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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桃源


  门外传来木轮的咯吱声,两名带刀侍卫将帘子挑起,见一人坐着轮椅进来,这人约莫五六十岁,面色黝黑,一双饱经风霜的厉眸,似乎能将洞穿一切。

  小壶轻声对莫喜说道,“这位便是鲜于将军。”

  鲜于将军挥挥手,示意莫喜不需下床,“不要多礼,这次我也是受钟少爷所托,你在我府内就且放心,没人敢伤害你。”

  莫喜问,“五爷何时回?”

  “皇上将他急召回京,怕是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而我虽是大将军,但只负责守护边关防线,朝内之事我并不知晓。”

  莫喜又客套地道谢,有意无意地拿眼望向车轮。

  鲜于将军笑笑,“未曾料到大名鼎鼎的将军居然是个坐轮椅的糟老头吗?”

  坊间传闻鲜于将军乃是顶天立地的雄伟男子,手持金刀大斧,能劈天砍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谁知竟是不良于行、腿脚不利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与国师大人乃同门师兄弟,他精通于天相仁术,而我则专攻于机关工巧和制作,当然,也少不了身边得力的战士们。”鲜于将军顿了顿,将屋内的人清走,靠近床边,对莫喜道,“国师有事相求。”

  小壶坐在床边替莫喜换手臂上的膏药,问道,“刚才将军把人都赶走,和你在屋里说了什么?”

  莫喜接过药膏,问她,“你腿上的伤如何了?”

  掀了小壶的裤管,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莫喜将药膏涂在裂口处,做了些简单的处理,“国师与将军是师兄弟,托将军带了句话,让我给他办件事。”

  “个个都是人精,也亏他们长得开嘴,不怕嘴里没牙。”小壶疼地嗤了声,“一定不是好事。”

  小壶叨叨道,“我看那个神仙也不靠谱,说好了危难时现身相救,恐怕下次只能去奈何桥上相见了。”

  莫喜笑她说赌气话,“你好不容易化成人身,真舍得弃之不要重新做回偷鸡摸狗的黑狐狸?”

  这话让小壶从床边跳起来,“我本身是只九尾狐,虽然毛发颜色较深,但血统正宗,且是上了族谱的宗系。若不是为了护你度过这一世,我赖在你身边何苦来哉?”

  莫喜当她小孩子性情,“知你辛苦了,这厢向你道谢了。”转了个话题说,“白天附我身上的煞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煞是冤死之人临死时呼出的气息能量所形成,能形成愤怒、绝望之煞,必要聚齐数以千计的人的怨气,往往要经过不断的累积和阴魂之地养气。

  “煞控制我思绪时,我感觉到它好像有自己的思维,简单说,它似乎有独立的记忆,而且是活人的记忆。”

  “难道是要成魔了?”

  “不敢妄下结论,看来这天下要不太平了。”

  待莫喜休息几日,将军就派人来询问出发的事宜,小壶收拾东西说,“国师让我们去接人,还要一路护送回京城,真是稀奇,咱俩又没惊天盖世的武功,就不怕半途出事。”

  莫喜说,“所以我请将军派了闫若宇大将相助。”

  小壶羞瞪莫喜一眼,“反正我只管你吃住行,旁的人我可不管。”

  莫喜又取笑了她几句,门外有小厮来催着出发,“看来国师很着急,也不知要去接的人是什么个来头。”

  门口停着一顶轿子,后面跟着一行人,约莫五十来人,站在马车左右随行,排成一条长龙。闫若宇骑着马前来,看到小壶手里拎着的小包裹,“莫三小姐可准备好了?”

  莫喜回头看马车,“只不过绕过三个城去接人,为何如此大的排场?”

  闫若宇道,“接的人身份尊贵,将军不敢怠慢了。鲜于将军一早就赶赴边关,因故无法来给莫小姐送行了。”

  “不敢当。”

  莫喜上了马车,等了半天还未见小壶上车,掀了帘子看,差点笑出声,只见小壶扭扭捏捏地迈着小脚步,好似轿子太高,而腿又太软,爬了三次也上不去。闫若宇见状,翻下马,道了声罪,将小壶抱上了马车。

  出了城五里路,小壶仍是红着一张脸,少不了被莫喜打趣,“你说这城外野猫遍地都是,到了春天,发起/情来,那还不满地都是小猫。”

  小壶不言语,扭了脸看窗外,探头去寻身影。

  十年前,宁万只是个靠近海边的小山村,靠着修建了两个码头渐渐繁华起来,如今乱世炎凉,这个小城也变成了一座空城。

  往城外去愈发冷清,大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山,林子里的鸟被惊了四散而飞,莫喜招手喊闫若宇来问,“太阳落山之前能到目的地吗?”

  闫若宇环顾四周,辨了方向,手指前方山崖,“今晚在那里安营,明天再继续出发。”

  随从们手脚麻利,没多大会就将帐篷搭好,晚膳后莫喜和小壶沿着林子边散步,闫若宇在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小壶后退几步,和闫若宇并排而行,说着话,“闫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那位贵人就住在这种荒郊野岭吗?”

  “小隐隐于野。”闫若宇有意无意地将两人引向林子深处。

  莫喜停住了脚步,“闫大将,听将军说,这位贵人自小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又怎么会习惯这种乡野生活?我看这里荒草丛生,野兽成群,了无人烟啊。”

  闫若宇不回答,用剑挑了两旁的灌木仔细勘探路径,领头走进了一处山洞。

  莫喜犹豫片刻,打算转身折返,可小壶扯住了她的袖子,哀求道,“闫大哥为人诚实,三番五次救了我们的命,他不肯说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我们若是半途而废,闫大哥又如何去和国师将军交代?”

  莫喜无奈,只得随着闫若宇进了黑黝的暗洞。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

  三人从一小口鱼贯穿过,只见一条小河绕着三间小小瓦屋,屋旁两株垂杨,门前一块平地,似是农家的晒谷场子,但四角各有一个石柱。

  莫喜和小壶面面相觑,突然间啊的一声,板门开了,走出一个全身缟素的妇人出来。妇人脂粉未施,脸上白净细腻,想必年轻时是个绝色大美人。

  闫若宇见到来人,上前跪拜。那妇人抬手将他虚托起来,“我早就不是宫中娘娘了,如今一平头百姓,当不起大将的大礼。快请起。”

  妇人打量了莫喜和小壶,面上一愣,问闫若宇道,“这两人是国师请来的人?”

  闫若宇点头称是。

  那妇人闭上眼,叹气道,“妖与鬼怪横行,天下恐怕是要不太平了。”

  小壶皱眉,觉得这妇人好没礼貌,碍着闫若宇的面子,小壶忍住没发作,

  妇人见小壶瞪眼看着她,便开口解释道,“小姑娘不要生气,老妇并无恶意。只不过这位小姐身上缺了两魄,又被煞缠住过,若非天下大乱,一只小狐和一个半人半鬼怎会行走于世上?”

  莫喜惊讶道,“您是如何知道的?”

  闫若宇说,“这位与是国师大人是同门。”会些神神鬼鬼也不足为奇了。

  妇人交给闫若宇一张纸,“小儿便在此处,若要去找他,还需请这位小姐帮忙了。”妇人若有深意地看向莫喜。

  三人原路返回营地,小壶无精打采地趴在地榻上,莫喜端了茶水过去,奇怪道,“今天能与你的闫大哥相处这么久,难道你还不开心?”

  小壶翻了个身,接过茶盏一饮而下,问莫喜,“你喜欢什么动物?”

  “兔子这类毛茸茸的小家伙。”莫喜看了看小壶,心想也要给她点安慰,便加了句,“当然,像你这样的小狐狸我也喜欢得很。”

  小壶啊呜一声,头埋在枕头上,“你喜欢小白兔,可是你愿意和小白兔成亲吗?”

  莫喜把茶盏放回桌子上,默默不语的退出了帐篷。

  往西走了两日,闫若宇命人在一处荒野空地安营,与莫喜说道,“我让其余人等在此处等候,只我们三人往去找公子。”

  莫喜自然不愿意,但小壶眼里冒光,好奇地追问。

  闫若宇解释,“那地方颇不同寻常,一般人进不了结界。就算是我,也要两位帮忙才能进去,公子就在结界内。”

  三人用过早膳便向纸条所示的方向而去,一路畅通无阻,并未见着什么奇怪景象。中午时分到了一处山峰,往下眺望,见山脚下一座城门,几名带刀侍卫守候在门口。

  莫喜手指着那处问,“闫大将要找的是不是那里?”

  闫若宇左右张望,好似看不见那,“姑娘所指城门,我看不见。还烦请姑娘带领前去。”

  三人到了城门口,侍卫见了三人,盘问了几句,“何处来何处去?”

  闫若宇答道,“左边来,右边去。”

  “为何来?”

  “寻些江南之冠解馋而已。”

  侍卫嘿嘿一笑,“果然是懂吃的行家,请进吧。”

  小壶问江南之冠是何物,闫若宇解释道,“当地南湖中又有一种名产,是绿色的没角菱,又嫩又甜。但是吃法与众不同,要伴着入夜下雨时收集的天水熬制,听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进城门的对话是那桃源的妇人所教,因此江南之冠到底什么味,闫若宇也不知所以然。

  小壶馋的流口水,进了城门就到处找饭店,想寻这美食。

  街边有一个满脸都是红色的酒糟粒子的矮胖男子拦住了三人,将脖子上绑着的木架摊递到面前,“抽一抽看一看,说不定就能中大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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