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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虎口夺食


  “当时我可真是紧张得不得了。醒来的那一瞬,我想到了一个特别妙的计划,实行起来唯一的条件就是那个埋伏的不能漏网,我和迦楼罗仍保持合作的消息不能外泄。所以我看着大飞的嘴巴,生怕他说一个不字。不过么——哎,有水么?”

  太过突然的转折,让沉浸在叙述中的众人反应不过来,就连向来周道的青离也是一阵呆愣之后才明白,忙不迭的给公子粲斟茶解渴。

  呼噜呼噜喝下大半杯,公子粲舒服地叹了一声,四顾一扫,问道:“狼犬已经去了么?”

  静默无声。

  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中,只有豹霹雳点了点头,继续紧紧瞪着他。

  “哎,你们怎么了——”在公子粲明白过来之前,熟悉的爆栗已经印在了他的脑门上,伴随着的是雪儿的大吼。

  “快点继续!”

  “哦。哦。原来你们是在等这个。马上继续,马上——咝,雪儿你打得越来越疼了。哎呦!我说!我说!”

  也许是在公子粲醒来之前受到太严厉的责备,听到他的提问,大飞有些怯懦地朝洞穴的深处望了一眼,不知是否被允许开口。而他犹豫担忧的表现,却让公子粲误以为贼人已经走脱,刚提起来的精神又垮了下去,无力地仰躺在地上,喃喃:“哎,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挑拨不成,恐怕会有更厉害的手段,我可敌不过那种坏家伙的脑袋。我自己也就算了,要是他们把脑筋动在别人的身上——喂,我说迦楼罗老兄,你就不能使个什么神通,让那个贼人困在这森林里出不去么?”

  洞内传来一声闷哼,一道闪电般的光亮从公子粲身上抽离,让后者“嗷”的一声惨叫,捂着布满全身、先前还全无痛楚的伤口满地打滚。

  “小子,给我客气点。”接着,另一道光芒复又打在公子粲和大飞的身上,只见他们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轻松的叹息,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直到此刻,公子粲才发现,沉默不语的大飞虽然表情尚显镇定,但额头、后背,已全被汗水濡湿,面色苍白,笑容无力。原来,在自己醒来之前,他一直在承受着迦楼罗王给与他的刑罚,在沉默中忍受着不知程度如何的痛苦!

  怪不得他一言不发,面对自己的问题也是犹豫不决,原来是痛苦到无法出声。外面的那群家伙,应该也是在被处罚,同样每一个都闷不吭声,不敢呼痛。迦楼罗王治下还真是严厉!

  大飞细细喘了一会儿,向洞穴深处先行一礼,随后才虚弱地回道:“公子粲阁下,那个贼人抓到了。已经气绝。”

  “太好了!”公子粲一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确定只有他一个吗?会不会有其他的漏网之鱼?”

  大飞腼腆一笑:“多亏您的示警,我们才发现埋伏在一旁的歹人。在这片区域中,没有人能像金翅鸟一样快速行动,蛊雕一族也一样。”

  “对方果然是蛊雕。”

  “正是。抓住那个受伤的之后,兄弟们已经扫过所有的区域,确信没有其他同伙。而且,我们还在抓到的那个身上搜出了这个。”大飞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石头样的东西,正是与公子粲在深坑中挖到同样的阵符,想必那个埋伏的蛊雕就是用这个操控阵法在公子粲经过的时候启动。

  这就合理了,如此复杂的阵法,如果是在固定区域铺设,所需要的时间是巨量的,即使是轻身功夫了得的蛊雕也无法在不引起大鹏鸟注意的情况下,在金翅洞门口设好。使用阵符的话,情形就截然不同了,只要事先将设有阵法的物体制作完毕,接着只要埋设在特定的地点,就可以通过近距离的操纵,使阵符内的阵法发挥短时间的效用。

  虽然这样的做法,仍需要冒一定的风险,但相对计划成功所得到的收益,足以令对方一搏,而结果也几乎是成功了。

  “粲阁下,这个歹人,您预备如何处置?”

  “我?”满脑子打着未来的算盘,公子粲对大飞的问话有些不解。

  “是。”大飞满脸歉疚,“都怪兄弟们鲁莽,中了歹人的圈套,让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王已经发下喻示,这些兄弟,和抓到的这个家伙,都听凭您的处置。”

  “哦?”公子粲脑筋一转,正在成形的一部分计划与现有条件自动结合起来,笑容不自觉地爬上了他的嘴角,衬着满脸的血渍,分外狰狞。

  “既然这些兄弟都归我管,那么,外边的处罚就先停止吧。”阴阴冷笑着,公子粲将这个计划边修改边叙述,听得大飞目瞪口呆,洞里的迦楼罗王则哈哈大笑。

  “好小子,比你老爹更有出息啊。”

  “切,那个死鬼老爹,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哪儿能跟我比。”小小声地嘀咕着不孝的言辞,公子粲最后提了一个要求。

  “把我身上这个让我不会疼的法术取消了吧。”

  于是,在那惊天一击发出后不久,公子粲便拖着满身的伤痕,在碧空城山下的密林里见到了出来寻他的雪儿。

  失去了迦楼罗法术的支持,这遍布全身上下的伤口,虽不足以致命,但那折磨着每一根神经的疼痛却让公子粲对自己一时耍帅的决定痛悔不已,但看到雪儿心疼到几近崩溃的表情,这一路地狱式的苦难也算有了一些些回报。真实的效果确实比演技更靠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提问的雪儿眼中满是杀气,看得公子粲小心肝直打颤。

  “我……我也想告诉你啊,可是你这么温柔善良,这种欺骗所有人的坏事还是我一个人做就好了。”

  违心地讨好着,公子粲继续讲述。

  就这样,心里怀揣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公子粲带着真正的伤口,用虚假的受害者面目迎接每一双目光的注视,担忧的、害怕的、心疼的、焦急的,和——揣摩的。

  用愤怒和沉默面对每一个有关这次事件的提问,默认所有人对金翅洞的怀疑,并提议当天离开碧空城,用看似仓促的应对主动制造己方最大的破绽。而实际上,伤痕累累的身体里,真实的自己正冷眼旁观着所有的人,观察着他们每一丝表情的变化,透过微末的细节,直达内心。

  不出所料,当自己卖出破绽,对方立刻上钩,准备施展最终的计划。戴上文雀儿送来的那串红色手链,公子粲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蕴含的灵气波动,料想到未来可能遇到的变故势必与它有关,很有可能将会是打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

  可是,计划中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是不应该让所有人一同承担的。但考虑到神羽这边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叛逆”,以他高傲谨慎的心态,必然是能多掌握一分优势就绝不会慷慨放弃。于是,公子粲用心网这种他独家的心灵传讯方式,将他的要求秘密地传递给青离,让她招来足够数量的蛇类,请狐族的长老使用幻术以蛇类取代四族老幼。与此同时,自己则窝在卧室里“养病”,以此牵制监视在门口的文雀儿,使她没有时间和机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当接收到青离传回的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消息之后,公子粲便开门而出,指示众人立即开拔。而确信公子粲等人即将踏出碧空城,文雀儿以躲避雪儿为名,独自下山,亲眼确认过四族营盘确实正在准备迁离后,先一步在平原上布置起来。

  启动锁龙大阵这样的高级阵法,非一时一刻之功,而四族如此庞大的队伍开拔,亦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工作。文雀儿对时机的拿捏无疑是相当准确的,然而公子粲更是技高一筹。

  在大家都忙着准备的混乱中,他先一步来到碧空殿的后堂,仗着四方戒的神异,轻车熟路地突破层层迷阵阻碍,在东凤鼎旁找到了鹤祭祀和青鸾二人,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要求陈述出来。

  “使用传送法阵把他们都送走?你知道,碧空城是没有义务,也不应该帮助你们这些陵光大陆的叛逆的。”鹤祭祀不喜也不怒,直视公子粲,平淡如水地回复道。

  “我知道,让四族老幼在碧空山下盘桓这许久,已经是碧空城的仁慈之举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有这样的要求?”

  “我的要求,并没有破坏碧空城的规则啊。”

  “哦?愿闻其详。”

  “只要能用传送法阵将四族老幼都送走,那么我们就没有超过碧空城给与的停滞期限。而借用传送法阵,并非碧空城的物力或者人力资源,我想,碧空城的规条中,应该也没有禁止陵光大陆的族民使用这一条吧。”

  其实,公子粲这个论点确实是有些强词夺理的,并且,他也并不知道诸如传送法阵这样高端的法术道具是否有使用的禁制,若鹤祭祀执意不肯,要随意捏造一个借口来拒绝,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是,他愿意赌一把,赌旁观陵光大陆千万年之久的守鼎人,对陵光的居民抱有一颗恻隐之心。

  因此,在强硬地摆出客观依据的同时,他也打出温情牌,以期软硬兼施,动摇鹤祭祀的规则,或者——动摇鸾姨也行,女性的心总是更柔软一些。

  “我们愿意遵从碧空城的规矩,离开这里,不给你们找麻烦。不过,下山并不是唯一离开的道路。鹤祭祀,我想您也知道,神羽现在一定在山下布置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为着山脚下这么多的生命,我不得不向您提出这个也许有些强人所难的要求,让我们走另一条更安全的道路。”

  听完公子粲的一席话,鹤祭祀和鸾姨都没有出声,似乎是陷入了纠结的考虑中。

  沉默给公子粲的心加上沉重的负担,估摸着外边应该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引起怀疑,公子粲不得不再增加一个筹码。

  “我保证,通过法阵的,都是普通的族民。我、雪儿,还要熊顽他们,绝不用这样的方式逃避战斗,我们几个都会堂堂正正地下山,只求您庇佑这些手无寸铁,一心信仰碧空城的族民!”

  说到后来,公子粲几乎都有些声嘶力竭了。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激动。”鹤祭祀长长的眉毛一挑,终于开口了,“借用传送法阵,唔,是个好主意。我想,你的打算不止如此吧。整个碧空山脉的蛇类可都在你们的手上了,他们可也是生灵哦。”

  公子粲心里一个咯噔,但也早有心理准备,发生在碧空城的事情,绝逃不出鹤祭祀的掌握。作为陵光大陆的守鼎人,恐怕神羽在山下的埋伏,他也是一清二楚吧。

  考虑到这个因素,公子粲做最后的努力:“是的,利用这些无知的动物,我很惭愧。但是,如果神羽真的想对那些无辜的平民下毒手的话,让这些蛇类替代有灵智有神识的妖族,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鹤祭祀终于露出了微笑:“阿粲,你很聪明。好,我答应你。”

  公子粲面上大喜,心里却是一沉,鹤祭祀答应得越干脆,说明神羽的布置越是难以突破。这样想着,欢喜的面色突然苦了下去:“多谢鹤祭祀仁慈。只不知道,没有我们指挥的话,族民们能不能安然撤退。”

  对于公子粲的得寸进尺,鹤祭祀立即面露不愉,终于鸾姨在此刻发了话:“师兄,阿粲的鼓励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我们都已经网开一面了,那不如好事做到底,否则不但破了例,也没办法解救这些族民,倒不如一早撒手不管来的干净。”

  鹤祭祀瞪着公子粲,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终究没有拂了青鸾的意:“好吧,我可以再允许一个指挥者跟着大部队一起传送过去,但绝不可以是你或者雪儿。”

  “太好了!”公子粲蹦了起来,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我早就保证我和雪儿不会避战了,能有指挥者带着他们一起走,那安全方面就绝没有问题了,您真是仁慈宽厚,正德厚生啊!”

  “不过——”大大拍了一顿马屁,公子粲腆着脸道,“一个带队的太少了,两个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您说呢?”

  “啊——”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嚎叫,公子粲被鹤祭祀一觉踢出了后院,直接落到碧空城的山门外,耳边回荡着他愤怒的话声:“你这个小**,别让我再看到你!”

  虽然生气,但鹤祭祀终究是答应了,接着,公子粲秘密地找来豹霹雳和灵公主,将整个金蝉脱壳的计划说与他们二人,并郑重地将这支队伍托付给了他们。

  “粲少爷,我一直很想问您,当初,为何会将如此大任交托给我。在这支队伍中,霹雳自认并非出类拔萃之人,承蒙少爷厚爱,幸不辱使命。但这个疑惑不解,终觉遗憾。”

  豹霹雳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明白,包括他没有说出口的另一半意思。

  在这支队伍中,熊族是最早便跟着公子粲的,虎族的豪爽也令虎南迅速成为核心人物之一,狮金虽然高傲暴躁,但狮族的强大战斗力确保了他的地位,狐族更是毋庸置疑。说起来,只有豹族,因为狡猾诡谲的名声和较低的战斗力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若不是基于四大军族这个整体,恐怕没有人会在意这个沉默寡言的豹族少爷。

  在屡次行动中,豹霹雳和他的族民都仅仅是服从而已,从未主动为队伍的未来提供任何帮助,闪烁的眼神更处处透露出他们的别有用心。说得刻薄一点,若没有公子粲的敏锐洞察,要在他们的队伍里找一个奸细的话,豹霹雳绝对是首当其冲。

  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甚至看似心怀鬼胎的豹霹雳,却意外地获得了公子粲的青睐,甚至背着他所有的亲信,将整个叛军的命运交到了他的手上。虽然豹霹雳自己也很清楚,另一个搭档灵公主的存在,只是为了监视他的作为,成为最后一道保险,但对于公子粲这个大胆的决定,他至今仍感到震撼、激动。

  公子粲腼腆的笑了。信任,是每个人都期望得到的,对于团队边缘的人物,消极地放任和防备只会让他们和团队越离越远,反逼得他们选择离开,倒不如让他们杠下不得不履行的义务,将他钉在应该的位子上;且虽然豹霹雳在队伍中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公子粲直觉地认为,他和他的父亲豹疾风不一样。但不可否认,这个决定确实是在冒险,用大部队的安危赌一颗真心。

  不过像公子粲这么谨慎的人,当然不可能真的就敢放手豪赌一把,灵公主就是他放在整个天平上的砝码,看似只是一个人,却有着决不可轻视的意义。见过灵公主屠戮蛇族八王子的一幕,公子粲绝对相信,她可以在瞬息间取下豹霹雳的脑袋。在这一点上,武功不高这一点非但不是豹霹雳的缺点,反而成为这个计划中最完美的配置。而灵公主惯于以影子的形态工作,也不会分去豹霹雳在这项工作中的光彩,更方便他建立威信,融入整个团队,以此更充分地利用豹族的能量。

  不过,场面上当然不能这么说,公子粲为事前的隐瞒先向在座的兄弟们致以歉意,随后微笑道:“在人员的考虑上,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我猜测,他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阵法,应该是通过探测进入者的力量程度来监控现场的,所以被挑选的那个人,不能拥有太强的实力,否则神羽很容易看出破绽。霹雳兄,我无意冒犯。”

  豹霹雳摇手表示无碍,公子粲续道:“虽然当时我已经将奸细的目标锁定在文雀儿身上,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跟大家逐一通气,因此,要让整个计划顺利执行,消息不外泄,最好的方法就是连大家一起瞒着。但虎南老兄、狮金大哥、熊顽,都是个性非常突出的人物,很难全凭幻术去模拟,相反,霹雳兄惜字如金,灵公主更是潜行逆踪,伪装成他们二人相对就比较容易。”

  看到众人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公子粲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结道:“综合考虑之下,就把这个重任托付给了他们二人,其他兄弟都跟着我受苦了。公子粲实在是黔驴技穷,处事路盲不智,请大家多多担待,不要生我的气啊。”

  嘴里说着漂亮话,公子粲的脸上却满是委屈可怜的表情,摆明了告诉大家一旦有人真的因此介意、不悦,他马上就能哭给大家看。别说在座的都是爽直明快的性子,就是真的心存芥蒂,也得被他那个样子给逗笑了。

  帐内的气氛一阵和乐,所有的同伴们不分种族、性格,终于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再无隔阂,都感振奋欣喜。

  有关战场上的细节,公子粲说得很潦草,虽然对自己英勇无畏的形象很满意,不过强撑的体面之下,那种锥心的痛苦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大致就是他发现阵法的攻击集中在他的身上,推断出是以追踪红石手串的方式来操作,于是他在混乱中抛出了手串,引得天雷殛地,他则趁势躲到坑里,恰逢雪儿寻来,便使了个金蝉脱壳,用一截枯木代替他,为增加真实感,甚至连四方戒也从手上褪了下来,果然诱得文雀儿现身,一举击杀。

  “好了,说了这么久的闲话,现在来说点正事吧。”公子粲难得露出正经严肃的表情,摊开灵公主早已备好的地图,在会议桌上摊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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