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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李月


  净华湖边上前所未有的热闹。草地上摆了几张长桌,桌上摆满了酒水和各种吃食,男男女女三两个聚在一块谈天说地。李诗雅作为东道主,端着高脚杯跟个陀螺似的转在人群里。

  林穆的兴致并不高,拿了把椅子坐在树下,无所事事地望天,什么也看不见,无所事事地看人,没人好看。

  他闷声喝了口白兰地,结果这外国好货还没来得及进到胃里,在他的嗓子眼里来了个短途旅行,就被他给吐出来了。林穆黯然,连酒都不好喝,这“群英会”究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林穆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别人找他说话,他会回上几句,可叫他同一群不熟的人主动畅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不像李诗雅在哪都吃得开。有时候林穆想想,他这种人要不是生来命好,以他这种半吊子的性子,早就饿死街头了。

  ——

  梦舒学着别的千金,在水里放了盏花灯。字她会认不会写,就没有在花灯里放上愿条,而是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个愿,无非就是:爹,姑姑,林穆还有自己都能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四个字,太难。

  看着那如同小鱼般渐渐游远的莲花灯,梦舒忽然心神一恍。她觉得她可能是饿了,显然她是忘了自己刚刚才吃下半头羊。她拍了拍手,拍掉手里的灰尘,站了起来,溜进了人群。

  等她出来时,手里已然端了盘满满当当的瓜果和点心。梦舒咬着颗葡萄,黑眼珠扫了扫四周,看到了熟人。

  梦舒三步并两步,溜溜哒哒在林穆正前方的一块草坪上停下来,不加思索,一屁股坐了下去,随意把盘子往地上一摆。

  林穆看着她的举动,不由蹙起了眉头:“地上凉,快起来。”

  梦舒剥着橘子,饶有趣味地望着他:“林穆,你就那么想当我姑父呀。”

  林穆登时就吓到了,脸色诡异的红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呵。”梦舒仰着脸,一副老子看穿你的表情:“怂包。”

  林穆瞪她,也不说话。

  “诶,你怎么认识我姑姑的?”梦舒实在是好奇,姑姑和林穆,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究竟是怎么相识的,又怎么会住到一块去。

  林穆回想起那几天,就好像做梦一样,画面在眼前跳动了几下,他组织了下言语,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告诉了梦舒,其中自动省略了他被摔被打的丢人场面。

  梦舒越听越气,一拍膝盖,咬牙切齿:“哪个王八犊子,敢这么对我姑姑,要是被我知道了,我非得把他揍得爹妈不认。”

  “我问过她,不过她不肯说。”林穆想起扶攸遭受的极刑,目光不由往下沉了几分。

  “林穆,林大哥。”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林穆扭头一看,就瞧见一个穿黑色绣花裙的女孩站在他身后,女孩都快要和黑夜融化在一块了,他盯睛一看。

  “李月?”

  李月笑吟吟地向前走了两步,蹲坐在林穆旁,看着他身旁的陌生女子:“这是?”

  不等林穆开口回答,梦舒热情的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梦舒。”

  李月腼腆的笑了笑,她一笑嘴边窝着两个洞:“我叫李月。”

  “你长得可真好看。”梦舒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酒窝。

  李月涨红了脸:“你也很好看。”

  梦舒很不要脸地点点头:“我知道呀。”

  李月咧了咧嘴,笑容放大。

  林穆无语的看着两人互捧。

  “你们聊你们聊,不用管我。”梦舒继续对付盘子里剩下的东西。

  李月慢悠悠地抬头,望向林穆:“近来可好?”

  “挺好的。”

  “听说你前段时间去叶家了?”

  “嗯。”

  李月局促的绞了绞手指,低声道:“那你们快要成婚了吗?”

  “怎么可能。”林穆毫无感情色彩:“人家看不上我。”

  李月松了松紧绷的脸,忽然抓住了林穆的手臂,目光真挚而迫切:“那你能娶我吗?”

  “哈?”

  “娶我吧,到我家提亲,我求你了。”

  这已经不是林穆头一回从李月嘴里听到这句话了,可回回听,他都会心惊肉跳,这姑娘平日里看着文文弱弱的,一说起话来,能要了他的命。

  梦舒掰了瓣橘子放进嘴里,不嫌事大的笑了笑:“林少爷,这春天还没到,你就桃花朵朵开呀”

  林穆一个头两个大,横了她一眼,又继续对付眼前人:“小月,婚姻岂非儿戏。”

  “我知道我知道,你娶我以后,我不会耽误你的,你想娶谁都行。”李月说得急促:“只要你到我家去提亲,我爹肯定会答应的。”

  “你这又是何必呢?”林穆无奈地看着她:“我这人很不靠谱的。”

  李月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可她的手很小,握不全林穆的手臂,只能改拽他的袖子:“我之前掉进湖里的时候,是你第一个跳下救我的,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所以我愿意以身相许。”

  林穆不动声色地扯开她的手,连连摇头:“不必不必。”

  梦舒搭腔道:“李月姑娘,你喜欢林穆没有错,可是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况且好男儿多了去了,你又何必缠着他。”

  李月欲言又止地看了两人一眼:“我……”

  李诗雅不知何时从交际场里出来了,高深莫测地站在几步之外看着这一幕,阴阳怪气的笑了下:“小月,你在这做什么呢?”

  李月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手一点一点地从林穆的袖子上挪开,颓然站了起来,犹犹豫豫地看了林穆好几眼,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李诗雅又漫不禁心的说了句:“小月,过来。”

  李月转身,压着步伐,不情不愿地朝他走了过去,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李诗雅勾着嘴角,一把扯过李月,把她往自己身上紧紧靠近,冲林穆笑了笑:“老林,今天就不招待你了,你自己看着玩哈。”

  林穆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我用不着你招待。”

  李诗雅点点头,拢着李月往人堆里去了。

  梦舒凝视着李月单薄的背影,吐出几个籽子,用手肘捅了捅林穆的小腿肚:“喂,这两人什么关系呀?”

  “兄妹。”

  “那李诗雅对李月怎样?”

  “捧在心尖上疼的,你说呢?”

  梦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怎么感觉李月好像很怕他?”

  林穆暼她:“瞎说什么呢,他们俩的关系一向很好。”

  梦舒扫了眼林穆,翻了个大白眼,缺心眼的。

  梦舒嚼着糖片,越想越纳闷,兄妹?她怎么看都不像,李月和李诗雅倒像对情人。情人这词从脑子冒出来时,梦舒狠狠地甩了下脑袋,戳着自己的脑门,暗暗斥道:“想什么呢你?”

  此时不知是谁说句:“放烟火了。”

  “砰”地一声,烟花在黑夜里瞬间炸开一片,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着那转瞬即逝的流光。流光深深浅浅映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格外美丽。

  梦舒难掩激动,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从草地上爬起来,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喊:“新年快乐!”

  ——

  净化湖离叶家不远也不近,可今天晚上声音闹得很大,不多不少地闯入了叶嘉镜的耳朵里。

  他斜靠在沙发上,嘴边叼一只烟,面色森森。他的烟瘾不大,烦闷的时候会抽上一根,不敢贪多,他的身子扛不住,倒不是怕死,就是咳起来太痛苦,咳得他嗓子疼,头脑昏。

  窗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闹腾成了一片,叶嘉镜抖了抖烟声,心里暗暗咒骂:一群小崽子,过个年也不老实。

  叶嘉镜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年,觉得这种日子真是无聊透顶,过一日是一日,何必大费周章的折腾。他这么想着,自然就无法领悟到其中的乐趣。

  叶兰心邀请叶嘉镜到另栋楼里过节,叶嘉镜近来不待见叶大帅,拒绝了她的邀请。他和秦雪吃了顿简单素馅的饺子,就靠在沙发上冥想,想来想去,发现没东西好想,就抽起了烟。

  叶嘉镜没让秦雪走,秦雪自然而然就住了下来。这件事在叶家闹了起很大的水花,除了当事人外,其他人只敢暗暗沸腾。叶嘉镜竟然会喜欢女人,并且带她回来?叶大帅不可置信,在偷偷瞧了眼秦雪后,就觉得能理解了。叶兰心看秦雪柔柔弱弱的,好说话,觉得软柿子好捏,经常好姐妹似的拉着她谈话,带她去女眷的茶话会,时不时给她灌输点怎样给六叔吹枕边风的技巧。

  秦雪笑而不语,她连叶嘉镜的床都没沾过,吹得哪门子风。

  秦雪在厨房里切切洗洗,好半天,端了碗甜汤出来,端到叶嘉镜眼前:“六爷,喝点东西吧。”

  叶嘉镜打散的目光终于聚在一起,接过汤水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伸出一只手搂过秦雪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一带,秦雪顺势栽在了他的怀里,脸色红扑扑。

  叶嘉镜细细地摸着秦雪的脸,他挺中意她的,无论模样还是性情,他犹亲亲热热地把脸朝她的面颊贴紧,在她的脸上轻轻落了个吻。

  对方温热的气息和淡淡烟草味把秦雪熏得头昏脑胀,她僵在原地,一个心狠狠地在胸膛里活蹦乱跳起来,不知所措。

  叶嘉镜忽然放开了她。

  秦雪不敢看他,羞涩地把头埋在了腿间。

  叶嘉镜背靠着沙发,抬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她的身影,心里搅起异样情愫,绝非欢喜。亲她就跟亲块豆腐似的,毫无半点波动,按理来说不该是这样的啊,可是又该哪样他也说不出清。

  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想再进一步的念头被他给掐断了。他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手装在袋兜里,失魂落魄地上了楼。

  ——

  梦舒吃饱了,烟花也看了,就没什么心思继续留在这里了。她心里惦记着扶攸,想起来大过年的把姑姑一个人留在林家好像不太好,就催促着林穆赶紧回家。这正合了林穆的意,两人同李诗雅告了别,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家。

  推开房门的时候,里边空空荡荡,林穆顿觉不安,撒开腿就往厨房跑去,梦舒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紧跟着他。

  “张妈,张妈。”林穆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你看到扶攸了吗?”

  张妈正给灶神上香,瞧见他,犹豫了会儿:“走了。”

  “走了?”梦舒从林穆背后蹿出来:“去哪了?”

  “不晓得,她没说。”

  梦舒问:“那她说了什么吗?她还会回来吗?”

  张妈摇摇头:“她什么也没说。”点了三根香后,张妈虔诚地拜了拜,她低低叹了口气:“这姑娘心里揣着事呢。”

  梦舒泄了气,垂头丧气地走了。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怨气和无力感:爹不要她,姑姑也不要她,她就这么遭人嫌?其实她早看出来了她是热脸贴冷屁股,姑姑对她一向不热络,可是她被亲情冲昏了头脑,一个劲往上凑,自觉忽略了这一点。

  屋里少了个人少了份生气,梦舒丧坐在床头,撇着嘴,眼里含着两股泪水,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一阵委屈——她怎么就没人喜欢呢?

  林穆安抚不了梦舒,他连自己都安抚不了。魂不守舍地回了房,他把鞋子一登,滚到了冷冰冰的被窝里。他侧卧着,透过花玻璃窗直瞪着外边的黑夜,心里空空如也。

  大年初一,鞭炮声从半夜开始就响个不停,热热闹闹的一年就此揭开了序幕。

  林穆自有他的客要会,亲人要访。梦舒成天帮张妈洗洗刷刷,大家照旧欢欢喜喜地过完了新年。

  初五一过,梦舒向林穆告了别。她敲了敲林穆的房门,冲里面喊道:“林大少,我走了啊。”

  林穆穿着一件内衬,疑惑地走了出来:“去哪呀?”

  梦舒仰着头:“闯荡江湖。”

  “现在哪来的江湖。”

  “哪里都是江湖。”

  林穆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那我只能祝你平安了。”

  梦舒双手抱拳:“多谢,有缘江湖再见。”

  “再见。”

  梦舒把包往身上一挎,潇潇洒洒地转身就走。

  林穆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他这个院子,除了张妈,如今就剩他一人了。

  林穆垂了眼帘,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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