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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救人 捉虫


  一扇咯吱作响的大门被用力地关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唉,累死老娘了”。

  梦舒一手捶着她那酸痛的腰,一手从裤带处摸了几个钢镚儿出来,借着月光,数了数,还剩八块钱,够她撑到下个月发薪水了。她舔了舔嘴,想着明天去菜场割两块肉来,一块红烧,一块爆炒。

  梦舒离开了林府后,一路南下,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刚开始有钱的日子里过得那是很快活,到处吃吃喝喝,根本没有省钱度日的意识,不到两个月,她的家当就差不多见底了。

  再加上那时世事忽然起了大变化,不少地方打起了战。一打战,就乱了套,大帮大帮的人拖家带口四处逃窜,梦舒随着人流,越走越偏,然后来到了云盘。

  在云盘呆了两天后,梦舒就被饿瘪的肚皮叫嚣回了现实——她得赚钱。

  可云盘不比香达,没有傻公子愿意听她舒唱曲。她寻思来寻思去,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养活自己。想靠知识赚钱,她比不上那些上过高等院校的青年,想靠力气赚钱,她又比不上那些虎背熊腰的壮汉。

  最后在一个认识的婶子的介绍下,梦舒到酒楼里当起了小工。

  在酒楼里工作,吃是不愁吃,只是吃得跟泔水没什么区别。大厨子每天用做菜剩的边角料乱炖一锅来对付她们这些小工,自己则在给客人烧菜时趁机顺溜两口。

  吃得不如人愿也就算了,老板还不把她们当人看,养牲畜似的指使着她们干这干那。一段时间下来,梦舒明显瘦了一圈,裤腿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落落的。

  梦舒一睁眼,就开始忙,一闭眼,就开始睡,日子就这么疲惫的过了下来。她琢磨着等攒够了钱,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可钱是一直都攒不下来的,所以她也就被拴死在这了。

  梦舒扯开衣领,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子汗水夹杂着厨房的油腻味,她的胃里忍不住泛起了酸水,太恶心了。她嫌恶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 

  梦舒在附近租了间房子,一个月要十块钱,几乎花费了她一半的薪资。每个月交租时,都要让她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上一遍。住大杂院或者合租,都要比单租要便宜几块,可惜人多眼杂,她不能住。

  绕了两个巷子,梦舒抵达了她住的楼房底下。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逃难至此的外地人,他们干完活洗漱一番就早早睡下,根本没有精力再过上快活的夜生活。

  楼道里黑黝黝的,连盏灯都没有。

  梦舒前脚刚踩上阶梯,就听见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一个坚硬的东西便抵在了她的后背,她脑子一懵,一时间竟连喘气都忘了。

  低哑的男声在她头顶上响起:“别叫,继续往上走。”

  梦舒只得僵硬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她满脑子胡思乱想:我是先来个鹰爪戳他的眼,还是先来个狼腿攻他的下盘……

  梦舒浑浑噩噩的在三楼停了下来,她犹犹豫豫地摸索着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插|进孔里,转了转。铁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她顺手拍开墙上的开关。

  关门的瞬间,男人毫无征兆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梦舒立刻转过头去看他,愣住了。男人的上衣血迹斑斑,他用手拼命捂着肚子,可血仍然从他的指间源源不断地冒出。

  这是什么情况?

  梦舒瞪大眼睛,此时仿佛被人灌了一脑子浆糊,连思考都不会了。

  男人的脸是白的,嘴唇也是白的,他动了动手指,费力地从怀里抽出一把军工刀丢给梦舒:“用火烧热。”

  梦舒赶紧哦了一声,没去计较他命令的语气,接过刀就往厨房里跑,慌乱地点了根蜡烛,把刀放在火上烧了个通红。她龇牙咧嘴地拿着那滚烫的刀,又跑到屋子里拖了一床棉被出来,用刀把被子划开一个大口子,从里面扯出一堆棉花。

  她急急忙忙地跪坐在男人的身侧,解开他上衣的扣子,手忙脚乱地用棉花捂着那红黑色的洞口。

  男人抵着冰凉的地板,毫无生气道:“帮我把东西取出来。”

  梦舒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握着刀,看着那半大的孔,脸上冒着冷汗,她实在是怕的要命。

  “快点。”

  梦舒硬着头皮,翻开那狰狞的伤口,一股肉焦味扑鼻而来,她把刀缓缓地刺了进去,哆哆嗦嗦地在里面转了转。

  男人咬着牙,眼神溃散着。

  屋子里很静,只有刀与肉碰撞的声响。

  好一会儿,梦舒终于把子弹给挑了出来。

  男人动了动嘴唇:“把周围的烂肉割掉,打开子弹头,把里面的火药倒进来。”

  梦舒依言,压制着恐惧和恶心,用刀小心翼翼地把那焦了的肉一点一点地割了下来。

  男人紧紧闭上了双眼,发出细细的呻  吟声。

  梦舒看了他一眼,为了帮他减少痛苦,一鼓作气切了下去,“啪叽”一声,烂肉落地。她抹了抹脸上的虚汗,顺带糊了自己满脸血。

  梦舒来不及做多余的动作,记着男人的话,打开子弹头,将火药往伤口处倒去。

  “啊!”男人忽然大叫了一声,像窒息了样,眼球凸出,红血丝盘在上方。他蜷缩起身子,狠狠地咬着嘴唇,咬出了一嘴血。

  梦舒吓了一大跳,生怕他咬到舌头,赶紧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塞了一团棉花。

  男人抽搐了一番,像是昏死了过去,闭着眼,一点气也不出。  

  梦舒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一滩血海和一副尸体,头脑一片空白,她跪着,向前挪了两步,重重地拍了拍男人的脸:“喂,喂……”

  男人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毫无焦距地望着梦舒。

  梦舒喘了口大气,冲他扯了扯嘴角:“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男人沉默不语,皱着眉头,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

  缝好了针,止住了血。

  梦舒把男人扶起,让他背靠着墙,自己则是双手撑地,瘫坐在他对面。紧绷的神经和肌肉彻底放松下来,梦舒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气虚微弱,劝慰对方:“喂,你还是去医院看下吧,万一发炎了,那你就等着翘辫子吧。”

  男人蓦地掀了下眼皮,冷冰冰地瞧着她,不动声色地从腰间取了把枪,迅速抵在梦舒的额前。

  梦舒当场就傻了,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似乎是害怕了,颤巍巍地举着双手,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男人面无表情,枪就这么抵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梦舒静静地望着他,忽然咧了咧嘴,与此同时,一手拍开了面前的枪。男人手上本就没什么力气,虚拿着枪,被她这么用力一挥,枪一跃飞入了墙角。

  不等他有所反应,梦舒向前一扑,把男人向右侧一拽,压在了地上,死死钳制住了他的手脚。她趴在他身上,咬牙切齿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救了你,你竟然想杀我。”

  男人抿着嘴,一言不吭,瘫倒在地,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梦舒一边气愤男人的所作所为,一边又怕压到他的伤口,弓起身子,虚坐在他身上。她又骂骂咧咧了几句,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话,她恨——恨自己怎么没多学点恶毒的言语,此刻好能派上用场。

  梦舒没骂过瘾,瞪着眼睛,打量对方。这一打量,她暗暗咋舌,勾起了她的恶趣味。她用食指抬起了男人的下巴:“长得还挺好看的,不如死之前让姐姐好好疼疼你。”

  男人被迫与她对视,他看着她圆滚滚的大眼珠,忽然就笑了。

  梦舒被笑得心慌慌,讪讪地收回了手:“干……干嘛?”

  “帮我个忙。”

  梦舒简直要被气死了:“你还得寸进尺了啊你,我凭什么帮你。”

  “我有钱。”

  “有钱了不起呀你!”梦舒拍了拍他的脸,忿忿起身,捡起枪,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她知道这是个厉害家伙,不能乱丢更不能还给那个男人。她拿着枪进了屋,打开一个抽屉,把它放了进去,上了锁,又到厨房转悠了一圈。

  男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喘息,听着梦舒像大老鼠一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意识开始渐渐恍惚。

  半晌后,一个人影跃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梦舒俯身打量他:“你有多少钱?”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就暗了下去。他哑着嗓子:“我的上衣口袋里有一条黄金。”

  梦舒弯着腰,摸了摸他的胸口处,不仅摸出了一块金子,还摸出了别的意味。

  男人黑着脸:“你在干嘛?”

  梦舒呵呵了两声,收回了手:“我想想看你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男人皮笑肉不笑,并不相信她的鬼话。他继续完成刚才打断的交易:“你帮我弄到乡下去,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箱金子。”

  “一箱!”梦舒听到这个数量腿都软了,她还以为一条金子就是报酬,没想到居然有一箱。这是她在酒楼里刷碗切菜三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只要有了钱,就意味着她接下来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梦舒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不怕男人——男人受了重伤,又没了枪,就算他有什么花花肠子,那也对付不了她。

  梦舒把男人扒了个光,用热毛巾给他擦了腹部、手脚和头脸,给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短衫和长裤。梦舒站在男人头前,弯腰夹着他的胳肢窝,把他往床上拖去,低头看着他的脸:“喂,你叫什么?”

  “傅南生。”

  傅南生任由梦舒拖上了床,回忆起中枪前的场景。

  那时候他从饭店里出来,喝得晕头转向,因为住得近,他就没叫司机来接,自己踉踉跄跄地从饭店走到旅馆里。

  结果他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住,喂了颗子弹。

  黑灯瞎火,无人问津,傅南生躺在巷子里,清晰地感觉到血液从他身子破涌而出,他止都止不住。

  要他命的人,除了叶隆安那个王八蛋,他想不到还能有谁。这几个月来,战事频发,军心不稳,各个都想着领一只队伍出去,趁机捞一把。前段时间,张旅长突然叛逃,带走了一整个营,这把叶隆安气个半死。

  自此之后叶大帅防手下的人防得紧,尤其是他,成了叶大帅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早就想反了,只是找不到好时机,就一直拖着,结果这一拖沓,反倒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拖了进去。

  就在傅南生快要支撑不住时,瞧见一女人,哼着歌从不远处经过,这歌声硬是把他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他用尽最后一点力,跟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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