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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节 暖气


  “好在木炭已经燃尽,不然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以后你们可不要这么干了,多危险。”医生说。

  “那就只好干挨冻了。”大家这样说。

  我们对面的房间里暖气漏气了。暖气供气的时候,屋里到处都是雾蒙蒙的,搞得铁床上到处都凝结着水,被子也都是潮湿的。供气停止后,房间里的气温骤然下降,被雾气打湿了的铁床上马上就会结上冰。

  那天晚上,那屋里住的人都跑到其他房间借宿去了。时近半夜,上晚班的德利下班回来了。本来他并不住在我对面的房间,但他回来时,他自己的床上已经睡了人。善良的德利没有惊动那个人,自己到处找空床位。然而,最终他失败了,所有的床位都住满了。万般无奈的德利最终想到了我们对面那个房间。

  对面那个房间跟我们的房间一样大,也有十张床。可是那天晚上除了空空荡荡的十张床,床上连被子都没有,被子的主人不知是担心被子被蒸汽打湿,还是借宿带走了。万般无奈的德利在我们房间里找大家借了两件政府发给我们牧区知青的大皮袄和一顶大皮帽子,‘全副武装’的在那屋里随便选了一张床睡下了。

  早上我们上早班时,特意到那屋里看了看他。冰冷的房间里,德利身上被两件大皮袄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皮帽子,帽子的护耳也紧紧地系在脖子上。在他嘴的周围,挂满了白霜,就像一个白胡子老头,连眉毛也是白的。

  小宋用手在他的嘴边试探了一下,“行,没事,还活着呢。咱上班去吧。”他笑着说。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又来到德利那儿。“哎!该起床了,你不吃早点了?”小宋推了推德利,大声说道。

  只见德利的脸在皮帽子里转了几下,小声说:“哎,你们帮帮我,我起不来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啦?”我们唯恐他夜里冻坏了,齐声问。

  “不是,我现在好像被捆在床上了似的,一点儿也动不了。你们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简单,掀开皮袄看看呗。掀一下,掀不动。嗯?大家仔细一看,原来那皮袄的皮毛已经被死死地冻在了床上,使得皮袄里的德利即使睡醒了,也因被困在了皮袄里而动弹不得。

  大家用力的撕开了皮袄,解救出了德利,在铁制的床上留下了一缕缕白色的羊毛。德利戴着的大皮帽子系在脖子下的小细绳也被冰冻得死死的,大家费了半天劲才帮他解开。至此,德利才算彻底的被解放。

  这些日子,白天我们正常的上班,晚上要加班,周日也要加班。搞得我自己的小提箱一直没有时间做,眼看着又到年底了,原本打算做好了春节回家带回家去的,看起来今年要泡汤了。

  年底了,马荣雯又来找我帮忙了。徐清莲也像是吃惯了甜头似的找到车间领导要求调我去帮忙一天。每年的最后一天,都是工人们非常轻松的一天,这难得的轻松我却无缘享受。

  马荣雯效法去年的方法又给我买来了‘牡丹’牌香烟,与去年不同的是今年她有了助手——那个姓孙的小伙儿,不知是马荣雯对他的不信任还是他的能力根本就不行,马荣雯还是特别的相信我的能力。

  这次的年报没有去生产科做,而是在车间办公室里做的,这次是由我们三个人共同完成的。马荣雯说这是她做统计员以来的第一次,不论她以前的助手是谁。以前,她去生产科做年报是为了让徐清莲用计算机帮她算,这次她放弃了那台计算机,足以表示马荣雯对我的信任。

  我还是使用那把大算盘,小孙拿了一把小算盘,马荣雯还是用笔算。她只算个位数字,所以她的笔算只是为了验算我俩的计算结果的正确性。我对自己的计算结果很有信心,每一次都是计算出结果后就直接写在表上。

  这一次,我知道马荣雯为什么要我来帮她做年报了,那个小孙的计算水平真不敢恭维,当我们俩的计算结果不同时,出错的每次都是他。我不知一个专业学校的毕业生,业务水平为什么这么低。

  易主任和两个技术员也来凑热闹,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围在一旁看热闹。当我们的计算结果出现分歧时,几个人居然在一旁打赌猜测谁的结果是正确的,高技术员此时更是拿出纸笔亲自计算,以核实我们两个的答案的准确性。

  我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做报表,办公室里空前的热闹。大家都在一种轻松的状态下工作,只有我必须抓紧时间完成报表,因为徐清莲那里还在等着我。

  报表做好了,我把报表交到生产科,顺便向徐清莲报到。原来生产科新来的女统计员怀孕了,在这关键时刻她休息了。“好在还有你。”徐清莲有些得意的这样说。

  31日那天,全厂几乎都休息了,除了科室以外,只有总装车间为了赶任务还在紧张的工作着。我们一直在等,等待着总装车间的消息。下午,总装车间的报表终于出来了,他们的生产任务完成了,但质量检验科的抽检报告显示产品的合格率为0。

  我们的报表中其他项目早已填写完,只等着检验科和人事科的报告了。徐清莲接到产品合格率为0的报告后就给厂长打了电话,将这种情况作了汇报。没过多久,质检科的一位女职员撅着嘴来到生产科,重新扔下了一张报表后走了。

  这是一张产品质量合格率100%的报告,明显的作假。徐清莲告诉我,假如产品合格率是0,那么今年的产量就是0,当然产值也是0。这就意味着,今年全厂职工一年的辛苦全白费了,除了制造了一堆废品外,什么也没有。

  很快,人事科的报表也送来了,产值也有了。当我们按照这些报告做报表时,我向徐清莲发出了疑问:“这不是明显的作假吗?报表是我们两个做的,这在报表上的签名就是明显的证据,我听说我们统计员作假属于职务作假,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可我们的报表是要厂长签字的,你要是不按这么做(报表),厂长能签字吗?他会答应吗?”徐清莲有些犹豫的说。

  “我们可以做两份报表啊。一份真的,咱俩签上字以后直接交上去。另一份假的,找厂长签过字以后再交。”我说。

  徐清莲犹犹豫豫的就算是同意了。两张报表都做好后,我看着徐清莲在那张真的报表上签好名字,我也在那张报表上签上我的名字后与那张有厂长签字的报表一起交给了通讯员。我千叮咛万嘱咐对他说了这两张报表的含义,嘱咐他务必要将它们一起交到重工业局。

  我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情,兴奋了好长时间。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什么结果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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