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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肃王死


忙碌了一夜,周家大门紧闭,父子三人围在书房中谈话。

        “爹,昨日之事。”周迢板着脸,看着阻止自己说下去的父亲。

        “圣上既然把事情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此事我们便不好插手。想来圣上心里有数,最后的结果只看圣上想要什么罢了。”周禄开口。

        “圣上近年来有意放权,不过不代表帝王之尊可以容忍此事,且看之后的审理结果吧。”周道说。

        “只是苦了百姓,昨日伤亡可统计出来了?”周禄叹了口气看向次子。

        “百姓伤亡百余人,已着人送了银两过去,只是人命哪里是银钱可以等同的。至于官员家眷,上了些公子小姐,还有他们的小厮婢女,倒没闹出人命。”周道回完话,便看见长兄皱眉。

        能让兄长斤斤计较的人和事,周道心下明了,并未多言。

        最近紫云观本就因为中秋忙碌,再加上又遇上了平京城中进了刺客,更是点燃了百姓上香祈愿平安的热情。

        香客多了,消息流通自然也快。即便皇家将审案的进程捂得严严实实,但是明悟还是听说了肃王下狱的消息。虽然并没有直接证据说这次平京之乱和肃王下狱有直接关系,然而有心人士还是猜到了几分,一时流言四起。

        “你说皇上会处置肃王吗?”满慧烧退了以后便整日挪来明悟和姜柔的小院养伤。身上开了几个口子疼的要命,还是堵不住她一颗八卦的心。

        “不是说是贪污,你怎么就断定和那夜的事情有关。”姜柔问。

        “哪有那么巧的事,前一夜刚出事,第二天就因为贪污下了狱。明悟,你觉得呢?”

        “会,就在下个月就会出结果,凌迟处死。”明悟心中默念。

        “天家的事,你们俩也敢说,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悟用手中的书在两人的头上敲了一下。

        “左右又没旁人在,还不让人说了。”满慧撅嘴嘟囔。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观中帮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叫阿柔姐姐帮你。”明悟说完,便起身出门了。

        出了小院,明悟没往紫云观走,一个人躲去了后山,她需要静静地想一想,未曾注意后面有两个人远远地跟着她。

        安元三十年,春节之前,叛军入城,大景灭亡。四方势力割据,战乱频仍,百姓民不聊生。还有九年,明悟曾以为时间还有很久,可是转眼,她已经在景朝生活了十一年了。

        明悟深知自己没有别的穿越者搅动朝纲的能力,她不过是多读了几本史书的普通人罢了。如今的大景,内部被贵族把持,结党营私,圣上步入中晚年,精力下降,闭目塞听,外部游牧民族虎视眈眈,妄图分得大景的土地和利益。

        而她,不过是一个困在紫云观中的孤女,一个外来者,她究竟能做什么呢。历史不可改变,景朝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明悟深知自己无能为力,可是她不愿意看到未来浮尸遍野的模样。

        明悟茫然地蹲在树下,抱着自己的身子思索着她能做什么。

        “这整日就跟着在紫云观中转来转去,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你说她今日又是怎么了。”暗卫雾拿手肘撞了撞身边的霜。

        “跟着就是,哪那么多话。”暗卫霜看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小姑娘,满脸冷漠。

        良久,明悟站了起来,她救不了这天下,但是她或许可以和周道合作。周道事户部侍郎,管着这天下的税田经济,她虽然没有相关才能,但是现代的一些方法措施,如果能给周道出出建议,帮助百姓囤点粮食,后面二十年的战乱她管不了,至少可以让战争初时饿死的百姓少一些,也是好的。

        只是,她要怎么和周道说那些办法措施,不仅要说,还要说服。

        雾和霜就看下站起来的女孩又蹲了下去,托着腮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右相府。

        “肃王的胆子倒是大,当真以为圣上糊涂了不成,那样的闹街也敢行刺。”

        “圣上这几年随沉迷求仙问道,可当初他是怎么上位的,他的这些儿子怕是都忘了。肃王这手段都是他老子玩剩下的了。不过,咱们这位皇上,这两年确实是没有初登大宝时的意气风发了,你以为圣上为何要设昨日的局,不过是想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罢了,只要他不起事,那份证据就不会交到刑部手里。”简殊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继续说。

        “当初圣上扶持肃王,就是想牵制太子,不曾想这野心越养越大。”

        “皇上不喜太子已久。”一个门客抬头悄悄看了简殊一眼。

        简殊曾在家族旁系收了个义女,两年前嫁于太子做侧妃。

        “钟其,你觉得,肃王若是倒了,圣上当如何?”

        “臣以为圣上会重新扶持一人。”

        “何人?”

        “庄王手握兵权,这几年已隐隐与太子和肃王呈三足鼎立之势,眼下肃王大势已去,不知是要把权柄分给庄王,还是重新再扶持一子。”

        “皇上成年的儿子中,只剩下梁王和端王,一个不论是天赋还是能力都属下品,一个整日沉迷风月,后院的女人比皇宫还多,想来这次是要庄王和太子分庭抗礼了。”

        “相爷以为,接下来应当如何?”

        “你去联系几个新科举子,还有从前放在刑部的人。肃王失势,刑部就需要新的主事人,若是让庄王手握兵部和刑部。”简殊看了自己的门客谋士们一眼,不再多言。

        暗卫等着门客走完,手中拿了封信进了书房。

        “全死了?”简殊语气不虞。

        “是,不过其中陈稳婆的邻居,在夫人生产当夜带着一家老小搬离了平京。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

        “除了稳婆,顺便查查夫人的娘家,此事若是真的,没有定齐侯府插一脚,夫人没这能耐。”

        “是。”

        暗卫一走,管家端了茶进门。

        “老爷,肃王府的消息,东西已经放在书房了。“

        “知道了,下去吧。“

        等人全部离开,简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若心中的猜想为真,他这大半辈子的忙碌操劳,心思费劲,可真是要沦为一个笑话了。

        肃王一案查得很快,而且从肃王贪污一事牵扯出肃王谋逆。证据藏于肃王府中,有其与别人来往的信件作证,难以辩驳。不过因为牵扯甚广,刑部和大理寺把事情压了大半个月,控制了肃王各地的臣属,才和皇帝申请于朝堂之上,公开审案。

        案件审理十分顺利,肃王一党贬黜的贬黜,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至于这位曾经的王爷,则被判了凌迟之刑。判罚的文书是由刑部一位主事提的,此人曾是刑部侍郎,因为得罪过肃王,所以被降了官职。此次肃王的案子,因为其他几位尚书和侍郎与肃王交往过甚,不便过问此案,他就被临时提了侍郎一职,同大理寺共同主审此案。

        “恭喜郑侍郎,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郑尚书了。”简殊看着眼前容光焕发地中年人说。

        “应该谢过相爷当日的劝阻,竟是早知废王会有今日。”

        “多行不义必自毙,告辞。”

        “告辞。”郑朗目送简殊离开。他当然知道简殊并非善类,当初帮他也不过是为了拉拢他到太子的阵营。可他只能选择太子,反正太子也算得上是正统,虽说资质平庸了些,守城之才还是有的。

        行刑之前,安元帝去看了自己的儿子。

        “庆儿,你可知错了?”

        “错?父皇给了我权力,不就是要我和太子争吗?儿臣争了,父皇又说儿臣错了。”

        “可朕从未让你去剥削民脂民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五岁便学过。”

        “父皇自己去看看如今的朝廷,文臣里头,简殊、宁子千各自为政,也就户部陈甫不爱参和朝臣内斗。武将以周禄为首,父皇和周禄表面上君臣友好,难道心里从没有想过要收回周禄的兵权吗?”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你不该意图弑君杀父。”

        “父皇,其实你也不相信我的,否则那夜,轿子里死的,怎会是李公公?哈哈哈哈哈,人人都说你是明君,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是不是。”

        “放肆。”

        安元帝看着狂笑不止的儿子,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门看着刑部的人,淡淡地说:“行刑吧。”

        送走安元帝,废王止住了笑声,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端坐着看向走来的郑朗,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他是君,郑朗是臣。他看上郑朗的女儿,那是他的福气。可是他那女儿竟然不愿意,他设计和郑家姑娘有了肌肤之亲,那姑娘竟寻了死路,听说被救了回来,又缴发家做了姑子,整日在家中的小佛堂闭门不出。

        “是你亲自来行刑啊。”

        “景庆,当年云娘受辱,我身为人父,却不能为她报仇。你当时何等猖狂,可曾想过有今日。”

        “你女儿的滋味挺不错的,听你说完,我还当真是有些想念。”

        “景庆,本官倒是不知,你这身体是否有你的嘴这么能耐,不知道这千刀万剐之刑,你能忍到何时。”郑朗叫了身边的人过来。

        “堵了他的嘴,绑了他的手。那刑具来。”

        “是,大人。”

        安元二十一年九月初三,废王景庆死于凌迟之刑。明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周府,她给周道送了特质的桂花酿来。她同周道周遥一起在亭中喝酒时,小厮传了话来。

        周遥听完传话,当即便失了兴致,说了声身子不适回房了。

        “你从见到我开始,似乎就有话说。”

        “这两年灾害比较多,我之前从山上下来,得空去附近的山村逛了逛,看到了好些饿死的百姓。连平京都是这样,遑论他处。”明悟斟酌了一番说。

        “朝廷赋税过高,仅靠一些赈济,对百姓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周道接话。

        “大人可想过怎么办?”

        “你有法子?”周道挑了挑眉。

        “那我便说说我的看法。其一,景朝现在收受的苛捐杂税名目众多,百姓交完税后,余粮仅供吃饱,这还是丰年时候,饥年时期,不仅吃不饱,还要做工,这身体就被拖垮了。这其一,不知大人是否能减除那五花八门的税务。减赋税,轻徭役,才能让百姓手有余粮,安居乐业。其二,景朝山林众多,其实有许多良田沃土,只是无人开发,如何开,由谁开,于何地,这些我倒是不懂,只是希望提出了让大人考虑考虑。其三,一片田地种出的产量有限,沃田产量多,荒地产量少。大人不如考虑考虑,召集全国种粮的好手以及会培植粮种之人,看是否能针对不同的地养殖不同的谷物,以及提高谷物的产量。以往这些人都四散于各处,所思所想有限,若是能在一处一同考究,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我瞧着你来找我之前,早就想好要说些什么了。”

        “叫大人见笑了,只是我出生贫苦,见到那些百姓活活饿死于路边,总是于心不忍的。只是这建议太过浅薄,让大人听个乐子罢了。”

        “和我说什么客套话,你的主意很有道理。只是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只说第一条,就不知要得罪多少贵族和地主。有人得利了,自然有人的利益就要受到损害。不是没有人和圣上提过,只是朝中阻力颇多,如今的圣上,怕是不会轻易同意这样的政策。”

        “看来周侍郎也想过要轻徭薄赋,是我献丑了。”

        “如今好不容易和匈奴签了协议,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我也在打算如何说服圣上尝试新的政策,只是眼下还缺个突破口,你可不要说出去。”

        “是,民女谨记。”明悟调笑道。

        “明悟。”

        “嗯?”

        “你和我见到的许多女子都不一样。”

        “你是不是想说那些女子只知道家族名誉,冠衣华饰,涂脂抹粉?”

        “是,即便是读了书,也只是整日伤秋悲春。”

        “周侍郎,你错了。女子并不都是如此,你们觉得如此,那是因为她们没有机会。世道对女子要求苛刻,又有多少人可以出门见见大千世界,看看景朝各处的风光。时人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有人有不同的见地,可若是人人都说她错了,她又能如何呢?”

        周道张了张嘴,却发现无从反驳。沉思之际,小厮过来了。

        “既然府上还有事,我便先告辞了。”

        “也好,那我让十四送你回去。”

        “不必如此劳烦。”

        “平京如今不太平,你一个人出门不方便,何况眼见着天要黑了,让十四送你吧。”

        “那就多谢了。”明悟想想中秋的场景,也就不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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