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男人走后，冉梓黎和浮荼在原地狠狠吐槽了他一个小时。
浮荼边吐槽边瞪浮笙。
浮笙揪揪浮荼的耳朵。
“给你个教训，不要太乱花钱。”
浮荼翻了个大白眼。
对浮荼算很了解的冉梓黎其实很能理解浮笙。任由浮荼买买买下去，福禄堂估计要倒闭。
“不过话说回来，博弈不会随意耍人。”
浮荼撇嘴道:“他这不就耍了嘛……”
最终，在浮笙的歉意下，冉梓黎免费得了一把染成粉紫双色的秀气鸵鸟羽扇，扇骨系一根粉红丝带，少女心十足。
冉梓黎不会对日常中不开心的事情过度在意，毕竟工作日遇上刁蛮家长的概率不小，烦心的几率也不小，整天揪着想，多不得劲。
所以只是当时气愤了一小会儿，之后便忘记了这件事。
第二日，冉梓黎如约来到面馆吃大餐。下班前来了一位肚子胀气的小朋友，耽搁了片刻，等她抵达面馆时，面馆正门提前关掉了，她又开了一段路程，直奔后院门。
进到后院，浮荼正不请自来的坐在桌边和李哥李嫂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冉梓黎走近，听见“耍人”“好生气”“大裤衩”几个词，当下确定，肯定在说昨天的事。
浮荼说得情绪激动，李哥倒很淡定，嘴角隐隐噙着笑，像昨日的浮笙一般说道:“你说的应该是博弈，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不是那样的人，那是怎样的？反正她和浮荼看见的就是这样。
不过也不关她什么事，以后估计不会再见到这个叫博弈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休息日。
冉梓黎像往常一样，按照老年人作息，六点起床打了一套太极，把阳台上的一排多肉挨个儿浇完水，给自己泡了一杯水果麦片窝在阳台的鸟巢吊床里慢慢吃。
老爷爷老奶奶陆续出现在健身器材区，小区开始热闹起来。
冉梓黎眯眼，在家窝着真是太舒服了……
“嗡嗡嗡嗡”
手机长震一声。
冉梓黎看向亮起的屏幕。
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张姐！
冉梓黎心跳空出一拍。
相亲！
哎呀，差点忘记！
冉梓黎赶紧划开短信。
“冉医生，今天中午11点30，离你家最近的m记。”
m记？m记？！m记！
冉梓黎的脸皱成一团，手持手机离面部半臂的距离，像个活体表情包。
她不歧视m记。
并且意外的觉得这个相亲地点很不错，东西价格实惠，来往人多还能化解尴尬，比在安静小包厢好。
张姐给她介绍的想必是个勤俭持家，特立独行，有想法的人。
不过m记的汉堡……太难吃了……
换成k记就完美。
电话那头的张姐羞愤欲绝。
她已经不想再多打一个字，多打一个字她的面子就丢掉一分。
如果谁和她相亲，把相亲地点定在m记，她都睬不会睬啊！包厢都没有，人来人往，侮辱人吗？
张姐一把拽过靠在沙发上跷二郎腿的男人，使劲摇晃，咬牙切齿道：“博弈我警告你，别让我老脸丢尽，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相亲。”
博弈懒洋洋比出一个ok的手势。
张姐把博弈重重推倒在沙发上，气得头顶冒烟。
小崽子，今天非得全程盯着你不可。
博弈慢悠悠拿起桌上的掌壶，嘬一口茶水。
“还喝什么茶！快去换衣服啊！”
张姐怒吼道。
博弈再次比出ok的手势，在空中点了点。
“ok你就快去吧！！”
博弈淡淡道:“你已经给我介绍三个势利眼了，今天过后要变成四个。”
张姐崩溃道:“这次不会了！！！”
她哪里知道她那群朋友如此不靠谱，这次她自己把关，心里总该有底。
与冉医生约定后的第二天，张姐便找到他一表人才一把年纪还单身的弟弟。把手机强行摆到博弈面前。手机上，赫然出现张姐在医院儿科候诊大厅的医护人员介绍栏中拍到的冉医生的寸照。
博弈定睛一看，第一反应，好纯。
没有化妆也没有p图，相片里的人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笑得很有亲和力，像“邻居家妹妹”。
感觉在哪里见过……
排除合作的各个老板家的女儿，排除还有往来的自家亲戚，排除……
福禄堂里中华展区昏暗的灯光下，鸵鸟羽烛台……
博弈想起来了。
是那个占人便宜的女人。
“喏，华丰医院儿科医生，你周末的相亲对象。”
博弈的脸垮拉下来。
“不去。”
“怎么不去？冉医生人很好的，和以前那些妖艳健货一点也不一样。”
“呵呵。”
是不一样，长得不一样而已。
他在搞对象这方面，他一丁点都不想再相信他姐。
他姐要是开个婚介所，分分钟倒闭。
他这十几年里相的亲，经别人手的也就不说了，七大姑八大姨都把家里不是长相有些问题就是性格有缺陷的剩女介绍给他，好像他是个收破烂的。连他亲姐姐给他介绍三个对象，三个都是他最讨厌的拜金女，势利眼。
他博弈就算孤独终老，都不想再去相他姐介绍的亲。
夜里，博弈坐在书房，做饭阿姨今天请假回老家，他在一众微信好友里巡视，琢磨到哪家开餐。
翻了一次又一次，还是选中与自己家同一小区的傅伯川。
博弈准备和傅伯川打招呼，让他做好被蹭饭的准备，手一滑，点中傅伯川的头像。界面瞬间弹到“详细资料”，个人相册那一栏赫然多出几张图片。
博弈克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进了傅伯川的朋友圈。
第一条是傅伯川几分钟前更新的动态——
小千给我做饭的日常[爱心]
配图有三张，第一张是一桌子色泽诱人，品种多样的菜，有熬得金黄，用枸杞点缀的老母鸡汤，有淋上焦糖色可以拉丝的糖醋小排，有撕成细条，摆成格状的白灼秋葵，有麻辣鲜香的炒黄喉，最后还有一碟做成花样的糕点。第二张是萧千穿着白色围裙在厨房炒菜。第三张是萧千叉了一块肉喂傅伯川吃。
短短几分钟，下面已经有许多留言。纷纷表示内容引起不适，强烈要求删除。
博弈没有跟风要求删除朋友圈，而是把博弈拉黑了。
去他的，秀恩爱也不屏蔽他，不拉黑不是人。
此时，傅伯川正坐在饭桌旁，端端正正坐着犹如一个等老师发零食的小学生，等着萧千上桌吃饭。
萧千从厨房出来，朝傅伯川道：“咱们叫奕哥过来吃饭吧，我昨天碰见他家的阿姨了，阿姨说今天请假，没人给奕哥做饭。”
他一想到博弈老大不小，没人陪伴，孤苦伶仃，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就觉得可怜。
傅伯川祥装怒道：“叫他干嘛啊！我今天才回呢，就盼着回来和你过二人世界呐！”
萧千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是我们今天吃的老母鸡是你从他家偷的呀。”
傅伯川语重心长道：“哎呀，这怎么能叫偷呢，这叫……”
萧千打断：“读书人才叫窃。”
傅伯川无语凝噎。他这都是为了谁，他今天刚到家放好行李，就马不停蹄的跑到博弈家后院废了老大劲逮到一只鸡群里最胖的老母鸡，鸡屎鸡毛沾到西装上，还不就是为了给他家千儿补身体。最近他们科室好像一夜之间多出好多个屁股有毛病的患者，他家千儿加班都加得瘦了。
傅伯川极不情愿，磨磨唧唧的打字，通知博弈到他家来吃饭。
傅伯川：老东西，过来吃饭。
您的信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傅伯川：？？？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博弈把我拉黑啦，咱不用等他了，开吃吧！”
博弈在家，心里堵。
又把傅伯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点开朋友圈一条一条翻。
傅伯川的朋友圈动态，大部分是秀恩爱。和萧千骑马，发一条动态。和萧千去露营，发动态直播。萧千送他礼物，发动态360°翻滚炫耀。更毒的是，生怕文字描述无法给人派发直击心灵的狗粮，条条动态都必附二人合影。
博弈一边吐槽，一边往下翻，狗粮吃得欲罢不能，结果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张姐足足磨到周五，博弈才答应去相亲。前提条件是，如果这次再不成功，他姐就再也不要给他介绍对象了，并且，相亲地点由他来定。
这次以后，他博弈，就算孤独终老，也不想再相他姐介绍的亲。
这场相亲早被冉梓黎打上“绝不会再有后续”的标签，但毕竟是人生第一次，为了张姐的面子，为了表示对对方的尊重，她还是好好做了准备工作，提前一小时化了赚足回头率的妆。
冉梓黎虽然二十八了，即将奔三，但因为毕业后及时醒悟，规律作息，吃喝讲究，护肤品用一用，脸上的胶原蛋白锁得紧紧的，看着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冉梓黎下楼，小电驴一骑绝尘。
路上遭遇堵车，幸亏预留出足够的时间，等到达m记路边，快到了约定时间。
冉梓黎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张姐问问具体座位号。
“这儿这儿！”
冉梓黎抬头，张姐正从m记出来，挤过一排电驴、自行车，向她挪过来。
冉梓黎也挤过去。
“喏，就是他。”
张姐指着落地玻璃旁的一桌，桌边坐着一个穿宽大白色运动服的男人，背向落地玻璃。
“我还有生意要谈，先走一步，冉医生，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你俩好好聊着啊！”
冉梓黎点点头，轻松道: “工作重要，张姐你放心去吧，我绝对好好对待。”
张姐飞快的走了，在冉梓黎看不见的地方，钻进了车里，拿着从家里顺出来的儿子的玩具望远镜开始监视二人的情况。
冉梓黎推开m记的门，向刚刚张姐所指的方位走去。
男人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
身上的运动衣完全敞开，露出穿在里头的工字背心。
冉梓黎忽然觉得……眼熟。
博弈察觉到有人走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面无表情，缓缓抬眼。
冉梓黎:！！！
冉梓黎当即认出这个男人就是那天那个乱开价逗她玩儿的人。心里又是一大群羊驼奔过……
张姐……可真会做媒。
真是，真是孽缘啊。
博弈摆出嫌弃的表情。
“呵呵，真巧啊。”
冉梓黎莫名其妙，这明晃晃的嫌弃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没嫌弃他呢。
上次被耍的人，明明是她啊。
再觉得对方不可理喻也要保持形象。
冉梓黎经过几年从业，完美训练出了脸上笑嘻嘻，心里吗迈皮技能。
她抽出椅子坐下，开始没话找话。
就算相亲对象再讨嫌，看在张姐的面子上，也要笑嘻嘻。
“你好，我叫冉梓黎。”
博弈啧道：“博弈。”
“你……做什么工作呀？我是儿科医生。”
冉梓黎想起下楼时临时在百度上查询的“相亲应该说什么”，挑了其中一个问题问道。
相亲不就应该了解对方的姓名职业以及喜好嘛。
但她并不知道，她已经踩到博弈的雷点。
听到这个问题，博弈心里翻江倒海——
做什么的，做什么的！
他开公司的！还玩儿股票！搞风投！承包马场！开庄园！
告诉你你是不是要马上贴上来献殷勤啊！
拜金女都一个样！
他果然没看错，对面这个连前三个都不如，直接问工作。
博弈冷哼道：“无业游民。”
冉梓黎被噎了一下，一时没想好怎么接。
气氛渐渐尴尬。
“你上次为……什么忽然变卦要十万？”
想要打破尴尬的气氛，冉梓黎忍不住问道。
册，哪壶不开提哪壶。
博弈嘲道：“你明显就是浮禄堂的常客，都不会估价的吗？”
“我会啊！”
“那我说三万卖你你还真买，占我便宜啊！”
“占便宜？我本来还想转账的时候再多给你转一万的啊！”
冉梓黎满脑问号，她占便宜？她什么时候占过别人便宜？
菜场的卖菜大妈给她便宜一角凑整她都会把一角添上！
别人占她便宜还差不多。
“那你兴高采烈一副“占便宜好高兴”的样子干什么……”
博弈面部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冉梓黎：“……要收到喜欢的东西了不允许我高兴一点吗。”
为什么会看成“占便宜好高兴”。
“兄弟，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呢？”
更清奇的还在后头。
“所以，你是很讨厌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咯？”
冉梓黎右手撑着下巴，问道。
“不，我不喜欢势利眼，还有拜金女。”
不仅不喜欢，还很痛恨。
冉梓黎：“？？？”
冉梓黎不解道：“那你对我“占便宜”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难道占便宜和势利眼是拜金女生的双胞胎？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像。
博弈微微偏头，眼神里明晃晃的“这你就不懂了吧”。
“根据我多年识人的经验总结，爱占便宜，是势利眼的隐性特征，势利眼又是拜金女的隐性特征。”
冉梓黎来了兴趣，她当医生这几年，总结出了那么点医闹人群的显隐性特征，关于势利眼这一块倒是没怎么关注。
“怎么说？”
稍稍了解到对方似乎不像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博弈那股不耐烦劲儿熄了不少，随意的态度也敛了些。
博弈凑近道：“你想想，势利眼的最大特点就是趋利吧，勾引有钱有势群体，拜金女也经常这么做吧。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冉梓黎眼珠子转了转：“混熟以后谋取便利。”
“对啊，就是为了占这群人的便宜。”
听到熟悉的三个字，冉梓黎一阵无语。
“所以……你遇到爱占便宜的人就把他们当成势利眼，是女人你就把她当成拜金女？”
“对。”
冉梓黎：……
面对如此明显的逻辑错误，还回答得这样干脆。
冉梓黎觉得这位相亲对象的脑回路十分清奇。脑沟深度没准可以媲美马里亚纳海沟。
“原来你一直认为我是拜金女……”
冉梓黎无奈的捏捏手指尖。
“你觉得会有拜金女会来m记相亲吗？”
其实博弈最先估计，冉梓黎是不会来的，结果她来了。
博弈略带迟疑的说出了今天见到冉梓黎时的第一想法：“嗯……放长线钓大鱼吧。”
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冉梓黎还是清楚的听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冉梓黎简直哭笑不得。
“今天早上我才收到张姐的短信，在看见你本人之前，我连我的相亲对象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而且我工作超忙，就算知道你是谁也没空搞调查。”
“我完全不势利，也不拜金，吃自己碗里的就够了，没必要盯别人锅里的。”
“而且，我不希望我未来的对象太有钱，我很害怕别人说我是因为钱才和某个人在一起。”
“难道我学历不够好，工资不够高吗？我还有存款呢！”
“别人的钱，我一点都不需要。”
说到最后，冉梓黎认真起来。
被人误会的感觉，很不好。
而且还是被误会成和自己本身截然相反的人。
她妈妈从小告诉她要靠自己，尤其是作为一个女性。在经济方面，一定要不要依靠他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很多家庭主妇的劳动价值不被认可，不正印证了拥有经济来源的重要性吗。
她和喻绍峰谈恋爱的几年里，基本上是喻绍峰请他多少次，她就回请多少次。要买东西自己买，过节双方准备礼物。在金钱上，没有她花他的这一说。硬要比谁付出得多，也是她多。
冉梓黎再次感谢坚持读博的自己，不然来京找不到工作，今天怕是要被扣实“势利眼”这个大帽子。
博弈见情况不对，赶忙道歉：“我的错我的错。”
博弈解释道：“我有阴影，所以就……”
“对不起啊，我请你吃饭吧。”
冉梓黎还是有点闷闷的，不过确实有点饿，都快一点钟，还粒米未进。
“想吃派。”
“在这吃？”
“怎么，不行啊。平民女孩爱吃派。”
冉梓黎翻了个小小半白眼。
博弈取出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把每种味道的派都点了一次。
冉梓黎伸长脖子看博弈点单。
“麦旋风要吗？”
“要。”
“扭扭薯条呢？”
“要，大鸡排和脆薯格也要。”
“都买都买。”
冉梓黎一个哆嗦，听起来怎么像女朋友要吃这个那个，男朋友有求必应买买买。
看清结账数额，冉梓黎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扫一扫。
“给我付款码。”
“？”
冉梓黎理所应当道：“把我那份钱给你啊。”
博弈失笑：“不用了，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收下我的饭，表示你原谅我。”
博弈半个身子向前稍倾。
“原谅我吧。”
“我坦白，我也不是无业游民，我是……华奕广告的经理。”
“之前都是误会，我都解释了。”
呸，什么叫你解释清楚，明明是我自己自证清白！
冉梓黎侧过头去，瘪了瘪嘴。
“好啦，我没那么小心眼儿。不过，你逻辑确实很奇怪，你这样得误会多少人啊，菜场里还很
多人和摊主讲价呢，商场还很多人买打折衣服呢，你都讨厌？”
博弈否认道：“不会。”
“占到我或者我身边的人身上来才讨厌。”
“而且，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菜场了，也很多年没去过打折区了，基本上碰不到你说的人，所以，不讨厌。”
冉梓黎：……
妈呀，她不该问。
被炫了一脸富。
不过这次逻辑到没有那么清奇了。
“我去接东西，你等一等。”
博弈站起身，去前台接吃的。
冉梓黎在座位上等。
慢慢回过味来，忽然觉得……博弈有些……萌
最开始闹乌龙，冉梓黎虽然觉得他很离谱，作为被误会的人，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但是误会解开后，他能及时包揽错误，用实际行动道歉。
逻辑虽然清奇，可现在想来，居然戳中了冉梓黎奇怪的萌点……
没准人家是真的痛过所以懂得呢。
她自己不也因为被俩渣男劈过痛彻心扉的腿所以不想谈恋爱啦？
同是有故事的人，更要好好理解啊。
“吃吧。”
博弈把装满食物的盘子放到桌上。
垃圾食品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
冉梓黎克制不住自己的鼻子，使劲吸了一口气。
自从有了胃病以后，她很少再吃外面的快餐，零食也少吃。吃一顿K记，能回味几个月。
“啧，真香警告，今年第一次吃快餐，要吃饱。”
冉梓黎拆了一个香芋派，先在尖角啃一口，再捏捏胖滚滚的派，挤出里头的香芋夹心，吸一口。
博弈忍不住提醒道：“你要吹一吹。”
“哎呀好烫。”
冉梓黎烫得直呼气。
派实在太烫，虽然很想吃，但是吃太烫对食道不好。
冉梓黎选择把派放下，让它自然散热，她先啃鸡块。
迅速解决两块。
“好吃好吃。”
冉梓黎伸手拿第三块。
余光瞄到一个影子，猛然想起——
哦！对面还有个人。
冉梓黎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一秒，慢慢缩回去。
对面的博弈，笑似非笑。
好尴……
“你怎么……不吃啊。”
我都不好意思了。
博弈拆开一个香蕉派。
“我吃啊，派凉了。”
“恩恩。”
对方吃了，冉梓黎也就能放心大胆地吃。
吃完这顿，下一顿垃圾美味不知道在多远的未来，且吃且珍惜。
“快乐肥宅餐，带给我真正的快乐。”
冉梓黎边感叹边用随身携带的免洗洗手液搓干净手。
“有那么快乐？”
博弈接过冉梓黎递过的洗手液，学冉梓黎苍蝇搓手。
“你不懂被逼无奈成为养生女孩的苦，你猜我上一顿K记是在什么时候吃的？”
博弈调侃的笑道：“看你的样子，我觉得你是第一次吃。”
冉梓黎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没熬出胃病来之前把快餐当日常的好不好。”
“不会做饭吗？为什么不请阿姨？”
“我超会做的。”
做得超好吃。
“我那时候要念书啊，我想提前博士毕业，每天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去实验室的路上，饭送到也不一定有时间吃，请阿姨也没用。”
博弈认真道：“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如果我有女儿，我一定会告诉她，为了目标拼尽全力可以，但是不要拼命。”
因为傻啊，因为陷入爱情不可自拔，因为不想重蹈覆辙，想尽最大的努力排除前方的困难，争取取得完美的结局。
怎么会知道，拼尽全力的结果是付出健康。
怎么会知道，有些事就算拼尽全力最后也不会如愿以偿呢。
“可能是因为……”
冉梓黎停顿两秒。
忽然露出揄挪的表情。
“要努力读书工作今天才不会被人当成势利眼啊~”
说完捂住嘴咯咯笑起来。
博弈愣住一瞬，也忍不住笑起来。
“挺逗啊你。”
“彼此彼此啦”
博弈把二维码递给冉梓黎。
“那加个微信。”
冉梓黎打开扫一扫。
博弈的微信名叫酷伯伯，头像是前几天引发他们之间乌龙的究极主人公——鸵鸟羽烛台，图
片视角自上而下，360°展开的鸵鸟毛像一朵大菊花。
冉梓黎内心狂笑，哈哈哈哈哈，真像青春期的中二少年。
同时，冉梓黎的荷花头像也出现在博弈的手机上。
她前段时间换上了网络上非常火的佛系荷花表情包。她左右挑选，在众多荷花中挑了一朵最大最红，配字为“红红火火”的荷花，更换后，受到中老年女性亲戚的一致追捧，家族群中女性头像俨然成为一片花海。
冉梓黎的微信名和头像配套，叫瑶池小仙莲。
博弈面上不显，内心与冉梓黎无二。
冉梓黎和博弈对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对对方沙雕头像与昵称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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