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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路途中的最后一段安宁


  “你们在说什么呢?可以让我加入吗?”一把柔软悦耳的嗓音轻轻响起,仿佛是静夜里兀自开放的白兰。

  雪儿和公子粲同时回头看去,却是白鸽小姐从自己的帐中缓步走来。

  “哦,白鸽小姐啊。”公子粲挪了个窝,让白鸽坐在雪儿的身边,自己则是侧身陪着二女。

  “苏公子总是这样称呼我,是不愿与白鸽亲近吗?”白鸽小姐低着头,轻轻说道,不远处的火光跳跃着,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红光。

  “没有的事。”公子粲挠挠头,“你不也管我叫苏公子吗?白鸽小姐身份尊贵,大家敬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白鸽摇摇头。

  “要说身份尊贵,陵光之大,怎也排不到我。陛下是陵光之主,自然最高,鹤祭祀法力通玄,也是人人敬仰,圣女殿下和苏公子,是陵光之光,也在白鸽之上,怎当得苏公子这番敬重。”

  公子粲一怔。在他熟悉的社会里,虽然也有不同的阶层,那些成功人士也是人人尊敬,但大体上还是平等的地位,尤其对他这种年轻人,更没有什么上下之分。入了陵光,他见身边人人都对这碧空城的美女礼敬有加,入乡随俗,自也将她列为不可侵犯的圣女地位,是以一直在心理上保持着一段距离。而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糊涂起来。

  是啊,现在在这陵光的土地上,自己和雪儿,那可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了!这么想着,心里砰砰直跳。顿时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思考这个世界的事。

  雪儿是自己的表妹,丝毫距离感皆无,而且在自己面前,不要说圣洁高贵,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泼妇,要他假模假势地“敬重”,他还真做不来。那他今后要如何和这个比雪儿地位更低的人相处呢?

  她——好像还有点喜欢自己——

  白鸽哪里知道他心里在转什么念头,只见公子粲目光呆滞,直直瞪视着自己,更是俏脸绯红,低垂螓首,恨不得埋到胸口里去。以堪比蚊蚋的声音说道:“苏——苏公子,你以后叫我小鸽子吧……”说道最后,声音细不可闻。

  这边厢公子粲一身恶寒不提,那边雪儿也是按捺不住了。“白鸽,你也别一口一个苏公子了,直接叫苏粲吧。阿粲也别一口一个小姐了,随我叫,直接叫白鸽。省得大家不习惯。”

  雪儿爽脆利落几句话,让公子粲的恶寒好了很多,心中大呼,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净喜欢“小鸽子”这种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名号,你是小鸽子,我还是小燕子呢。口上则是忙不迭地答应道:“这样好,这样好。大家都方便。”一边给雪儿暗打眼色,以示赞赏。

  被这么一搅和,雪儿压抑烦闷的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看着公子粲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禁不住笑了起来。传音给他嗔道:“人家白鸽讨好你,你还不领情。这世界上能管她叫‘小鸽子’的,可没几个呢。”

  “得得得,谁爱叫谁叫。本公子我可受不了。你要喜欢,我以后管你叫小雪雪好不好?”

  “噗——”雪儿刚灌了一口水,听到这个传音,一滴不剩地喷了出来,公子粲一声怪叫,腰一扭,以一个类似鲤鱼跳龙门的姿势弹开了原先的座位,有惊无险地躲开了雪儿喷出的“水箭”。再立足实地的时候,一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表情颇为得意。

  并不知道他们传音内容的白鸽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的奇怪表演,话都说不出来。但见两人脸上都是笑,心里闪过一丝阴郁,好在她自小受到的都是碧空城的教导,心中澄澈通明,微微一个恍惚,就恢复了原样。

  眼看着白鸽表情的变化,雪儿很有些内疚,内疚的倒不是让白鸽难过,而是刚才公子粲没有接受白鸽的好意,自己心里竟然一阵轻松,微微有些窃喜。那突然浮起的优越感,是为了什么?

  “你们的感情真好。”白鸽幽幽一叹,又灿烂地微笑起来,“以后白鸽能像圣女殿下一样吗?”

  “当然,我们都是朋友。”雪儿笑着握住白鸽的手。

  “我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白鸽看着公子粲,“苏公子——哦,不,苏粲,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雪儿和公子粲齐齐一愣,他们都没想到,看似文雅恬静的白鸽会一下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两人对视一眼,雪儿看到公子粲一脸的尴尬,也起了好玩的心思:“哎,你说说吧,我也想知道。”

  “这个……”公子粲歪着脖子,挠挠头,“我喜欢……呃……女的,不要太高……”

  “慢点慢点!”雪儿孩子气地抓起不远处一颗趁手的石子,寻了一块草长得稀疏的土地,蹲下兴奋道,“你说,我画,怎么样,最后看看我画的是不是你想的。”

  公子粲见她说的高兴,也不想扫她的兴,难得的没有抬杠,想了想,终于认真地说了起来:“不要太高,不要太胖,不用很美,眼睛要有神,不要太柔弱,要阳光……”

  叙叙叨叨地说了一盏茶的时间,草原的风温柔地拂过大地,发出轻微的刷刷声,由于接近南禺山的山脚,风声中又有一丝奇异的,沉重的回响。篝火在不远处静静燃着,不时发出一下下噼啪的响声,公子粲的声音不高不低地说着,两个女子都不说话,一个静静听着,一个静静画着,三个人,一片草滩,篝火,营帐,山风,天星,整个天地都沉浸在一种安详的气氛之中。以至于公子粲的话音停下之后,迟迟没有别的声音插入。

  良久,小贝在营帐中呜咽出声,梦中喊着妈妈,将三人惊回了现实。公子粲坐在原地,两手支在膝盖上,头埋在臂弯里,眼望着远方的星空,宁静安详;雪儿看着面前地上自己画出来的人像,手捏着石子,偏着腿,静静坐着。

  白鸽坐听了一会儿风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白鸽站了起来,笑意盈盈地走到雪儿的身边,朝地上的画像看去,一看之下不禁赞叹道:“好一个钟灵毓秀的姑娘,圣女殿下真是妙手,苏大哥只说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细说过五官样貌,殿下就画出这么一个活灵活现的美人儿,细细看来,的确是惟妙惟肖,跟苏大哥所说的确是一模一样呢!”

  听了她的话,之前不久还笑得如春花灿烂的雪儿却只露出一丝苦笑。那边的公子粲连头都不往这儿扭,兀自看着星辰闪烁。

  白鸽再看了看地上的画儿,心中多了一丝明悟。也不出言相询,再听了一会儿风声,仿似自言自语道:“风已经起了。怕这是最后一个安稳的夜晚了。”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白鸽走后,公子粲也站了起来。一向嬉皮笑脸的无赖样,竟变成了深沉和忧伤。

  走到雪儿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那一副人像画。

  “雪儿,很晚了。去睡吧。”

  雪儿抬头看着公子粲,第一次这样,深深地、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一寸一寸。他们隔得很近,她知道,只要一抬手,就可以碰触到他。可是她没有动,她知道,他们的确隔得很近,但再近,也是隔着什么,何况,隔着的,是地上的这一张脸。

  就算再近,只要隔着一个人,一颗心,就是枉然。

  雪儿闭上眼睛,刚才这一刻,她已经将公子粲的脸,深深刻在了心里,每一分,每一寸。睁开眼来,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画出来的人像,毫不留恋地转身回了营帐。

  人都走了。公子粲一个人卓立在这凄清的草原上。

  他抬着头,也不看向地下的笑脸。

  因为,那张脸,在他的心里,已然万分清晰。

  “天晓。你听到吗?白鸽说,明天开始,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陛下……”一声娇喘,是销魂蚀骨的柔媚。

  温帐鸾床,轻纱飘摇,软语娇笑,气喘丝丝。好一派红鸾帐暖,软玉温香。

  殿中伺候的侍女各个面色飞红,垂头不语,未几,金黄的帐慢掀开,一个俊伟男子意气风发地从榻上坐起,几步站在了殿中央,马上就有穿丝着锦的年轻宫娥上前,为男子洗漱更衣。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圣羽,如今的神羽陛下。

  “陛下!”一声不依的嗲嗔起自帐慢之中,神羽大笑三声,穿戴齐整,挥退了侍女,走回床边,“哗啦”一声扯开帐慢,一副香艳的美景立时呈现眼前。

  一个娇媚的女子拥被而坐,金黄的锦被堪堪挡住了最要命的地方,暴露在外的香肩玉腿,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幅身躯之主的醉人滋味。美眸微眯,内含无限春情,红唇稍启,暗诉风韵撩人。

  “人家的头发都散了,你也不帮着理一理。”女子的嗓音甜腻,一如她引人遐思的外表。

  “你自己动手,也无不可嘛。”神羽话中夹着笑意,双手抱在胸前,欣赏着海棠春睡,得意洋洋。

  “人家的手腾不出来,理了头发,怎能遮羞?”明知道是刻意作出的媚态,却不让人觉得做作,只觉心中酥痒,魂不守舍。

  “遮羞?哈哈哈!”神羽大笑起来,说不出的欢畅,“如此美景,遮它作甚,来,让我再看一眼。”

  “不依,不依,不依。”女子嘴里不依,眼中却闪着摄魂夺魄的媚光,“刚才就让你看了个光,人家到现在还害羞呢。”

  “呵呵呵,行,我给你理。”说着,神羽伸出手,搂着女子腻滑的肉体,将她揽入怀中,一手轻轻拨弄她肩上散落的青丝,一手就势探入她蔽体的锦被之中,肆意流连。

  很快,女子的娇喘又急促起来,眉眼如丝,写满了欲念。神羽的手继续动作,自身也被她这媚态勾起了火来,心中却知道,还有要紧事做,便自运功压制下来。

  再一声娇喝之后,神羽作恶的大手缓了下来,女子更是柔媚无骨,依在神羽的身上,轻轻娇喘,吐气如兰。

  神羽见火候已到,柔声对女子说道:“我如有难事,你可愿帮我?”

  女子双目一睁,不同刚才,一丝精光闪过,嗔道:“事到如今,你还拿这话问我。却是何意?”

  “莫要动气。”神羽恋爱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此事涉及到你的师门,还有你的姊妹,我是怕你难做。”

  “师门姊妹,还能比你更亲么?”女子说道,瞥他一眼,霞生双颊,垂下头,露出修长裸露的颈项,还可看到胸前波涛,端的是美态横生,看得神羽心中一荡,“你说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依你。”

  “此事着实难办,若是要你违逆了师门,失去了姊妹,你心中难过,我又如何能够忍心!”神羽一脸痛苦。

  “郎君莫要忧心。”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女子心中一痛,皱起好看的眉头,急声道,“有你在身旁,就算欺师灭祖,众叛亲离,我也毫无怨言。”

  神羽捉住她的柔荑,满眼感激:“你如此待我,叫我如何报答!”

  女子又娇媚一笑:“如何报答我?你——还不知道么——”

  神羽见该做的事情已经完成,心怀大放,扯开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的皇袍,将女子按回了床上,自有宫娥来关上帐慢,不一会儿,帐中便又传出了声声荡笑,情话绵绵。

  又是在大殿中。

  凤床已经收拾齐整,帐幔束起,郑重庄严,一派皇家气氛,与刚才截然不同,仿佛是两处地方。

  不仅大殿如此,神羽现在也是气定神闲,目光中坚定肃穆,果然是陵光之主,自有一番霸气。

  殿中还有两人,皆跪在地上,虽然头低低垂着,看不清表情,但从簌簌发抖的身躯可以猜到他们的惊惶。

  神羽端坐在宝座之上,闭着眼仿佛已经入定,良久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越是沉默,下方跪着的两人抖得越是厉害,暴风雨前的宁静,比暴风雨本身更能让人产生恐惧感。

  其中一人在颤抖中,头上的冷汗终于抵受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啪嗒”一声掉在了玉石地板上,砸成无数碎块。

  神羽睁开眼睛,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小姐送回去了?”

  “是。臣亲自送到的。”语声中微微颤抖。

  “另一件事办得怎样?”

  下跪两人齐齐一颤,连扣三个响头,还是刚才答话的那人回道:“那小子果然在城里。可是——”

  “可是什么?”神羽语气平淡,说得很缓慢。

  “可……可是……”神羽这不咸不淡的一问,让答话那人的牙齿剧烈打战起来。

  神羽双目一开,眼中神光照在那人身上,那人的颤抖立刻停止,心跳也缓慢下来,终于能够清楚地答话了。

  “那小子现在一直跟在那死鬼老头的身边,我们没找到机会。”

  “废物。”神羽轻轻念叨了一句,挥了挥手,两人如获大赦,安静却飞快地退出了大殿。

  “老师觉得如何?”神羽身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也不提高嗓音,语气恭敬道。

  阴影中,一个人声响起,若不出声,任谁都看不出那片暗影里还坐着一个活人。

  “果然不出所料。此事你不必担心,最重要的事情办妥,那小子不过只是细枝末节。”沙哑的声音不见苍老,但自然蕴含着看透沧海桑田的通透。

  “这小子的确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难保不会节外生枝。老师可有什么办法补救?”

  神羽凝神聆听良久,黑暗中寂静无声,偶然有一声低低的叹息,却分不清究竟是人声,还是风声。

  “陛下,圣师已经走了。”灰狼从阴影中闪出来,躬身汇报。

  神羽点点头,也不以为意。

  “蛇人那边,怎么说?”

  “陛下的命令,蛇人自然遵从。现在想必已经到了地方。”

  神羽点点头,又问道:“他们现下到了哪里?”

  “南禺山。不知下一步去向何处?是否要让青丘山那里预作安排?”

  神羽思索一番,下令道:“让青丘山那边不要轻举妄动,及时通报消息,有需要他们动手的时候,自然会给她们指示。”

  “是。”

  “告诉‘神女’,她出马的时候到了。”

  “是。属下这就去。”灰狼迟疑一瞬,问道,“不知神女殿下应去何地?”

  “南民区。叫蛊老送她到即翼山,先去蛇人那里看看。那边的事情,还不着急。”

  “是。”灰狼退下了。

  日月辰光,不区分贫穷贵贱,总是在同一时刻升起,照耀每一寸大地。

  时间匆匆而过,给每个人都留下各不相同的回忆和感受,但时间本身却毫无感情,毫不介意,只是按着自己的步伐,向前从不停留地走着。

  雪儿、白鸽、公子粲再次围坐在一起,但此时气氛已经与昨夜大不相同。除他们三人外,护送队其他主要成员也都在此,围坐一圈,面色凝重。

  “正如圣女殿下所说,我们一直到这里,都没有遇到一个士兵,这是一件绝对不正常的事情。我们绝不可以因为之前旅途的轻松而有丝毫懈怠,恰恰相反,这更应引起我们的警惕。现在的情况背后,必然有一个阴谋在酝酿。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走进别人布好的陷阱。”熊顽沉声说道。

  “不错。”灵公主说道,“白鸽小姐也已经向我们宣示了预言,我们要格外小心。我已经命令我的鼠族儿郎们将侦查范围加倍,但恐怕还是远远不够的。”

  “下一步我们将去往哪里?”狼猛问道。

  雪儿看了白鸽一眼:“我是否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去青丘山。”

  白鸽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明原因。

  雪儿眼望向西边青丘山的方向,目光中满是缅怀,看了几眼之后,眼光转往场内众人,下定了决心。

  “我们取道西北,贴着山脚进入南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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