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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醉酒


“圣上,废王没了。”安元帝身边的大太监诚惶诚恐地报告着狱中传来的消息。

        “金德喜。”

        “奴才在。”

        “你说这外头的人,是不是都在看朕笑话,连朕的亲生儿子都妄图弑父夺位。”

        金公公赶紧跪在地上:“圣上是大景的主人,日理万机,总有顾不到的时候。四皇子想岔了,走了弯路,但是圣上还有太子,有庄王,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总归其他皇子是极孝顺的。”

        御书房的烛光一闪一闪,等到金公公的汗浸湿衣衫的时候,他只听见安元帝叹了口气。

        “你起来吧。”

        “谢圣上。”

        金公公毕恭毕敬地爬了起来。

        “圣上的茶凉了,老奴去重新给您端一杯热的吧。”

        “去吧。”

        等出了御书房,金公公才敢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肃王的死仿佛落入湖中的小石子,虽然没有泛起大的水花,然而一圈一圈的涟漪在不自觉地影响着朝中上下每一个人的心。

        “殿下,如今刑部也已安□□们的人,再有礼部、工部,六部您已据有三部,在朝中算是站稳了。”简殊看着上位的太子,这是他选的储君,不仅是嫡长子的名头好,更是因为对方性情柔弱,好摆布。

        “劳右相为孤费心了。”景彻知道,简殊位高权重,他支持自己不过是为了将来自己荣登大宝以后可以拿捏自己。可是景彻也清楚自己的能力,他反抗不了,同时,他也不能拒绝当皇太子,一旦他从这个位置下去,他的那些兄弟,定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然后找机会将他除去。

        所以景彻必须要争,哪怕只是做一个傀儡,也要是这天下最精贵的傀儡,因为只有他名正言顺。

        “殿下现在在文官中颇得推崇,却少了军权做底气,殿下可想过该当如何?”

        “右相觉得应当如何?”

        “京畿营统领屠勇的嫡次女年芳十四了。”

        “孤知道了。”又是联姻,景彻只觉得自己果真是个靠女人的废物,他身边的那些贵女,娶太子妃除了太子太傅的关系,更是为了拉拢内阁,两个侧妃一个是简家旁支,一个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他当然知道联姻是维系两家关系最简答也是最稳妥的方式,可他实在看不上自己任人摆布的婚姻。

        “侧妃近日心情不虞,想来应该是想家了,相爷不如去看看她。”景彻不敢直接开口赶简殊,却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能想个理由把人送走。

        “也好,臣许久未见馥儿,先告退了。”简殊心里笑了一声。这位太子爷心里不爱摆布,想反抗没有能力,更没有胆量。

        “老臣见过侧妃娘娘。”简殊行了个礼,看着主位上一脸雍容华贵的女子。

        简馥是他从简家旁支抱养来的,虽说不是亲生,但自幼的教养全是按嫡女的规矩教导的,气度礼节自是一等一的好,虽说只是侧妃,但那气势便是放在太子妃身边也是不输的。

        “父亲快起身,您和太子聊完了?”简馥心里紧张,要说整个家里她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位养父。平日里看着是个儒雅端方的中年君子,但是私底下手段狠辣绝情。不过她的待人接物是自幼就被□□的,心里纵使慌乱,面上却不显。

        “娘娘在东宫的日子过得可还好?”

        “有太子怜爱,有父亲疼爱,自然是极好的。”她这日子过得舒心,一位夫,一位父,都是不能落下的。

        “娘娘过的好,为父也放心。只是娘娘还是要为自己在东宫立足做点准备。这肚子自上次滑胎后就一直没反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女儿没用。”

        “是你没用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用了什么不该用的?”

        “父亲?”简馥心中大惊。

        “你母亲有许久未见你了,近日抽空去瞧瞧她吧。”简馥知道,这是让她找个机会去趟简府查查身子。不过她不觉得有人敢在她身上做文章,不论如何她养父是右相,这要是被察觉到什么,岂不是找死。

        “是,父亲。”

        简殊看着养女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信有人会对付她。这养在他夫人身边,虽说是养成了世家贵女的作风和举止,却也学了他夫人的天真和软弱。再想想自己的儿子因为五岁之前养在简夫人跟前,也是学来了那一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作风,他就心下气闷。

        陈甫翻看周道拿来的策论大为赞赏。他一直知道周家次子在财政物资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今日叫你来府上做客,一是你之前一直不得空,叫你来认认门,二是有些事情想听听你的看法。”

        “臣洗耳恭听。”

        “朝中早有明文规定,不许贵族官员及其家眷私下放印子钱。但你我皆知,这样的事情屡禁不止,抓了一批,罚完还有一批。我看你近日的策论提到可让商户放了手中的余钱出去,许之以利,约之以法,具何如?”

        “士农工商,我朝素来看轻商户身份。商人重利,旁人总以书香为高,铜臭为低。臣从前与一些商户打过交道,其中不乏身在商家,却饱读诗书之人,然大景律例,商户出身不得科举。此心怀百姓又才德兼备之人报国无门。臣以为商户手中余钱甚多,可以让他们将手中的钱放出去,支给那些急需用钱的百姓,再给一个限度说明多少钱每年可索要多少利。再规定个额度,商户放了多少钱可以给其家族多少科考的名额。这样急需用钱的百姓不必去借高贷,出息商家子弟还能为官报国,岂不美哉。”

        “想法不错,只是其中每个数字该如何计较,还有那些放印子钱的贵族在背地里阻拦,你可想过怎么办。”

        “尚书有此一问,可是心中有了主意?”

        “朝中现在暗潮涌动,你可想过站队?”

        “道是百姓的官,是圣上的臣。”周道直直地看向自己的上官。

        “想做纯臣?只怕是难啊。”

        “道以为,陈大人在朝中并无属意之人。”

        “你若想推行你的计划,势必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如今太子占有三部,又有内阁帮持,与其有利益瓜葛的官员臣属、王公贵族定是不会同意。圣上这些年不爱作为,朝中事务从前都丢给太子和废王,如今废王已去,只要圣上还想选皇子来平衡朝中权势,庄王定是不二人选。”

        陈甫所言,周道自然知道,不过他从不想参和党争,听完只是看着陈尚书,等待对方继续说。

        “这几年庄王屡立军功,手中握有兵权,但是在朝的文官多是拥立嫡长。太子的资质,若是继位大统,朝野格局不会有任何改变。不破不立,你想真正推行你的计划,就需要一位手段强硬的君王来支持。”

        “我倒不知,陈大人竟是庄王的人。”周道并未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周道一开始想要当官不过是因为人人都说武将粗鄙,他想证明将门之后也可以有君子之风。后来读书越多,又跟着父兄四处征战,领略了各地风光的同时也看见了民间疾苦,周道自知自己带兵打仗的能力比不上父兄,就想做个好官可以为民谋利,他的师傅是前御史大夫,所以他自幼就听惯了官场的虚伪与勾结。周道进入朝野的时候就励志远离党派之争,只一心为民,只要是有利于百姓营生的,他都愿意支持,管他是哪一个党派的。可是他真正进了庙堂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可他并不是轻易妥协之人,便是受了排挤刁难又如何。

        当时选了户部,一则与他擅长的方向一致,二则以为陈甫在朝中保持中立,不想竟是庄王的人。

        “周侍郎不愿意接我的话,可是周侍郎回去想想便明白我说的并非毫无道理。相较于太子的平庸无能,庄王更适合成为你的选择,还有,周家的选择。”

        周道不愿在此时与陈甫做过多纠缠,告辞离开。他深知陈甫之言,不论他是否同意,今日起他都会被卷进党派漩涡。只一条他知道陈甫是庄王的人,就不可能把自己置身事外,只要他不说此事,他就无法从庄王一党摘出,若是说了,就会被庄王的人自动划进太子一党。

        周道总算是明白师傅为何辞官了,他不想参与党争,却还是被强势拉下水。身在其中,有时候不是他不想选择就真的能置身事外的。

        心下苦涩,出了陈府,绕着平京城转悠了一圈,让小厮回家,自己策马去了紫云观。

        平京这样繁华热闹的地方,周道只觉得处处都是不可说的压抑,到了紫云观的山脚下,闻着清冽的空气,他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周侍郎,你怎么有空来?”明悟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男子。

        “心中烦闷,找你喝酒。”

        “好啊,正好我这还余一壶新桃酿。”

        “今日想喝烈酒,你可有?”

        “去年秋日埋下的高粱酒倒是有两坛,你可要试试?”

        “就它。”明悟去厨房拿了铲子走到一棵柏树下。

        周道跟着走了过来,拿走他手中的铲子,指着树根一处,问:“这个位置?”

        “左边一些。”

        “这?”

        “就这,往下挖半尺。”

        周道蹲在地上挖酒,尘土沾染了他的白袍,手中的动作有力又有节奏。怎会有人连蹲着挖土都能被看作是一处风景。

        拿出两个酒坛。

        “你可知西北男儿如何喝酒?”

        看来是受了刺激来找我吹瓶,啊不对,是来吹坛的。明悟心里吐槽。

        周道想着自己应当先演示一番,揭开封布,先是尝了一口,眼睛眯了起来。

        “你若下山开个酒肆,我定时要来捧场的。”这酒入口辛辣,又有回甘,再品有一股浓烈的酒香。

        “酒肆不敢当,不过周侍郎若是要喝,我一定给你备着。”明悟拿起另一坛酒,也不矫情,对嘴就喝。

        “你总叫我周侍郎,不如换个称呼。”

        “周公子?”

        “就叫子瑾吧。”

        “周侍郎的字?”

        “嗯,又叫周侍郎。”周道不满地说。

        “子瑾今日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悟娘。”周道看着明悟,这称呼可是把明悟吓了一跳,高粱酒的度数看来是挺高的,喝了半坛人就醉了。

        “我如今才发现我从前把事情想得有多简单。”

        “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算是吧。”

        “坏事?”

        “谈不上好坏,只是从未想过。”

        “是非与你心中所愿相悖?”

        周道想了想:“倒也不是。”他不愿意参与,不代表他反对。历朝历代党派之争都是躲不开的。

        “若是目的地不变,我想换一路也无妨。”明悟想着能让周道如此的,估计就是朝廷的事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

        喝完高粱酒又把明悟别的藏酒挖了出来。

        “你这庭院倒是雅致,虽说屋子小了些,但这松柏挺立,叫人一见就欢喜。”

        “听师傅说从前得了种子,随意撒在土里,不想如今长得这般高了。”端起酒坛喝了一口,明悟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姜柔一回来就看见两个酒鬼,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地上、桌上躺着好几个空酒坛,满院子交杂着好几种酒香。

        把明悟哄着带回了房间,看着男酒鬼却是犯了头痛。出门去男客处找人,看看是否有人能帮忙把酒鬼搬走。

        “这位明悟姑娘和周家次子的关系当真不错。”两个暗卫在远处偷看。

        先前周道没喝醉,她俩的功夫可不敢靠近,只是知道周道来找明悟了。周家次子虽然从文,但是将门世家,武功不弱。眼下看两个人酩酊大醉,才壮着胆子往前挪了挪。

        “要不趁机了结了他,相爷一向不喜欢周家。”

        “在这?给那明悟姑娘带了麻烦,你也不怕相爷生气?”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就是这位公子了,麻烦几位了,给他送去男客处。”姜柔找了几位陪家眷来的男性香客,总算是把周道处理了。

        回屋拧了帕子照顾女酒鬼。

        姜柔看着明悟醉醺醺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她知道明悟没有出家的打算,刚刚她扯了个谎说有位公子喝醉走错了地方,请人把周道带走了,等明悟醒来还是要让她和男人保持点距离。世道对女子总是颇为严苛,让人知道这丫头单独和一个男人喝的大醉就不好了,这周公子自己也不注意,实在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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