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宫宴

　　转眼到了中秋，倾舞七月的生辰已过。皇宫中举行中秋宴，大小官员皆携妻儿出席。

　　造型奇巧的花灯遍布万荣湖，大殿正对着，殿外十分宽敞，仰头即可看到皎皎明月。月色倒映在湖中，与湖上山石共映秋色。酒过三巡，舞姬们跳着精心编排的舞蹈，配着丝竹，气氛渐渐热络。

　　皇后举杯向皇帝敬酒，俩人皆一饮而尽。皇后笑容款款，精致的妆容更显雍容华贵，“皇上，臣妾的侄女千雪已经十七了，尚未婚配。臣妾想着太子也未曾立妃，两个孩子又是表兄妹，从小感情甚笃，何不亲上加亲呢？”

　　皇帝已四十又五，渐显老态，只是眼神仍然幽深。他望着皇后，面带笑意，“既如此，朕准了。”

　　“皇上！”禧嫔凤筱曦笑道，“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很多女孩都钦慕不已呢！”

　　凤倾舞望向禧嫔，禧嫔是爷爷的兄弟，二爷爷的女儿，算起来也是自己的姑姑。禧嫔的儿子排第七，与哥哥一般年纪。

　　皇帝笑意不止，道：“哦？还有谁？”

　　“臣妾的侄女凤倾舞，年十五，才情出众，又是右丞相的嫡亲女儿。臣妾觉得她与太子殿下十分般配。”

　　皇帝看了身旁首领太监张公公一眼，张公公便道：“宣，王千雪，凤倾舞上前觐见！”

　　王千雪与凤倾舞依言，上前行跪拜礼。王千雪身着月牙色长裙，袖口与裙摆皆为上好的金丝绣。身材纤纤，玲珑有致。头戴浅色玉饰，烟波流转，面如桃花，美貌不可方物。

　　“听闻凤家女儿年纪轻轻便能吟诗了，果真如此？”皇帝先提问了倾舞，看着台下跪着的少女，一身浅粉色衣裙，同着浅色玉饰，一根细细的水晶链子坠在前额，精致非常。手戴纯白玉镯，面容白皙秀气，端庄沉静。

　　“回皇上话，臣女有此名，只是大家抬爱。”

　　皇后暼王千雪一眼，见她跪着不动，便出声道：“皇上，千雪其实也仰慕凤小姐已久，何不今夜让千雪向她讨教呢？“

　　皇帝大笑，“好啊，没想到千雪也喜爱诗书。那你们便趁今夜，作首诗词吧。”

　　“皇上，千雪年长，先献丑了。”王千雪语气十分恭谨。

　　获准之后，王千雪转身望向万荣湖，沉吟片刻，娓娓道出：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念完，王千雪暼凤倾舞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凤倾舞也转身望向万荣湖。万荣湖极大，湖边确实有那么几棵松树，更多的则是垂柳。至于山石么，上边哪有清泉啊。虽不算对应此时景色，但不可否认，这首诗用词皆朴实却生动传神，要真是王千雪作的，也是十分有才了。

　　用倾舞最擅长的诗书来挑战，果然是有备而来。

　　席间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众臣纷纷夸赞王千雪貌美才高。王千雪的父亲王元笑纹一道道都舒展开来，却又谦虚道：“哪里哪里，凤小姐肯定能做出更好的诗来。”

　　见凤倾舞面色沉静，皇帝笑道：“凤家丫头，你呢？也露两手。”

　　“皇上，臣女望着这万荣湖，一时有感而发，献丑了，望您不要怪罪。”

　　她慢慢念道：“明镜照高悬，

　　浩渺湖生烟。

　　惟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凤倾舞所作，意在抒情。因为王千雪已经将景色描绘得很精妙了，只能靠意境来取胜。

　　皇帝抚掌，赞道：“果然名不虚传啊。两位小姐确实都才情出众。太子有福了。”

　　席间，一个锦衣玉袍的年轻人站了起来，笑道：“父皇厚爱。”这便是太子萧昀逸，太子年方二十二，身材颀长，玉树临风。继承了王家人出众的相貌，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册封王元之女为太子妃，凤宇文之女为太子侧妃，下月举行一同举行册封礼吧。”皇帝道。

　　“儿臣（臣女）领旨谢恩。”太子与二女一同跪拜。

　　一时间，恭贺太子之声纷纷响起，太子含笑举杯，对大家的敬酒都一一饮下。

　　凤倾舞回到自己席上，只看到二姐凤倾菲恨恨的瞪了一眼自己。这大庭广众的，凤倾舞都觉得丢脸。她也不予理会，淡笑回应着近旁大人小姐的祝贺。

　　宴后至家，凤倾菲甚至闹到了爷爷面前。凤倾菲是大伯的二女儿，大伯还有一子，排行老大。大姐已经出嫁，凤倾菲居然不是后继者，而轮到才刚及笄的黄毛丫头凤倾舞，况且还嫁给了太子！这怎能让她不气。

　　“爷爷！”凤倾菲哭道，“自小您就偏爱小五，可是，我也是您亲孙女啊！我年纪最长还待字闺中，让我情何以堪！”

　　大伯、二伯以及众位哥哥姐姐都立在一旁，父亲母亲还留在宴会上应酬。大家都微垂着头。

　　凤威只看了一眼凤倾菲，眼中闪过失望。他看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见他面色也有不忿，只得叹道：“你爹娘会为你安排一门好婚事的。散了吧。”

　　走出院外，凤倾菲拦在身前，冷笑着对凤倾舞道：“得意了吧！”

　　凤倾舞一转眼，周围人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口的模样。倾舞望着自己的二姐，她从小便嚣张跋扈，凡是凤倾舞有的赏赐，她都要有。凤倾舞小时候不喜欢背书，爷爷打她手心，她十分委屈，却又拗不过，一边哭着一边把前朝才子的著书从头到尾的背完了。爷爷便奖励她刚得的一个玉麒麟。这事被二姐知道后，哭着闹着也想要，但玉麒麟只有一个。二姐便直接闯到她的院子，直接将玉麒麟硬是抢走了。

　　凤倾舞并不会时时客气，反唇相讥：“自己蠢，没本事怪谁。”

　　“你！你说谁蠢！”凤倾菲气极，抬起手就想扇凤倾舞一巴掌，被秋霜挡下。

　　“二姐，以前我不与你计较，但你一直这么任性妄为，将来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凤倾菲被气得发笑：“果然刚当上侧妃就开始立威了！你有种，就你这样的，太子殿下才不会看上你！”

　　“哦，看得上看不上，我也是侧妃。不像你，名头都没有。”凤倾舞看差不多了，再不理凤倾菲，转身便走。

　　凤倾菲气呼呼地跑回自家院子，怒得把桌上的杯碗都砸了。菲母一直匆匆追着凤倾菲，落后了几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安抚自己的女儿。“菲菲，咱别气了。你想嫁给谁，娘帮你说媒。”

　　“我想嫁给太子！”

　　“别胡闹！”菲母斥道，又立即心疼，“菲菲，娘不是要骂你，除了太子，谁都行。”老大菲父也追回来了，安抚女儿道：“爹也让你嫁给皇子，将来指不定是不是太子登基呢！菲菲，咱不会低小五一等的。”

　　“真的吗……”凤倾菲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一定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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