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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相遇


  整整三天,梦舒都没怎么合过眼。她几乎是守着她的金主寸步不离,生怕他断了气,她那一箱金子不就石沉大海了。

  那天夜里,她把傅南生安顿好后,提了桶水出门,把一路上的血迹冲洗了干净。等回来后,已是四更天,她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铺了张凉席在地上,一倒头就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梦舒是在一阵咳嗽声中惊醒的,她翻了个身,扶着床沿爬了起来,望向床上的人。

  傅南生的手紧紧抓着那单薄的被子,面上诡异的潮红,他抿着嘴,仍是抑制不住地冒出咳嗽声,气息在他的胸腔里变得剧烈。

  梦舒拍了拍他的脸,烫得她缩回了手。她很慌,忙去拖起傅南生:“走,我们去医院。”

  傅南生气若游丝,半睁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不能去医院。”

  梦舒气急败坏:“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去了医院,我才会死。”傅南生握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出奇。

  梦舒目光从他的脸上掠过,忽然就想到了什么——有人要杀傅南生,而且对方权利还不小。

  “不去就不去,我去给你弄点药来。”

  傅南生这才松开她的手,漏了气似的,闭上眼,昏昏沉沉地说了几句胡话。

  梦舒掀开被子,皱起了眉头。

  傅南生是一副光着身子的模样,梦舒一眼就看到他的伤处,发炎流脓了。

  这下情况更糟了。

  梦舒把傅南生弄醒,喂了他一碗水,问他枪伤需要什么药,他浑浑噩噩地报了几个梦舒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就又昏了过去。

  梦舒记性好,听了一遍,就牢牢地把那几个药品名映在了脑子里。她去医院里晃荡了一圈,顺手牵羊,弄了一袋药回来,有的字她不太认得,就把相似的几盒药都给弄了回来。

  在傅南生混沌地指示下,梦舒喂他吃了药,又把他腹部的伤口给处理了一遍。

  天热,梦舒时不时给傅南生擦身子,换额头的毛巾,喂水。

  除了吃饭上厕所,她就守着床过活了。

  闲下来的时间里,梦舒开始盘算着未来的日子。

  她要先拿一笔钱当路费,走南闯北,去找找她爹和姑姑,不过土地这么大,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完。如果五年后,她还没有找到他们,她就回香达,开个小酒楼好了,到时候她去百乐饭店挖墙角,把那里的大厨都招揽过来,自己想吃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想开店就开店,不想开就关门。

  ——

  傅南生醒来时,先是看到一把扇子在自己的脑袋上晃来晃去,然后就看到了梦舒趴在床边东倒西歪,手里依旧挥舞着扇子。

  傅南生睡得浑身麻木,稍微动下了大腿,他倒吸了口气,这口气成功把梦舒给撩醒了。

  梦舒呆头呆脑的,看来是睡迷糊了。她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傅南生的额头,总算是不烫了。

  梦舒一手扶着傅南生,一手拿了两个枕头塞在他的后背,让他靠坐起来。她起身去了趟厨房,片刻后,端来了一碗熬得软糯的绿豆粥和一碗大肉面,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梦舒喂了傅南生一口绿豆粥,傅南生不自在地夺下了她手里的汤匙,颤巍巍地端过碗自己吃了起来。

  梦舒对坐着他,呼啦啦地吃下了一碗大肉面,吃出了满头的湿汗。

  她边拿毛巾擦脸边道:“我去问过了,晚上和后天都有一辆车去后洋村。”她顿了顿:“就后天去吧。”

  傅南生掀开一角窗帘,神色凝重地望向楼下,冷不防地说道:“晚上就走。”

  “这么急?”梦舒疑惑地看着他:“你的伤还没好全,我的东西也没收拾好。”

  “再待下去,多招事端。”傅南生暼了她一眼:“我要是身体好端端的,轮得到你来赚这笔买卖吗?”

  梦舒挥了个拳头,想要在他脑袋上砸个洞,结果只伸出手指在他的脑门上戳了戳:“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别忘了你的命还在老娘手上,再嘴巴不干净,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

  傅南生觉得她是个敢说不敢做的性子,不太想和她计较,又怕惹她不高兴,她真丢下自己跑了,索性闭上了嘴。

  梦舒哼哼了两声,转身去收拾东西。其实根本没什么东西好拿,她带上了琐碎钱币和那把枪,最后拿上了姑姑给的镯子。

  梦舒和傅南生各吃了一碗豆浆,草草结束了晚餐。

  梦舒给傅南生换了件新买的长袖长裤,重新换了药,拿上一包东西就出了门。

  傅南生受了罪,本来高高壮壮的兵,挨了一枪,成了一个焉了吧唧的软蛋。

  他把一只手臂架在梦舒身上,两人的身高差距有些大。

  梦舒的脑袋侧抵着傅南生的肋骨处,感觉肩上狠狠往下一垂,她微微晃了晃,好半天才适应这个重量。

  街上有巡逻的兵,梦舒没敢往大道上走,架着傅南生,走进了小路,一路上又热又沉闷,梦舒的汗水顺着额头流进了眼里,她的眼睛被辣得生疼,嘟嘟囔囔了几声,悄悄抬眼望了下傅南生,见他死死咬住牙齿,脸色难看的吓人,情况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默默地把牢骚吞回了肚子。

  绕了几个巷子,梦舒总算把傅南生弄到了车夫家里,她把他扶到了门口的长板凳上休息,自己挨着他坐下,用小身子撑着他。她气喘吁吁对着正在往马车上帮货的小老头说:“梁头,什么时候走呀?”

  车夫即梁头,是个六十来岁的精瘦小老头,眼里写满了精明与算计,见梦舒拖了个半残废来,脑子一弯道:“女娃子,我看要加价呀,得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巴掌来。

  “你杀猪呀,早上明明说好了一块钱一趟。”梦舒把眼睛瞪得直溜圆:“五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呀你。”

  梁头把一筐鱼拖上了车厢,叼着很长烟杆,吞云吐雾道:“爱去不去,想坐我车的人,多了去了。”

  梁头这句话其实说得有点虚,他平日里除了运点货来往于云盘和后洋村,一趟下来也就挣个几毛钱。除此之外,他再没别的活计可干了。

  他原先娶了个老婆,好了没两年,老婆就跟别人跑了,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留下。他孤身一人,就为点棺材本磨光了脑袋。今天他一看对方,就知道他们急着出城,不趁机捞一笔实在是说不过去。

  梦舒欲要理论一番,被傅南生按压住了肩头,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把钱给他,别惹事。”

  梦舒心有不甘,自认倒霉,把她那剩下的生活费一个子不剩丢给了梁头。

  梁头舔里舔口水,搓了下钱币,笑出了几道鱼尾纹:“走,现在就走。”

  梦舒扶着傅南生上了马车,车厢里堆满了杂物,她用脚腾开了一处地方,垫了几层干草,把傅南生安置坐在那,自己则一屁股直接坐到一堆蔬果上。

  梁头掀开帘子,脸色铁青:“你往哪坐呢!赶紧给我起来,桃子都被你坐扁了。”

  梦舒耸肩:“没地方坐,你叫我坐哪。老头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又想载人又想送货,哪有那么好的事。”

  梁头被噎了一口,自知理亏,从车上搬了一摞大蒜和一袋面粉下来,又拿了把小板凳给梦舒:“小祖宗,这下总行了吧?”

  梦舒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车厢里各种难闻的气味夹杂在一块,熏得梦舒眼皮打架,忙了几天,她眼睛都没怎么合过,靠着一颗大白菜,她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拦下了马车,梁头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了什么,车子又步入了正途。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梦舒醒来时,车厢外的天已经黑得看不清人脸了。梁头打了个灯笼,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马车,傅南生倒在一片黑暗里,不知是睡是醒。

  梦舒小声喊了一句:“傅南生,你怎样?”

  傅南生喉咙沙哑:“活着。”

  “哦。”

  又陷入了沉默,梦舒没想和他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两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今后更不会有什么交集,她只想安安分分地送他回后洋村,拿了钱就跑路。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梦舒竖起耳朵,听车厢外的声音。

  梁头骂骂咧咧:“小子,你干嘛呢!想死呀!”

  “大哥,能不能捎我们一程。”

  梦舒眯了眯眼——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梁头:“不行,我车里装不下人了。”

  “再挤挤吧,我这个妹妹身体不舒服,不能再走了。我有钱的。”

  梁头:“十块钱。”

  梦舒眉头一皱,又坑人!

  “没问题。”接着是数硬币的声音。

  帘子被掀了开来,梁头拿着灯笼,讨好地冲梦舒笑笑:“女娃子,再挤挤呗,这大晚上的遇到两个可怜人,你说我菩萨心肠,能不救吗?”

  梦舒嗤笑一声:“我是无所谓,只要你把车里的东西丢了,再加三个人都没问题。”

  梁头肉疼,这都是银子呀,他无计可施地瞪了半天眼,最后把主意打到了那头老马身上。他弯着腰进了车厢,把几袋大米驼了出来,挂在了马背上。

  老马呜咽了声,被梁头狠抽了一鞭子:“死畜生,养你这么多年了,连点米都驼不动,哪天拿去宰了算了。”

  那马像是听得懂人话,奄奄地没了声。

  东西搬了几袋,车厢里倒是空了不少。梁头把帘子卷起,绑在了一侧。

  夜晚的山风涌了进来,梦舒深吸口清凉气,猝不及防和正往车上爬的人打了个照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对方拿着手电筒照了下她:“梦舒?”

  “林穆!”梦舒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头磕在车顶上,她龇牙咧嘴地猫着身子往前探了两步,正要在问些什么,又瞧见林穆后面的身影,声音不由拔高了两层:“李月!”

  梦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忽然冒了句:“你们两个私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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