,天津刻不了,需要拿到北京去刻。你能不能帮我?”

  高粱满口答应着。我拿出一张纸,写上我的名字,又拿出两块钱。我把这些都交到高粱的手里,告诉他,这钱是用来刻图章的,估计应该够了。

  高粱对我说,他大概需要二十多天回来。我问他这时候回家是不是家里有事?他微笑着不置可否,我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当我提出去车站为他送行的建议时,他默许了。

  第二天的下午,我早早地就来到高粱的宿舍。他已经收拾好行装,只等出发了。除我之外,为他送行的都是北京知青,有他所在的机械车间的几个北京知青,也有其他车间的来为他送行,没有乌兰浩特当地的,也没有其他地方的人,清一色的北京的,大约有十来个人。奇怪的是,与他同宿舍的人一个都没有来,李学良也没来。

  由于常年穿皮鞋,我的脚上磨起了两个鸡眼,分别在左右两个小脚趾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脚上的鸡眼越来越疼,不得不让我认真对待了。一天,我找到保健站,跟刘大夫说了我的痛苦。她果断的说:“手术吧,干净利索,一次去根。”

  我想了想,同意了。“需要休息几天啊?”我问。

  “用不了几天就好了。”说完,她麻利的拿出注射器,拿出消过毒的针头,又取了一支普鲁卡因吸到注射器里。我知道,这手术一定很疼,需要打麻药。

  果然,她做好这一切之后,拖过一把椅子,对我说:“把你的脚放到椅子上。”

  我顺从的把脚放到椅子上。她先用棉球擦了擦我的脚趾,然后举起注射器对准我的脚趾扎了下去。真疼啊!可我面前的是一位女大夫,在女人面前,自尊心驱使我强忍住疼痛,没有叫出来。

  眼见着我的脚趾像杀猪的人吹猪一样鼓了起来。应该是麻药起了作用吧,疼痛感消失了。女医生拿着一把小刀在我的脚趾上划了一下,问我:“还疼吗?”

  “不疼了。”

  随着我的话刚刚落,她已经把刀插入我的脚趾中。眼见着鼓得圆圆的的脚趾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瘪了下去,而出来的可不是空气,而是血。她迅速的把刀在我的鸡眼处旋转了一圈,我的鸡眼处的肉被她掏出了一个洞。

  鲜血留在我的脚上,也流在了椅子面上。她用棉球把我的脚趾处擦了又擦,直到她认为干净了。又在伤口上撒了一些不知是什么药粉,然后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脚趾上。

  随后,她拿出一瓶药,告诉我是止疼药,疼得厉害了可以吃一片,疼得不厉害尽量不吃。我答应着站起来。嗨!真不疼啊。也许,她的这一刀解了我长期以来的痛苦。

  我把另一只脚给她看,她说:“等这只脚好了以后再治那只。”想想也是,我便不再说什么了。在我离开保健站之前,她还大声的嘱咐我:“要卧床,好好休息。”

  晚上到了后半夜,脚疼得厉害了,睡不着了。我强忍着没有吃那药片。终于熬到天亮了,我来到车间里准备找组长请假,至少要把医生开的假条交给他。可是我找遍整个车间,也不见他的踪影。我生气了,独自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意外地见到了二宝和阿晓。我问他们为什么没上班。他们回答我说:“他们小组的设备需要整修,所以他们全组都要休息两天。”我算了算,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六,休息两天以后是周日,还是要休息。这样算来,他们可以连续休息三天。

  阿晓在一旁说:“要不这几天咱上齐宝海那玩儿去。”我首先表示赞成。

  阿晓问我:“你的脚行吗?走路行吗?”

  为了玩,有什么不能克服的。我毫不犹豫的说:“行!没问题。”

  “那我们就走,现在就走。”阿晓说。

  二宝说:“那我们也得买点嘛呀,买嘛好呢?”

  我在一旁说:“咱先走,买嘛咱路上看。”

  没有反对意见,我们出发了。我们仨先到厂门口的二百看了看,见那里有一种色酒“青梅露酒”。白酒太不好买了,这色酒也凑合了。况且,古有“青梅煮酒论英雄”之说,可见青梅露酒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酒。决定下来,我们就买了两瓶这种青梅露酒后上路了。

  北上的火车在上午。我们来到车站,火车来了以后,我们上了车。在车上,阿晓对我们说:“齐宝海说他们那个车站叫什么工区,咱们都注意听着,叫什么工区的站咱就下。”

  我们全神贯注的听着火车报站的声音,一路上都很少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烟,静静的听着火车报站的声音。

  终于听到“XX工区到了”,我们兴奋的走向车厢的尽头。当列车员打开车门时,我们差一点跌下火车——站里没有站台,火车门口的金属台阶距地面还有很高。列车员还一个劲的催:“快点,快点。火车只停一分钟。”

  仗着年轻,我们全都从车上跳下来了。我们向四外看去,这个车站不但根本没有站台,而且连售票处都没有。亏了这是“白拉线”,我们都没买票。不然真冤死了。

  车站上没有售票处,我们只好向一同下车的人打听齐宝海他们那个大队。原来距离车站不远。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集体户。

  齐宝海他们哥俩都在。他哥俩见到我们到来,兴奋异常,马上就张罗做饭。我们拿出那两瓶酒,他们又多了一个任务:做酒菜。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个集体户: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铺炕,外间屋子里也只有一个炉灶。屋子里摆放着好几口木箱,可见这间屋子里住的不仅仅是他们弟兄两个。我们到来时,屋子里除他们弟兄以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与我们寒暄了几句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齐宝海弟兄和另一个他们的伙伴。

  宝海兄弟在外间屋里忙活着一顿盛宴,我们便和那哥们聊天。原来他姓于,跟齐宝林是同学,所以跟阿晓并不认识。阿晓是齐宝海的同学,而齐宝海是跟哥哥齐宝林一起下的乡,同在一起的大多是哥哥的同学。

  走到灶间,见那哥俩正在灶前忙碌着。“做嘛呢?”

  齐宝海说:“唉,咱这嘛也没有,就只能蒸点鸡蛋羹了。太对不起了。你们大老远的来了,就拿这个招待你们,将就吃吧。我们这条件就这样。哎,你们出来干嘛?到屋里去喝茶。那茶叶还是我从家带来的呢,是好几块钱一斤呢。炕上有烟叶,你们自己卷着抽。那烟没劲,是我们队里种的,应该用露水打了,还得闷过,然后晒干了才有劲呢。我们这还没用露水打过,也没闷。烟壮不壮、有劲没劲就看闷的好不好了。”宝海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要把我们推回屋里。宝林在灶前烧火,这时也停下,站起来,与宝海一起向屋里推我们。

  我指着灶问他们:“这里是鸡蛋羹?蒸好了吗?”

  宝海上前掀起锅盖,一锅鲜嫩的鸡蛋羹展现在我的面前,一股鸡蛋羹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你这鸡蛋羹是怎么做的啊?不是蒸的?”

  “奇怪吧?我们这鸡蛋羹不是蒸的,是焖的。这是技术,你们不会吧?”齐宝海得意地笑着说。

  我随着大家走进屋里。宝林正在炕上利用炕的温度烤烟叶。他们的烟叶是绿色的,像是白菜叶子。齐宝林正努力把它们烤干,好用来招待我们。那烟抽起来有些苦味,几乎一点儿也不呛,但的确是烟的味道,有一股烟叶的香味。

  跟齐家弟兄一起的那人姓于,是齐宝林的同学。他一边帮齐家兄弟张罗着做饭,收拾他们那凌乱的房间,一边跟我们搭讪着。

  宝林找来了大大小小好几个茶缸、茶杯,还有碗和饭盒,筷子不够用,用勺子……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我们六个人使用的酒具和餐具。

  酒席开始了,我们打开那两瓶酒。没有白酒,我们用那句“青梅煮酒论英雄”来调侃我们几个男子汉坐在一起喝色酒的行为。

  我们的酒菜呢,除了那一盆鸡蛋羹,还有新鲜的大葱蘸大酱,最后是一盆土豆,至于称呼它炒土豆还是熬土豆呢?似乎称呼它煮土豆更为恰当,因为那里面连油都没有一滴,甚至于连酱油也没有,只是放过一把盐,似乎里面还有一点葱。

  酒席开始了,别看酒菜都是将就的,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大家的兴致,我们六个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跟那位小于,也从最初的不相识到后来成了朋友。大家吃着除了有一点咸味以外没有其他滋味的近似土豆泥一样的‘菜’,喝着有甜味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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