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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日本之行 三


  开花家宅建在一片平原上,典型的和式建筑,精巧有余大气不足。低矮的院门敞开着,开花吉行一个人站在门口,似是不堪重负般佝偻着身子,表情冷得像结霜,凝视那地狱修罗越来越近。

  他不后悔招惹了顾缈兮,只遗憾寻错了合作对象。地下世界里声名远扬的樱组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实在丢尽了大日本的脸面。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一定会更加慎重,花更多的时间来筹谋。不过,虽然过程曲折,代价付出得太大,结局依然掌握在他手里。

  她走到这里已经是尽头。

  同时他还很疑惑,顾缈兮不像他认识或者听说过的任何一类中国人,这令他不解并且恼火。越是强大的中国人越有着让他觉得可笑的大度,很容易原谅别人,又自持上国之风,对于挑衅一般采取忍让、忍让、抗击的步骤,但这抗击也往往点到为止,只要挑衅者主动退让,通常以和为贵留有余地,不会断人后路。

  可她不是。结怨之初就异常的强硬,当时只要她说句软话,对他们开花家多一些尊重,都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她却咄咄逼人,仿佛不知道开花家是多么高贵的家族,这简直不可原谅!又有着逆天的实力,当着那么多人重挫了他看中的继承人!

  有她在,开花家在亚洲玄学会再也站不起来!有她在,日本玄学永无出头之日,在知情人眼里就是个笑话!最令开花吉行无法容忍的是相当于他半身的式神犬神竟然害怕她!这怎么可以?!

  只有死亡,才能修正她犯下的大罪!

  联络樱组去中国暗杀她也就在情理之中。只是他没想到顾缈兮竟然不是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只带了一个人就敢深入敌阵,这太肆无忌惮了,根本不是中国人的行事风范,张天师在世也不敢如此!可她成功了,短短几天就将樱组打了个七零八落!人是没死,却更令人胆寒。

  樱组那些老东西竟然还有脸跑到他家里指责他情报不实,真正过份。不过看在他们最终做出了贡献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他们的失礼了,事毕之后还会去寺庙为他们念往生经。

  小路两边栽满白玉兰,风中有花的香气。顾缈兮踩着落叶不急不缓的走着,每一步之间的距离相等,心绪稳定得诡异。她早发现自己对战时的心理素质很是强悍,不管事前多么愤怒或感伤,一旦与敌对上,头脑中会自动呈现出最佳方案。这不是可以用“天份”来解释的。

  今天她没让夏梓辛跟来,这是最后的决战,开花家肯定拿出压箱子的绝招,她固然不怕,也不会掉以轻心。夏梓辛不是陌生人,却没有让她时时分神照顾的情分,还是躲着点儿好。

  开花吉行冷冷的盯着她,目光中的恶毒快要实质化,沙哑着嗓音道:“顾缈兮,看在玄学会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回头,我们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话他自己相信吗?顾缈兮不语,沉默着拔出螭。

  观史可以为鉴。过河拆桥、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狼子野心是他们的本性,历史早已证明对他们退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地方的人观念早扭曲到十万八千里外,对他们好的,他们视为软弱可欺,对他们鬼畜的,他们视为神明。唯有把他们打残了,打怕了,打寒了,他们才会对你敬而远之,不再妄想着扒你一层皮。

  如此才能一劳永逸。她可没闲心陪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想让他们从今往后听到她的名字就害怕。

  开花吉行干瘪的脸颊抖了抖,说着生涩的汉语:“明年,白玉兰会开得更好。”说完嘎嘎笑着往后一纵身,像鬼影般消失。

  顾缈兮没急着追,反正该在数的一个也跑不了。

  院落里不闻半点声响,寂静得让人心慌。螭在她手中跳跃了一下,刃首指向西北方,忽有清脆的风铃声从那个方向传来。顾缈兮双眼睁大,快步走去。开花家给她准备的似乎很特别,是她从没有遇到的。

  那间和室大开着,正中立着幅巨大的唐时仕女游乐屏风。一个人慵懒的斜倚在左侧的矮榻上,手中拿着把古扇细细把玩。他也恰巧穿着红色服饰,颜色比顾缈兮的还要鲜艳,式样更是繁复,似乎是平安时代的大礼服,礼冠高耸,大袖宽阔,宽袍绣草纹,束带各佩件齐全。

  这人体形修长,眉目如画,手指白皙得像富士山上经年不化的白雪,眉梢眼角自带一段风情,仿佛随时准备着和爱人执手花前月下。虽是男子,却比顾缈兮这货真价实的女子妩媚得多。

  见到她微一扬头,细长的眉锋上挑,清朗的声音:“顾君莫非和我心有灵犀?贵国结婚喜着红衣,我便特制婚衣静待佳人,不料佳人竟比我还急切,那便立刻成亲吧!”

  他话音刚落,室外就传来乐声。

  顾缈兮微微皱眉:“你我皆着红衣,只说明此地即将血流成河。”

  不,不是即将,而是已经。他身上这套服饰所用的绝不是普通染料,若不是这和室有特殊的隔绝办法,离着十里她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恶心,像是闻惯了一样。

  这人姿态优雅的站起来,对着她柔情微笑:“既然来了就不要走,安心做我的妻子吧。”

  顾缈兮往后退了一步,单纯好奇地道:“你是什么?”她没有马上出手就是想弄清楚这个。

  他摸着脸道:“我是开花纯一郎啊,顾君怎可这么快就忘记我?”

  顾缈兮若有所思:“不,你不是他,告诉我你是什么!”长相一模一样,内里却已经换了。芜市那一次,她初见面便觉出王云的灵魂与肉体各自独立,由此推断出她被附身,眼前这个却不是,因为他的灵魂与肉体是完全契合的,完全没有后天融合的迹象。

  他带丝惹人怜惜的哀怨走近她,淡淡笑道:“我就是开花纯一郎啊!这么的美丽,这么的有韵味。我的眼睛含着一弯清波,我的头发漆黑如墨,我的气质淡然出尘,我的容颜精致唯美,顾君不喜欢吗?”

  顾缈兮又后退一步,难掩厌恶:“不管你是什么怪物,审美观都有待提升。想要美丽有韵味,干嘛不直接变成女人?”

  “开花纯一郎”似是大受打击,咬着唇道:“怎么会这样?她们明明很喜欢的,不是我的问题!你到底懂不懂欣赏?!”

  顾缈兮冷声道:“不懂,我只懂斩妖除魔诛杀邪恶!”

  心念闪动,用了斩天刀法中远程攻击的一个招式,螭从她手中飞出直刺他心脏!以她的经验,怪物化人大多参照了人体结构,心脏往往是要害。砍头也行,但没有头的尸体看起来太丑,所以她不愿意砍。

  螭带着风声穿过“开花纯一郎”的身体,去势不减,直直刺入他身后的屏风,却没有落地的声响,就这样直接消失了!

  顾缈兮愕然,螭向来无坚不摧无恶不破,还是首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再看那“开花纯一郎”,胸口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几秒钟内就将那破开的大洞补齐,衣服上的褶皱都和原先没有区别。

  但别指望她被吓倒。和螭相比,瑶山谕琚山谕并不逊色!原地跃起,旋转腰身用出八分力量狠狠踢去!

  “开花纯一郎”闪电般出手,握着她的脚踝猛然一拉!犹有闲暇笑道:“这种招数最多对付凡人,用来对付我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顾缈兮险些被他拉到怀中,仓惶中双掌成拳全力击出,借着拳头击打他胸膛的反作用力拼命后跃,撞到门框才停住身子。若真被他抱住,那她可以先去死一死了!

  难怪开花吉行敢把她当成玉兰花的肥料,这突然冒出的怪物实力强得超出她的预料。以前遇到的那些非人类生物与之相比就如正在学步的稚儿,未成气候,连与他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顾缈兮不能不反省。她在玄学领域走得太过顺畅,鬼魂在她眼里像纸糊的一样,被Cet和降头师视为强敌的吸血鬼也能轻易斩杀,寻常妖物在她面前噤若寒蝉,玄学会对她空前重视,每个见识过她那些本事的人都对她敬仰有加,身后又有那个人可以依靠,几乎心想事成。

  若问她有没有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答案是没有;但若问她有没有因此而产生自己很强所有人都很弱的感觉?答案肯定是有。

  “开花纯一郎”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想她应该闭关一段时间。那人许她天上地下无所畏惧,可不是让她忽略自身修炼。

  但不是现在。

  右手往旁边一伸,凝神寻找那一丝玄奥的感觉,想要把大凶之兵从虚无中召唤出来。

  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顾缈兮索性闭上眼睛,竭力去感应天地间每一丝变动。大凶之兵携带着非常霸道的气息,还未现身就能引动游离在世间的各种力量,但还是没有!这个房间就像被什么东西封锁了,她散发出去的心念无法到达该到达的地方。

  “你是什么?”她再一次问道。

  “开花纯一郎”首次收敛了阴柔感,傲然道:“我是神。”

  顾缈兮一跃而起,起到一半颓然躺下,经脉像被什么束缚住一样凝滞,手脚渐渐无力。她却并不惊慌,冷静地道:“你不是。有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世间没有神。他说的话从来不会错!”

  这怪物也许很强,但绝对不会比那个人强!他不会让她出事的,他一直在守护着她。这是她的信念。

  “开花纯一郎”一步步逼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喉结滚动,狭长的眼睛微眯,露了个情色得带些妖异的笑容:“我就是神。而你将是神最宠爱的妻子,我给你这样的荣耀!来吧,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撕她的衣服,还未碰到忽然被一股大力弹开。他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心中有些吃惊,多少年没遇到能推开他的人了?是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顾缈兮不及细想,趁此机会用尽全力撞开门逃了出去,没跑多远被迫停住。这是个古怪的院子,没有门,院墙高入天际,离地三四米的地方突兀的长出棵树,树枝上挂着串纯白的风铃,白色丝线悬着九个铃铛。上方的天空血雾弥漫,她只看了一眼就赶快移开目光,这血雾很诡异,看得久了似乎会被拖入血腥噩梦之中。

  她被困住了。

  “开花纯一郎”姿态优雅的走来,用古扇轻击着手掌,如果他没有那么淫邪的眼神,倒是个贵公子的模样。但他的眼神破坏了一切,让他看起来不太像开花纯一郎了,甚至不像个人类。没有哪个人类的眼中能容纳那么多的邪恶或者说污秽。

  他轻笑道:“还不去伺候你们主母?”

  顾缈兮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这里明明没有别人。接下来她看到了一幅让她毛骨悚然又想吐的画面。

  两个白色和服女子低眉垂眼的从他身体里一右一右走出来,小步小步的走向她,想要碰触却又不敢,绕着她转圈子。这还不算完,又一个走出来,又一个。。。。。。院子里塞得满满当当。这片白色在漫天红色下显得如此惨淡。

  他悠然道:“一百个五岁以下幼童的肉,一百个十八岁处女的血,一百个三十岁青年的骨,一百个五十岁以上老者的心,再加一个自愿献祭灵魂与身体的姿质上佳者,才能让我降临于世。顾缈兮,你以为你还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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