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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走水


  凌晨盘算着如何攻略许艺晗,直至深夜才堪堪睡下,还没来得及跟周公畅谈,就被断断续续地抽泣声吵醒了。睡眠不足的后果就是她此刻憋着一肚子起床气,这气尚未撒出来,一个意识就猛地钻入脑海:这是村长家,一共也就她和村长两个人,这声音显然不会是村长发出来的······所以说,在未知的时间里,有第三个人溜了进来?

  “十七爷,是谁?”凌晨假装还在睡觉,在脑海中询问十七。

  十七道:“罗波,就蹲在你床头。”

  凌晨放下心来,不是什么匪徒就好。她打开床头灯,果然看见一个小团子蹲坐在地上,小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动着,哭得好不伤心!

  凌晨捂着额头苦恼地问道:“小波啊,你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跑我这里哭个什么劲哟?”

  罗波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鼻涕和眼泪的小脸,他的神情有些怔忪,双目呈半放空状态,他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凌晨,良久才“哇”的一声哭喊着扑进了凌晨的怀里。

  凌晨陡然僵住!

  妈个鸡,这个小破孩是把她的衣服当纸巾擦脸吗?凌晨嫌弃地扯着罗波的衣领子把他丢开,迅速跟他划开距离,低头一看,好好的衣服上果然多了几块“水渍”。凌晨抽了抽嘴角,克制住打人的冲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边:“小波啊,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成不?”

  罗波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听到这个问题,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眼中带的极度的惧怕,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着。他慢吞吞地爬到凌晨身边,在凌晨嫌弃的眼神中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在汲取力量。

  “阿······阿爸杀······杀了阿姐······”罗波哽咽着说道,“好多血······刀······一下又一下······胳膊······头······”

  “等等等等!”凌晨提过外套拿出纸巾先给罗波擦了擦脸,然后捏着眉心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你阿爸杀了你阿姐,还把她分尸了?不是,我说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呢,脑洞这么大!”

  罗力刚刚丧妻,接着就杀女分尸?凌晨搓了搓胳膊,这比鬼故事还可怕。

  罗波见凌晨不信,顿时就急了,吐字都顺畅了不少:“晨晨姐,是真的!我看到阿爸在厨房砍阿姐的胳膊······呜呜呜······阿姐手上戴着我送给她的皮筋,我认得的!还有······嗝······还有头,阿姐的头孤零零地滚到了墙角,她眼睛都没闭上,就那么看着我······呜呜呜······”

  罗波打了个哭嗝,眼巴巴地抓着凌晨的手,看上去比刚才缓过来不少。

  凌晨还是不信,不过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把门都关紧了。”凌晨回来的时候村长已经睡下了,给她留了门,她后面就把门关好了还上了栓,这个小破孩是怎么摸进她房间的?

  罗波噘着嘴道:“我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的。”

  凌晨惊了!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还得了!

  罗波晃着凌晨的胳膊,期期艾艾的征询道:“晨晨姐,我能不能在你这里住几天?我不敢回家,阿爸好可怕。”

  凌晨板着脸,道:“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我勉强收留你一晚,明天一早就给我打哪来回哪去!你啊,肯定是鬼故事听多了,才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罗波小脸一垮,又要反驳,被凌晨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嘴:“唔唔唔!”

  凌晨瞪了他一眼,道:“睡觉!”

  ······

  第二天,凌晨被十七叫醒了。

  “宿主,罗力来了。”

  凌晨抓狂的抓抓头发,半夜被罗波闹得不得安眠,一大早又被他老子搅了清梦。她把罗**醒,这小子睡觉居然还流口水!罗波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继续睡觉。

  凌晨磨了磨牙,先拾掇自己。起床穿衣刷牙洗脸一气呵成,全程只需十分钟,女汉子无疑了!

  凌晨开门出去,就看到村长正在跟罗力谈话。罗力眼圈青黑,下巴满是胡茬,看上去非常糟糕。也难怪,妻子刚去世,儿子又不省心,大晚上做了噩梦跑到别人家不肯回去。任谁谁能精神好?

  凌晨的出现吸引了二者的目光,她指了指身后的房间,道:“小波还在赖床。”

  罗力叹了口气,道:“给你们添麻烦了。”随后他起身走进去把睡梦中的罗波抱了起来,罗波睁开眼看到罗力的下一秒又开始大呼大叫,甚至拳打脚踢地嚷着要下去。

  罗力吐出一口浊气,对村长道:“太婆,我先带小波回去了,下回得空再来看您!”

  村长摆摆手,道:“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甭惦记我这把老骨头。”

  罗力就这样把死命挣扎的罗波抱走了。

  凌晨跟村长问了好,取了两片面包也出门了。

  吃了两顿秦氏早餐,嘴都被养叼了,这面包吃在嘴里淡而无味。

  “凌晨,你可长点心吧!”凌晨在心里自我批评道,“怎么可以总是想着去别人那里蹭吃蹭喝呢!”她用力地嚼动着寡淡的面包,思及罗波之言,打了个哆嗦,终究有点放心不下,让十七开了转播。

  画面中,罗波已经被罗力抱进屋子了,他从罗力身上跳下来后就往门口跑,却发现门被锁死了,他个头不够,一下子打不开门锁。罗力气息微喘,连轴转了两天体力有点跟不上,别看罗波年纪小,劲道着实有些大,他花了大力气才把他抱回来。罗波倔强地跟罗力拉开距离站定,梗着脖子大声责问道:“我都看到了,你把阿姐杀了,还用菜刀剁她的胳膊!”说着,他的眼睛就红了,声音猛地提高道:“阿姐做错了啥子你要杀她?我没了阿妈,又没了阿姐,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杀了我?!”

  凌晨蹙眉,罗波情绪太激动了,有点反常。

  罗力拧紧眉头粗声粗气地反问道:“你发什么疯,说什么混话呢?你阿姐好好地在房里睡着养病,你别给我大呼小叫的!”

  罗波明显呆住了,愣愣地问道:“阿姐在哪个房间?我要见她!”

  罗力走过去打开自己卧室的门,道:“你在门口看一眼就够了,别被感染了!”

  罗波走到门边,果然看到罗贝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只露出一颗披散头发的脑袋。罗贝只比罗波高了几厘米,被子下面隆起部分只到床的一半长度。罗波看了一眼就放心了,他轻轻地带上门,跟罗力道歉道:“阿爸对不起,是我做了噩梦没分清现实,下次不敢了。”

  罗力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敢有下次?”

  罗波吐了吐舌头,重新恢复了俏皮模样。

  凌晨看到这里就安心了,她还有别的事要做,没有让十七继续转播下去。

  凌晨的目的地是罗家村北面的一块空地。空地大约有二十平米,是村民用来翻晒稻谷的地方。现在还没到秋收时节,所以这里处于闲置状态。凌晨走了一圈整体感官还不错,足够她实施计划了。

  现在日头正猛,烈阳炙烤着大地,附近没有纳凉的地方,凌晨决定傍晚再过来。她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会用到的东西。

  有着“村长亲戚”这个护身符,凌晨不费周折地大致集齐了需要的东西。分别是一口锅,两捆木柴,几只碗筷以及荤素食物若干。她先把东西堆在村长家的屋檐下,避免阳光直射,然后准备去秦旭那里借根鱼竿钓几尾鱼。

  秦旭支起画架在作画。凌晨到的时候他刚好收尾,这是一幅素描,画上的内容正是罗家村的母亲河。凌晨不懂画,但也觉得挺好看的,她指着画上的一处说道:“这里,我记得没有水车啊?”

  秦旭一边收拾器具,一边回答道:“这是我自己加上去的,画画不一定得完全写实,适当的联想效果会更好。”

  凌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画的整体的确没有违和感,水车跟原景融合的很好。她没忘了正事,又看了几眼素描画后就转移了注意力,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来跟你借下钓鱼竿,你要用吗?”

  秦旭直接从背包里掏出几根竿子道:“你要用先拿去,把它们首尾相接拧紧就可以了。不过我怀疑你钓不到。”

  凌晨鼻腔里发出两声“哼哼”声,把竿子往肩上一扛,道:“谢了,回见!”

  秦旭专心致志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心不在焉的道:“拜拜。”

  ······

  凌晨暗骂着秦旭真是张乌鸦嘴,她在河边枯坐了两小时了真的连条鱼影子都没看到。凌晨丢掉鱼竿,脱了鞋袜,把脚浸入水中,山村没有受到过工业污染,河水清可见底,它温柔地包裹住凌晨的双脚,仿佛在给它们做足部按摩。凌晨舒服地眯起眼睛,在她小的时候,家门口的小河也跟这条河一样清澈,后来村里的土地被租出去造起了厂房,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污水注入到河里,她眼睁睁地看着河水从透明变得浑浊,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散发出阵阵恶臭,虽然后来政府开始大肆倡导保护环境,也派了污水治理专员前来整治,但也仅仅至于没有异味,永远也回不到当年的干净了。

  凌晨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躺下来睡个回笼觉。

  这时候,有三个人提着木桶跑到河边打满水又往回跑,他们面色焦灼,不是单纯地打水那么简单。凌晨被惊动,她直起身子赤着脚跑到最后一人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村民知道凌晨是外来者,本来不愿搭理他,可是凌晨拽着他的袖子让他跑不起来,他看上去是真的很急,大声道:“老来家走水了,你快放开,我赶着拿水救火呢!”

  凌晨松手,村民立刻跑远了,越来越多的人听到风声拿着自家的装水工具过来帮忙。纷纷扰扰的人群像是接力赛一样你来我往,远处浓烟滚滚,远远望去就知道火势很大。村里没有通自来水,更没有消防器械,像眼前这种离得远的地方着了火,是非常难灭的。

  老来家,凌晨是知道的。男主人叫罗来朋,跟妻子罗云儿育有三子,上头还有二老要赡养,在罗家村属于家庭负担比较重的几户之一。罗来朋还有个弟弟罗来友,人称小来。成年之后两兄弟就分了家,比邻而居。糟就糟在这里——罗家村由于条件限制,很多人家的楼房采用的还是木质结构,一旦着火就会迅速蔓延成燎原之势!而罗家兄弟早年为了节约成本,两户人家的一面墙是连着的,所以很容易受到牵连。

  凌晨喘着气跑到危险区外往里张望,果然看到罗来友家也被熊熊烈焰包围。村民们运来的河水短时间内起不到太大作用,这把火越烧越猛,两栋楼都淹没其中看不到原貌。

  凌晨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人凶多吉少。

  有个老婆婆在路边哭叫,那是罗来朋父亲的亲姐姐罗锦。凌晨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从那模糊不清的方言里面听出了大概内容,眼中泛起一抹同情。罗来朋和罗来友两家一个都没逃出来,全都在火海之中。其实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在这种情况下里面的人基本上不存在活下来的可能了。罗锦的女儿罗茜在旁边劝她回家,这种场面对于亲人来说太过惨痛。

  罗锦哭道:“报应啊!这都是报应!我早就劝过他们了,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罗茜面色难看的扶着罗锦走开了,旁人忙着救火没有注意到罗锦的话,但是凌晨却暗暗记下了。

  这场火烧了整整四个小时,最后实在没东西烧了才止住势头,村民们趁机彻底浇灭了它们。火灾遗迹散发着难闻的焦味,女人们带着各自的小孩先回家了,留下男人们进去翻查尸体。

  最后两户人家十一口人的焦尸都被挖了出来,分开摆放在村北的空地上。村民们在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灵堂,然后由罗锦家出钱买了十一口棺材将他们依次入殓。十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将来下葬的时候也只能合葬一处了。

  夜色笼罩了大地,暮色下的罗家村不复往日的宁静。就在这短短的两天内,总共只有几十口人的小山村一下子死了十二个人。

  一时间,厉鬼索命的传言纷至沓来。

  凌晨站在村长家的院落里独自欣赏天边的晚霞,云朵因残阳而染上血色,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凌晨身在局中,注定无法独善其身,只要任务还没完成,她就必须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麻烦找上她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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