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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冉梓黎万分感谢面对喻绍峰“不考博,只读研”的提议,纠结再三,还是选择了硕博连读的自己。

  学历可不会背叛她。

  离家后,因为与导师的好关系还有她的高学历,冉医生很快在科室站稳了脚跟,如今正在稳步提升,前景一片大好。

  往事不堪回首,今后才是需要用心考虑的。

  不过,在迎接新的一天之前,先填饱肚子最重要。

  电驴停在一家面食店门前,小店装修简陋,乍一看,三面墙没有一块墙皮是完整的,里头摆放的桌凳瞧着也是很老的物件,但食客满座,热热闹闹。

  冉梓黎掀开车座,从底下掏出一串特粗重的铁链,把电驴的前后轮牢牢地拴起来。

  进到店里,火眼金睛扫过整个店铺,一眼看见最角落有个空位,赶紧坐上去,叫了碗炸酱面。

  不多时,有人端上一个大托盘,盘里有一海碗手擀面条和八小碟。肚子适时的发出“咕咕”声,冉医生熟练的倒菜拌面,筷子夹面快速翻搅,手起手落间,每根面条都均匀裹上酱料,呈现出鲜亮诱人色泽,散发阵阵甜香。

  开吃啦!

  冉梓黎大口吃面,周遭食客们发出的喧闹,服务员的吆喝声,门口煮面大锅的水气升腾,又是一顿具有生活气息的晚餐。

  也是挺饿了,不到十分钟就解决完一大碗面。冉梓黎用纸巾抹了嘴,没朝正门走,而是穿过两张桌子间的空隙直奔后门。

  后门连着一个用古旧土砖围成的后院,院中靠左的位置栽着一颗枇杷树,树下有张石桌,几把竹椅。面馆老板正靠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磕烟斗。

  “哟,又去浮禄堂啊。”

  面馆老板瞥见冉梓黎,把二郎腿放下,双腿从上用力划下,带动靠着椅背的腰,坐正,惊奇道。

  冉梓黎带点小骄傲道:“那是,最近发财,兜里热乎。”

  面馆老板咧嘴笑:“那多来我这散财。”

  冉梓黎撅嘴:“脸呢,你手里我送的那烟斗够我吃八百顿炸酱面儿啦!”

  “那行,明儿我爆肚、炸灌肠、蓑衣黄瓜、羊霜肠备着,跟你李嫂,再叫上浮荼浮笙,咱们搓一桌,绝不让你吃炸酱面。”

  “好的嘞!明儿我中午饿一顿!”

  明儿晚饭有着落了,而且还是特美的着落,冉梓黎喜滋滋出了后院,熟门熟路钻进离后院只隔着一个店铺的浮禄堂。

  浮禄堂是一家专卖真货的古董店。店主是一对兄妹,哥哥浮笙负责中华古玩区,一年有一半时间出门在外收集各路精品,有什么卖什么。妹妹浮荼负责西洋货,既从私人手中买货也从拍卖行竞货,更帮人找货。

  跨过高高的古旧门槛进到店内,不宽敞的厅堂内不见人影,只有一张细脚红木桌。

  木桌后的墙面上一左一右各开一扇门。两张门后是两个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世界。

  冉梓黎推开左边的门,瞬间如被传送进了另一个空间。

  墙面上固定的金属烛台中,细长的蜡烛燃烧,散发昏黄却明亮的光。笼罩在随处摆放的名贵西洋古董上,光润的一面折射出星星点点,像被装点无数星辰。数挂厚重窗帘被拎起一个角,排成一排夹在夹子上,从上坠下一袭华丽精美。一侧拉开的木制镂空嵌琉璃屏风背后,光影飘忽闪烁。

  “冉冉……你……来……啦……”

  空灵的女声从冉梓黎背后传来。冉梓黎猛一回头,一个身穿哥特风黑色拖尾长裙,黑色密网格纱头饰遮住上半张脸,露出的嘴唇涂成暗红色的人出现在她身后。

  正是浮禄堂西洋区负责人浮荼。

  冉梓黎觉得自己活像个误闯古堡遇见吸血鬼公爵的老婆的可怜人,快要被画着大红唇,攻气十足的浮荼咬上脖子吸血。

  “你……这衣服……是两年前的?”

  “记性棒棒哒!今天庆祝我们相识两周年喽~”

  浮荼歪头,露出和妆容完全不同的超萌笑容,攻气瞬间溃散得一干二净。

  她左手持一瓶身圆润的细颈酒壶,瓶身由琉璃制成上有螺旋纹理,壶颈、壶底与提手都包着一层银,刻有波浪样花纹。壶中,透过薄薄的琉璃可见其中盛着淡红色酒液。

  浮荼拿起一边架子上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倒了一杯酒递给冉梓黎。

  冉梓黎接过酒杯,吐槽道:“啊家里有矿的人都把古董当生活用品,我等打工仔都是收来放在玻璃柜里供起来。”

  浮荼故作高深说出她说过八百次的“名言”:“我又不是M,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供古董,古董不好用咩?”

  “再说了,你自己都用一百岁高龄的扇子扇风!!”

  “那是因为它便宜哇。”

  杯子里的酒液轻轻打旋,将人卷进过往的漩涡中。

  冉梓黎第一次遇见浮荼是在抵达这座城市的一个月后。在那家简陋的面馆里。

  两年前,确切的说是两年零一个月前,遭遇男友劈腿与事业人为滑铁卢后,冉梓黎一时冲动,辞职北上。

  辞职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一心扑在医院的工作与笃定即将修成正果的爱情上。上班时间忙得团团转,下班后立马回家给喻绍峰准备饭菜,饭后收拾厨房残局,日复一日。

  分手后,所有心思都用来填满事业这块千疮百孔的海绵,个人时间少得可怜。

  冲动驱使她来到北京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失去爱情,失去工作的冉梓黎,有生以来第一次犹如一条被技艺高超的工匠剔骨扒筋的鱼,被抽掉了所有支柱,只留下皮肉,瘫软在酒店的套房里,整整一个月没有踏出房间一步。

  绝说不上心情跌倒谷底,只是毫无波澜而已。

  好像变成了一条咸鱼,整天呆在酒店无所事事,太阳穿过落地玻璃落到冉梓黎身上,晒完正面翻身晒背面。

  曾经驱使她完成人生一个又一个目标的动力消失殆尽,无法被找到。

  冉梓黎第一次羡慕那些能够通宵和朋友搓麻将搓得兴高采烈的人,羡慕那些在酒吧蹦迪舞池热舞的人,羡慕那些与朋友在KTV里嚎叫至深夜的人,羡慕那些在大排档夜宵摊举瓶碰杯的人。

  她希望拥有他们那样热烈的情绪,就算是大哭一场都好。

  冉梓黎自嘲到:“这种状态,就是传说中的平淡处有着大悲哀吧。”

  她无数次拿高考前拼命刷题、硕博连读时熬夜做实验、在工作岗位上努力拼搏的自己与躺在酒店床上的自己做比较,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loser——没办法控制自己足不出户的行为,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曾经,她很擅长自我反省与修正,而现在,自我反省渐渐变成了批判。

  每日的批判将自身贬低得一无是处。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一天,冉梓黎将自己的头砸在了房间的泳池里,并自虐般在水中进行了呼吸。

  呛水带来的剧烈咳嗽与窒息感令她如梦初醒,此刻,她才有了一点胆战心惊的感觉。

  冉梓黎慌忙抓起钱包,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夏夜的知了藏身于树间,一刻不停的释放能量。热风挤过滴水的发梢,携走一滩水气。

  冉梓黎沿着主干道一直走一直走,路过一个大妈跳舞的广场,音响里放的是好运来。脑袋上糊着半干不湿的头发,身上穿着从脖子处湿到胸的衣服,肚里只有喝下去的泳池水。

  呛这一下,虽然形象凉了,但人好歹清醒过来了。

  折磨她一个月的无力感与自我批判所带来的罪恶感都随着咳出的水沉到了池底,随着蒸发的水汽升到了十万八千米的空中。

  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情是……吃饭。

  一股香气忽然钻进冉梓黎的鼻子。

  怎么这么香!

  冉梓黎一个哆嗦,放增香剂了啊!

  抬头一看,面前有家店,店内装修简陋,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头用黑墨水写了“面馆”两个大字。

  于是,奇饿无比的冉梓黎进了面馆,结果发现她闻到的不是面香,而是老板和老板娘正打算吃的饭散发出的香味。

  别人的饭菜,怎么好意思吃啊!

  刹那间,莫名其妙的,男友劈腿后至今所有被压抑封锁的悲伤情绪一股脑翻天覆地向她席卷而来。

  站在面馆门前,冉梓黎哇得一声开始大哭。

  正准备吃饭的老板和老板娘愕然回头。

  冉梓黎哭得不能自已,双手并用擦眼泪,但是眼泪它就是这么傲娇,让它停止它偏要更汹涌。

  老板和老板娘忙拉住冉梓黎的手把她带到店里坐下。老板娘转身到饮水机旁给冉梓黎接了杯水,老板抽了两张纸给冉梓黎擦眼泪。

  冉梓黎鼻子一抽一抽,时不时打出一个嗝儿。

  “这遇上啥事儿了……能哭成这样。”

  老板小声嘀咕一句,话音刚落就被老板娘一巴掌打在背上。

  “你少说一句会咋地?”

  老板娘轻轻拍了拍冉梓黎的头。

  “妹子,别哭了啊。”

  老板娘一把年纪没孩子,早年怀上一个,碰上日子苦的时候,怀上没多久就在做活的时候掉了。小月子没坐好,落下病根,就算后来有了钱,调养了好多年也没能再有。

  她看冉梓黎二十出头的样子,哭得满脸通红,心里有些心疼。照她过来人的经验,估计就是恋爱、工作、生活上某个方面不顺。

  老板第一次碰着有人在店里哭,有点想八卦,本着先稳定情绪再慢慢打听,也接道:“就是,别哭了,多大点事儿!”

  结果,冉梓黎刚刚稍微控制住一点,又忍不住情绪爆发。

  真不是故意的,人啊,就是矫情。

  一个人的时候,不哭不闹不抱怨,也坚持过来了。现在有人安慰,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越哭越大声。

  冉梓黎边哭边不由自主的开始吐槽和喻绍峰相识后能想起来的种种伤心难过事儿,大到十年青春喂了狗,工作也他妈被截胡,小到喻绍峰背着她先联系导师。

  “渣男配贱女,烂锅配烂盖……俩癞□□瞎过吧!”

  话音刚落,厨房的帘子忽然被人掀起来。

  “什么烂锅烂盖啊。”

  冉梓黎偏过头,来人身穿夸张的黑色垂地长裙,脸被网格纱遮得只剩一张红嘴巴,像刚啃了个小孩。

  冉梓黎顿感尴尬。

  哇,怎么进来一个人!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哭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冉梓黎环视四周,在场的三个人都没在意她,她赶紧把眼泪擦干净。

  老板伸出一只手,抬起脑袋,摆出和网上热度超高的尔康表情包极相似的造型,中气十足道:“你不要过来!没你的份!”

  来人很听话,马上停在原地,两手同时动作,在衣服的某道褶子里迅速掏出一个小物件抛向桌子。

  老板翻手在空中抓住,手心朝下打开,只见一条挂坠垂下。吊坠的细链钩在中指上,垂吊在空中的部分是一个圆形的铜绿色镂空雕花小球。

  小球在空中晃荡几下。

  老板眯起眼,哼哼道:“晚清的,勉强过关,过来吧。”

  老板金口一开,来人仿佛得到圣旨,三两步跑过来,裙摆就在地上拖着,冉梓黎不心疼扫灰的裙子,倒是挺担心她踩到裙摆摔个大马趴。

  来人坐到冉梓黎旁边的长凳上,很是熟练地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夹了块炸灌肠送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香气四溢。

  一块炸灌肠下肚,来人看向冉梓黎,又变魔术一般从裙子褶里掏出一个小戒指推向她。

  “我叫浮荼,是浮禄堂的老板,你叫什么名字?”

  后来,浮荼成了冉梓黎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朋友,无儿无女的老板和老板娘成了她在这座城市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冉梓黎内心里曾经因为感情终结而几近崩塌的精神渐渐被修复。

  “想什么呐!”

  冉梓黎注视着杯中的酒液,一动不动。浮荼凑过去,在她眼前摆摆手。

  冉梓黎回过神来。

  “啊……没什么,想起第一次遇见你和李哥李嫂,真的觉得很幸运啊。”

  “那是,遇到本仙女,你超有福气。”

  浮荼一贯自恋道。

  “那仙女能不能变出我想要的东西啊。”

  冉梓黎切入今日正题,两个月前她和浮荼提出,想要收藏一件物品,让浮荼帮忙找找看,浮荼当即表示包在她身上。

  照浮荼的速度,基本不出一个月就能将心仪之物收入囊中,然而不知为何,这次足足等了两个月,直到今天早晨,她才收到浮荼发来的短信,告诉她东西找到了,包满意,但绝不提前透露究竟是什么东西,简直吊足了胃口。

  浮荼挑眉,对着酒壶嘴喝了一大口酒,啧啧道:“So easy啦。你上次不是让我给你找鸵鸟毛制品嘛,我这回给你找了个无敌特别的。”

  浮荼拖着裙子走到屏风前,空出来的一只手把住屏风一侧,“刷”的往另一侧猛一拉。

  屏风被收起,浮荼面向冉梓黎,指着屏风收起后的空间,十分得意道:“当当当当!满不满意?特不特别?我厉不厉害?”

  冉梓黎定睛一看。浮荼所指之处,只有铺在地面上的地毯,一根鸵鸟毛都没有。

  “这啥啊?”

  “烛台啊!够特别吧,你都认不出来。”

  浮荼屁股后伸出一条隐形小尾巴,晃晃晃晃晃到了天花板上。

  冉梓黎不是认不出,而是因为她还真没看见什么烛台……

  冉梓黎犹豫道:“你给我找的是……皇帝的烛台?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见?”

  “什么皇帝的烛台啊?”

  浮荼狐疑道,回过头去看放在身后的灯,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原本应该放在屏风后的烛台,离奇失踪。

  “我!我我我我!”

  浮荼反应过来,瞬间暴跳如雷。

  “我呸!浮笙那个狗东西!又偷鸡摸狗!无耻!我……咳咳咳咳咳……”

  浮荼破口大骂,不小心呛到口水,开始剧烈咳嗽。

  冉梓黎赶紧上前帮她拍背。

  “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慢慢说。”

  浮荼缓过劲,直起腰,迅速拉起冉梓黎的手臂,拖着她往外走。

  “快!浮笙那个小贼肯定把烛台拿走了!小人……小人至极!啊啊啊啊!”

  浮荼尖叫着推开大堂里的另一扇门,带着冉梓黎冲进东方藏品区。

  正好碰到浮笙在和一个男人谈笑。

  浮笙身着绣龙纹长衫,手执一把半开的山水古扇,脸部线条柔和,眉清目秀,鼻梁挺拔,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纯良无害,还莫名透出书生气,半点都不像个生意人。

  一旁的男人,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毛稍向上扬起,眉毛下是一对三角眼,微微眯起,斜着眼看向冲进来的浮荼和冉梓黎,嘴角叼一根电子烟,上半身套一件工字背心,下身着一条大裤衩,脚上拖着双人字拖,又凶又不着调。

  二人之间的小方桌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

  冉梓黎睁大了眼睛。

  她很确定,这个形似巨型鸡毛毽子的玩意儿就是浮荼给她找的东西。

  因为整个房间找不到比它更能配得上“特别”二字的物件……

  烛台灯柱属红木制,型似粉彩八宝红龙纹烛台,线条流畅,没有任何雕刻装饰。灯柱顶端鼓出四五个拳头合起大小的菱形镂空雕花圆球,是放置蜡烛的地方。

  烛台下半部分很正常,可奇葩之处在于圆球顶部插着十来根长达一米的鸵鸟羽。鸵鸟羽根部被锁进圆球顶上的小孔内,羽毛四散,划出优美的弧度,垂直烛台中部。

  像喷泉,喷出的不是水,而是鸟毛。

  乍一看丑绝人寰,多看几眼居然能品出惊艳,属于耐看型。

  冉梓黎原以为浮荼会帮她寻一把鸵鸟扇,加上“特别”的小条件,也顶多是一把染得五颜六色的玛丽苏公主扇或者一毛制一扇的单羽扇。

  没想到,她居然能弄到一盏如此别致的巨型烛台。

  冉梓黎默默给浮荼点了个赞,了不起了不起,浮荼懂她懂她。

  浮荼一把掀起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瞪得溜圆的一对大眼睛。伸出食指指向浮笙。

  “好啊!没想到你窃取我的劳动果实,还要销赃!这是我的!”

  “荼荼,不要胡闹。”

  “你才胡闹!这是我给冉冉的!你不准卖给别人!”

  浮笙的嘴角更弯了,手里的扇子轻轻摇了摇。

  “是吗?那你说说,西洋区的东西,怎么会刻着东方匠人的姓名?”

  浮荼随即理所应当道:“出口的咯,丝绸之路不懂啊!”

  “那又你为什么要刷我的卡,没钱了?”

  浮荼面色一滞。

  她被说中了。

  虽说浮荼与浮笙共同管理浮禄堂,但招财进宝谋收入这块更多的是依靠浮笙。

  浮荼很多时候是在充当散财童子。虽然西洋区的玩意儿生意不错,收入颇丰,但也耐不住浮荼喜欢自用。是酒杯就要用来喝酒,碗就要用来盛饭,用出了感情,再舍不得出手。

  这个月月初,她收了好几件套喜欢的餐具,到手后就挨个用了一次。剁手一时爽,回本火葬场,到月底连去拍卖行收货的钱都没剩,只能花浮笙的钱。

  结果被当面戳穿。

  面子挂不住……挂不住。

  “而且,你没有提前收取定金,这盏烛台当然任我交易。”

  浮荼要爆炸。

  她跟冉冉都这么熟,还收什么定金啊!居然被浮笙钻了空子,啊啊啊!生气!

  浮笙对冉梓黎露出歉意的笑。

  “因为浮荼的疏忽造成冉小姐的损失,我非常抱歉,为了表达歉意,冉小姐可以在店里随意挑选一把扇子,我免单。”

  冉梓黎的视线在烛台上胶着,舍不得移开。

  她是很喜欢收集扇子没错,但是现在这个难得一遇的烛台明显更对她胃口,她就喜欢这种丑到极致美从中来的东西啊!

  冉梓黎抬头看向浮笙,迟疑道:“这个……真的不能卖给我吗?”

  浮笙以扇示意一旁的男人:“这位先生已经全款付清,这盏烛台现在属于他。”

  冉梓黎当然不会去问这个陌生男人,烛台能不能卖给她。

  只能惋惜的看着烛台上炸开的鸵鸟毛。

  可惜了可惜了,早知道先付定金。

  “三万。”

  一直沉默吸烟的男人忽然开口道。声音低沉,像极了大提琴拉出的低音。

  冉梓黎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三万卖给你。”

  男人食指与中指夹住烟,无所谓道,像在菜市场卖白菜。

  对于这盏烛台来说,三万块确实是良心价。

  冉梓黎喜出望外,虽然心中有疑,怎么会这么便宜?怎么看没个四五万都下不来吧。但价是人家开的,她付钱就好。

  到时候多付一万感谢他割爱呀。

  冉梓黎掏出手机,美滋滋打开支付宝。

  “那真是太感谢啦!我现在就转账给你吧~”

  冉梓黎向男人走去。

  谁知,男人重新把烟叼回嘴里,再次斜起眼睛。

  “算了,还是十万吧。”

  “哈??”

  “十万卖给你。”

  卧槽……

  冉梓黎脑子里万匹羊驼奔过,羊驼身上写着?

  这盏烛台的昂贵之处在于烛台的灯柱,与独特的设计。鸵鸟毛本身并不太值钱。

  19世纪初的鸵鸟羽扇即便是长达一米的大扇,加赛璐璐扇骨几千元也足以拿下。

  四五万,冉梓黎可以接受。但是十万,狮子大开口啊!欺负她不懂咩,还是觉得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你……没开玩笑吧?”

  男人一本正经道:“就是十万。”

  “这个烛台我收来也才花了四万啊!”

  浮荼嚷道。

  冉梓黎有些生气。

  搞什么鬼哦,逗她玩儿吗?

  男人勾起嘴角:“那不卖了。浮笙,记得把东西送到我家。”

  男人随意挥挥手,走出了门。

  留下即将火山喷发的浮荼和冉梓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冉梓黎内心土拨鼠叫,什么人啊!

  简直比医院某些小孩儿的家属还恶劣!

  有钱了不起,家里有矿了不起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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