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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回到家里的时候,符志东和雪贝都还没有回家。她稍微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人扑向了沙发,这样的累是美妙的,她仔细地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幅画面一幅画面地回忆,乐此不彼。不一会,她又站了起来,跑进自己的卧室,穿上了自己最上档次的衣服。在卧室,她把今天买的首饰全部戴在了身上。又去洗漱间,给自己补了补妆,在镜子面前变换各种角度,欣赏着自己,看不够,也看不完。

  她站在阳台上,看了看楼下密密麻麻的的人群,落日的余晖洒在脸上。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感受有点不一样了,心境也就有所不同了。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估摸着雪贝快回来了,往常这个时间应该准备晚饭了。可今天看着自己身上的打扮,她却不愿意下厨了。一会孩子回来了,还是去外面享受一顿吧,她也想出去转转。

  晚上,牧淑童带着雪贝,去餐厅里面吃了顿西餐。联系了几次符志东,他晚上一直加班,没有回家。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洒在符志东的办公桌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加班了一整夜。虽然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出刊了,可这次是他最看重的一次了,他慎之又慎。站到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太阳的升起,逐渐照亮了整个北京城。不,不止是北京,太阳将整个乾坤大地都照亮了,可是,因为一些遮挡,太阳却总会有一些照不到的地方。而自己此时做的事情,就如同一个小太阳,马上也要把那些阴暗的地方也照亮,那整个世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朗朗乾坤。他激动万分,虽然一夜不合眼了,可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睡意。

  牧淑童早上起来,依旧是没有做饭,而是给雪贝一些零花钱,她觉得这样才是有气质的。她一早起来,因为今天还要继续培训高端商务,还要买衣服,所以,就洗了个澡,花了很长的时间,仔细地打扮了一番,可总觉得化妆品太少了。化妆完了之后,坐在了沙发上,等待着尹磊过来接她上班。牧淑童兴高采烈地上车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今天的尹磊似乎没昨天那么高兴。尹磊开着车,也不说话。她有点担心,就问起来了,“尹磊,今天你怎么了?一直闷着不说话。”

  “哦,没事。”

  潦草的几个字,说完就再没说什么。牧淑童以为是自己打扮的有问题,从包里拿出了镜子,看了看,心里在想,挺好的呀,比昨天自己潦草的打扮,今天真的比昨天要好得多。可尹磊今天的态度怎么突然和昨天差别这么大,一定是他那边出什么事了吧。她又关切地问了起来,“是不是不方便给姐说啊?”

  尹磊的嘴像是上锁了一样,轻易不会打开,牧淑童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复。牧淑童赌气地看着窗外,也不说话了,他这才找了一个停车位将车停了下来。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他把手机递给了牧淑童,面无表情地对牧淑童说:“牧姐,你看”。

  牧淑童拿过手机一看,是一则新闻,报道的是一件官商勾结的事情。里面很多事情简直触目惊心,看完之后,她非常生气。她以为是尹磊看到这样的新闻后,才这样的,她正想说什么。尹磊先开后了,“牧姐,往下看。”

  牧淑童疑惑地看了看尹磊,拿起手机,再往下看,看到了符志东的名字。她继续往下看,下面的评论量达到了上百万条,各种声讨。牧淑童有些不明白了,尹磊在为什么生气。显然,不是因为官商勾结的事情,她故意多看了一会,苦思冥想这其中的原因。她失神了一下,页面刷新了一下,现在的评论数比刚才多了几十万条。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多人在看着。突然,来电话了,是张社长打过来的。

  尹磊从牧淑童手里拿过了电话,下了车,走了几米远之后,才接了电话。她只听到了,尹磊喊了一声:“哥”,剩下的,就什么也没听到了。她脑子里面飞快地转着,思考着尹磊这些奇怪举动的来源。预感告诉她,这就是一场阴谋,太可怕了,自己就是一张牌。她看着依然背着身打电话的尹磊,想不到接下来他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她心里在打着退堂鼓。

  尹磊这电话打得太久了,似乎到最后的时候,往地上使劲地跺了跺脚,看着是发火了。可过了一会,又听见他笑了。挂掉电话,尹磊小跑着过来了,“牧姐,你今天真漂亮。”,看着他的表情,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是吗?”牧淑童尴尬地笑了笑。

  “当然了。不止是我,连咱们头也在我面前这么夸过你。”

  “哦。”

  “没事了,咱们走吧。”

  本来,刚才尹磊打电话的时候,牧淑童已经在想,在尹磊赶自己下车之前,她先得找了理由离开,以免到时候会尴尬。可尹磊太年轻了,他脸就像向日葵一样,阳光充足了,他便扬起了头;没了阳光,他会低下头。或许,事情没自己想得那么地糟糕吧,自己上了贼船,下不去。要不,今天先去,等晚上了回去了,再和符志东具体商量商量,她心里这样想着。

  而此时的符志东正坐在李社长的办公室里面,喝着茶,听着李社长描述着公司宏伟的蓝图。整个公司沉浸在一片收获的喜悦之中。

  新闻发酵得很厉害,在整个公司的外面,该官员单位,立马召开新闻发布会,义正言辞地提到,马上成立专案组,不论个人,还是拔萝卜带须的揪出了好几个,该双规的双规,该停职的停职,该降职的降职。那位商人,已经被依法控制了。

  “走,志东,咱们出去和大伙聊几句。”

  符志东跟在李社长的身后,走出了办公室。他拍了几下手掌之后,语气兴奋地喊到,“大家先停一下手头的工作,在办公室的也出来,我简单说几句。”

  人员基本到齐之后,李社长扫视了一下,接着说到,“各位同事们,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的报社的关注度都在上升。你们可能会想,我作为一把手,会十分高兴。可我却在想,你们应该比我还要高兴。你们汗水,你们心血换来的这些果实,是让你们自豪的,让你们挺直腰板的。”

  “对。”负责娱乐的主编,大喊了一声,使劲地鼓起掌来。这声音,符志东听着已经够大了,可他觉得还不够,一下比一下的声音大。其他的人,也赶紧鼓起了掌。

  李社长又再次半举着手,手掌往下摇了几下,掌声才渐渐停了。“公司的这几年来,发展得算不上大起,也谈不上大落,相对比较平稳。当然了,这和我有直接的关系,与我给咱们公司的定位有直接的联系。说心里话,你们这几年的待遇我知道比不上咱们同行之间的,我一直很愧疚。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已经都看到了,站在我旁边的符志东,已经成为我们公司未来发展的转折点。”

  “对。为李社长的英明领导和符志东的努力,大伙再次鼓掌。”还是那位主编,掌声和刚才一样,重复了一遍。

  李社长看了一眼那位主编,转过身又看着符志东说到,“我和志东,都是新闻专业毕业。”说完,他又将脸面向了大家。“虽然,我现在做上了公司的领导,主要参与一些管理上的事情。这些年来,不了解符志东的,以为他就是没什么能耐的人。但了解他的人,都会对他竖起大拇指的,包括我自己。”说完,他转身笑着,向符志东竖起了大拇指,并义正言辞地说:“不忘初心,试问你们在场的各位,谁能做到?你们举手我看看。”

  现场一片死寂,没一个人举手,当李社长看到娱乐主编的时候,他也把头使劲地低了下去。“符志东就可以,卧薪尝胆、忍气吞声、厚积薄发,凭的是什么,我想应该就是不忘初心。有了它,才可以勇往直前;有了它,才舍得牺牲自我;有了它,才能从一而终。今天,所报道的官商勾结的事情,这只是个开始。大量的、不同类型的、具有深度的报道将会很快都从我们报社报道出去。我们报社将毫不保留地去揭露这些事情,给社会一个明白,还社会一个清白,让我们的社会公平、公开、公正起来。对于这些肮脏的社会问题,我是深恶痛绝的,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碰一下这些问题就完了,还要打击、消灭。让我们生活的坏境真正地干净起来。你们能做到吗?”

  “能,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是吧,兄弟姐妹们。”娱乐主编立马接住李社长的问题。

  “我想你们不但可以做到,甚至,还能超出我的预料,因为你们活生生的榜样就站在你们的跟前。你们不仅仅要仰慕、要学习、还得想着超越。这样,我们的公司才能壮大,发展更多的力量,获得更大的收益。加油吧,同事们。奋斗吧,同事们,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相信你们自己。”

  这次还没等娱乐主编说话,整个办公室里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虽然没抢上话,但是,那位娱乐主编,一直朝着李社长的方向,卖力地鼓掌,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好了,先说到这吧,大家也都休息一会。”李社长拍了拍符志东的肩膀,笑了一下,回去了办公室。

  大家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符志东已经快马加鞭,兵分两路,一路持续追踪上一条新闻,另外一路,开始着手下一条的新闻。晚上符志东没有加班,这几天要么没回去,要么就回去得很晚。他决定早点回去,陪陪家人。

  回到家的时候,牧淑童还没有回来。他临时决定今天自己主厨,为老婆和孩子做顿饭。在厨房里面看了看,有一些西红柿、豆角、西兰花,还有一些鸡蛋、肉之类的。他看了一会,配了一下,决定炒鱼香肉丝、干煸豆角,再来个素炒西兰花。生怕自己做的不好,还在网上搜了一些教程,好好地看了还几遍,才开始下厨准备。

  以前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给牧淑童打下手。可现在自己亲自上手,反而乱了手脚。三个菜,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是做好了。看着菜品的颜色不好,担心味道会重,挨个菜还尝了一口,虽然味道不怎么,凑合还是能吃,他已经心满意足了。牧淑童和雪贝都还没回来,雪贝倒是没到回家的时间,可牧淑童到现在没回来,他有点担心。

  他正准备拿出手机拨给牧淑童的时候,自己的电话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就直接挂了。刚挂了,牧淑童的电话就进来了,“赶紧下楼接一下我,东西太多了,拿不动了。”

  “好,你等着。”

  符志东边走还在想,原来她回来这么晚,是去买东西了,步子就跑得快了一些。下楼之后,看到牧淑童周围放着一堆东西,正在向他招手,让他过去。这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是另外一个电话打过来的,还是陌生号。符志东着急接牧淑童,想也没想,又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买的什么呢?”

  “唉呀妈呀,累死我了,先不要说话了。这一堆你的,剩下的是我的,上去了再说。”

  “好。看你累的,今天我做了几个菜,回去你尝尝。”

  牧淑童点了点头,两人拎着东西就往家走了。进了电梯,符志东这才看到了自己手上领的东西,不是家用品,都是一些衣服类的。他本来想问的,看牧淑童靠着电梯闭着眼睛,就没说什么了。

  回到了家,雪贝已经坐在饭桌前开始吃饭了。

  “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刚刚才下楼还没看见你。”符志东诧异地问牧淑童。

  “哎,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两只眼睛看见你们了,可你们四只眼睛却没看到我。”雪贝说着还摇了摇头,低着头吃了起来。

  “你这孩子,看见我们怎么不知道打招呼呢,也不知道给妈妈帮忙拿一下东西,没良心。”

  雪贝转头看了一下牧淑童手里拿的东西,被几个标志一下吸引住了眼球,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冲到跟前,眼睛都瞪圆了,“妈,你中彩票了?”

  “中什么彩票啊?”

  “没中彩票,你买这么贵的衣服。”

  “有多贵啊?”符志东插了一句问到。

  “多贵?爸,这么给你说吧,以咱们家目前的实力,这些东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听完女儿这么说,符志东更加不放心地问到,“那到底得多贵?”

  “这么给你爸说吧。”雪贝从他的手里拿过一个袋子,指着对符志东说,“就这个品牌,上次我还留意了一下,最一般的都得这个数。”雪贝向符志东竖起了食指。

  “一千?”

  “不,是一万啊。”

  “啊,这么贵。”符志东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的,还有牧淑童拎的,估计了一下,最少也得20个袋子。他心里盘算着,这最少也不得20多万嘛。

  她疑惑地看着牧淑童,可又说不出话来。“先放着,吃饭吧。”牧淑童把手里的东西拿到了卧室,符志东把东西放在了客厅里,他觉得“来路不明”的东西,应该不是牧淑童给自己买的,可能是牧淑童公司买来送人的。

  一家人都坐在餐桌上之后,雪贝先开口了,“妈,这些东西全是你的?”

  “是啊,怎么了?”

  “你赶紧解释解释。”符志东一听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赶紧冲着牧淑童问到。

  牧淑童听到符志东带点审问的语气问自己,火也上来了。想到符志东这些年没给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现在自己赶上好时候,靠工作得来的,他还在这这幅德行。她想发火,碍于雪贝在这,她忍了一下,“边吃边聊。”可雪贝和符志东都没有动筷子,就等她赶紧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淑童看到他们这样,索性自己也将筷子放了下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向面前的父女二人说了一遍。

  “这下你们可以吃饭了吧。”,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西兰花放在了嘴里,漏出了一副难吃的表情。

  雪贝看到这表情,噗嗤一声笑了一下。“妈,你们这公司对员工这么好,那以后会有大前途啊。”

  “那当然了。”

  “那我以后进你们公司吧。”说完,她赶紧闭嘴了,像犯错似的,埋着头,吃起饭来。上次因为说这个,她爸为这还生气了。牧淑童也知道这个事情,就没有给雪贝回话。

  他们三人再没说话,只是吃着饭。此时符志东的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事情。这事应该不是牧淑童描述的那么简单,可牧淑童刚才说的时候,却又听不出什么不对,应该不会是其他的事情。那很可能,自己的前报社正在做一个局,而正在自己面前的牧淑童,正在往里跳。他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去证明自己的猜测,不敢冒失地去给牧淑童说自己的推测,以免引起她的反感。本来想着回家放松的符志东,被这件事情搞得食之无味了,也没有吃太多。

  这一夜,符志东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没睡。逛了一天的牧淑童,却睡得很踏实,不时地发出鼾声。她本来想和符志东说说自己心中的顾虑的,却在逛完之后,把这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看着熟睡的牧淑童,总觉得什么事要发生。明天就礼拜五了,等过了明天,他还是想好好和牧淑童谈谈,让他把这份工作辞了,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一切。

  没到六点的时候,符志东就醒了,在床上躺了一会。牧淑童还在睡,往常的这个点,她差不多也醒了,该去准备早饭了。可瞅着今天的动静,他起身自己去准备早餐了。把昨晚剩下的菜拿出来热了一下,做了三份鸡蛋羹,熬了一些小米粥。做好之后,他喊了几嗓子雪贝和牧淑童,雪贝着急忙慌地吃了几口就赶紧上学去了,牧淑童一直没起来。他进卧室去叫牧淑童:“淑童啊,吃饭了,一会该迟到了。”

  “不吃,你们吃吧。”

  “我给咱们都做鸡蛋羹了,起来尝尝。”

  “哎呀,你真墨迹。”说完,她一把拉过被子,盖住了头。符志东悻悻然地站在那里,无奈地看着牧淑童,再没说什么,就去和雪贝吃饭了。

  雪贝吃完就走了,他收拾完,离开的时候,牧淑童才开始起来洗漱,打了一声招呼,他就去上班了。

  符志东下车到公司,有大约三四分钟的一段路要走。这段路,不论从那头看,像一个具有S曲线身材的美女,舒展地躺在那里,路面像是穿上了由白、褐、黑三种颜色的鹅暖石拼成的衣服。旁边是绿油油的草坪,符志东早上从这过的时候,有时候不仅还会低身去抓一把露水,有时候也会有从水杉树上落下的露水,滴在他的肩上或是脸上,这样的场景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在短短的路程里,却会走那么一会,这种置身自然找自己的感觉,是迷人得让人无法自拔的。符志东是喜欢走这条路的,他经常会在上下班的时候,在这里多逗留一会,这样,他心里会舒服得多。

  和往常一样,他准备在这条路上多停留一会的时候,却从树后面冲进来俩个人,冲着他跑来了。还没等本能做出反应,他就被前后拦着了。那两人都戴了口罩和墨镜,像电影里的杀手,也像抢劫银行的歹徒。光天化日之下,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身边还有上班的人从身边经过,大部分都小跑着离开了。

  停了大概有一分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开口说话了,“你就是符志东?”符志东点了点头。

  那个人从手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塞到了他的手里。“我们是日盛集团的”,说完,他向后面那个人摆了一下手,他俩就转身跑了。

  符志东有些惊魂未定,手里拿着的文件袋沉甸甸的,里面该不会是□□吧,摸了一下,又不太像。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还有一层纸卷着,很像是送礼的包装,应该能确定不是□□了。他手伸进去,把纸撕开了,漏出了黄灿灿的金条。他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把文件袋折了一下,就赶紧到公司去了。

  到了办公室,他赶紧把帘子拉了下来,把那个神秘的文件袋放到了桌子上,想打开看看,看看会不会还有别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里面除包了十根金条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他还不太相信的,把包装金条的纸正面反面都看了一下,也把文件袋剪开,上面都没写什么。他坐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堆东西,想着刚才那个人说的日升集团,开始回忆起过去。

  自己上班第三年的一天,自己在上班的时候,收到了一份快递。他打开一看,是揭露日盛集团一些环保问题的,翻了一下,有近四五十页的纸,还有一个U盘。这正是自己前几天采访过的公司,因为他们集团向该区每年的税收一直排在前十名,所以,他根据领导要求,做了一次专访。当时,他进了这家企业,他们的老总带着他们参观了一番,在他看来,确实是一家规模庞大、现代化的企业。参观完之后,他还感慨万千,觉得要是以后国内的企业都像这个企业看起,齐头并进,那祖国繁荣富强、伟大复兴的梦想就会很快实现的。在撰稿由他负责,他怀着激动、崇敬的心情,运用了大量的美溢之词,夸赞这家企业及他们的董事长,也极力地畅谈了这家企业的未来。当时的领导看完之后,还是比较满意,只不过,让他做了一些修改,就是再把他们的董事长宣传一下。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全力夸了,但他的领导觉得还不够。当时,他还嬉皮笑脸地问自己的领导。“主编,还该怎么写呀?教教我。”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严肃点。”

  符志东赶紧收起笑脸,站直了,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和笔,做出准备记录的样子。

  “文章写得是不错,把握的方向也是对的,可总觉得差点什么。举个例子给你说吧,就像你炒了一盘红烧肉,就外观上看起来很诱人,吃一口,却吃不出个好来。当然了,菜色香味都得俱全,可最核心的还得是口味。我们做新闻的,每做一篇报道,你得知道他们的味蕾需要什么,那你才知道如何去烹饪。当然了,我们抓住的不是每个人,而是,大部分人。”

  “主编,我理解你说的话,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这盘菜味道哪里不对?”

  “你这盘菜啊,缺点政治味道,你得往这方面靠靠,再往造福于民上写写。其它的,你保留着按你的来。”

  符志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行,我再去改改,补充补充。”

  “去吧。”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苦思冥想,也没想出了所以然。过了一会,主编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上面写了一句话“参考政府领导的演讲稿去写。”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在网上搜集了很多视频或是一些报道,理出了里面一些常用语言以及表达方式,根据这家公司的实际情况,套着写了一下。他把自己写好的稿件送到主编那里的时候,主编看完之后,满意地对他说,“一点就通,可塑之才啊。”符志东也微笑着对这位指点了自己的主编,说了一些感谢栽培的话。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篇报道发布的时候,主编破例地把自己的名字放在了他的后面,为这事,他还专门请主编吃了顿日本料理,高兴了好几天。

  可现在,自己手里拿的这些材料,如同烫手的山芋,在灼烧着自己的手。他打开了U盘,对照着手里的文件,一页页地看,这家企业排出来的废水,废气,不仅仅危害到了自己、破坏了生态,甚至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周围人的人生安全。上面一个个已经发生的案件下面,都有当事人在上面签字画押。这一切简直是触目惊心,无法无天。

  他赶紧拿着手里的材料交到了主编那里,当主编看完之后,头也没抬,对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无理取闹,先放到我这,你先忙别的吧。”符志东没想到主编是这样的态度,他觉得这件事情必须马上报道出来。可在主编这里,就像一股风吹过了一样。他以为主编会像他一样义愤填膺、并再次指导他去曝光这家企业。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甚至连自己拿到的证据,也被主编暂扣了。

  后来的两天,他心神无宁,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他还甚至幻想着,主编这两天估计在确定这些材料的真实性,然后,会安排自己去再调查。这两天来,却没一点反应。主编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早报道出来那里的人民会早一点脱离危害。也是因为此,他越想越憎恶那个主编,心里偷偷地骂着他,骂他是走狗、不作为、假正经等等等等。

  在经过了几次思想斗争后,他很果敢地直接向社长汇报了这件事情。社长反应地很激动,立马给他做出指示,这件事情必须一查到底,尽快曝光。并且,还告诉符志东,立马会找主编了解情况。

  符志东觉得自己成功了,他直接绕开了直属领导,跨级汇报,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只要是为了工作,得罪主编也没事。他觉得得到了社长的认可,就像拿到了尚方宝剑一样,他立马就去找了主编,并把和社长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主编。听完之后,主编很惊愕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准备培养的年轻人没有理解自己的意图,反而,还去告状。他的脸色由惊愕变成了失望,而在符志东的眼里,他觉得自己面前的主编,已经变得特别渺小。

  “主编,请你把前两天我给你的材料,还给我吧。”

  “哦。”他答应了一声,看着符志东接着说到,“你先等等,我去找社长谈谈,商议之后,再给你吧。”

  符志东已经做好了他发火的准备,可他的语气却很平稳,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拿去给社长看,也好,省得自己再拿去汇报。估计他还得挨批,以后自己的工作就好推进了。符志东这么一想,就答应了他。

  看着主编进了社长的办公室,符志东心里窃喜着,他脑子里面想象着主编挨批的样子。他享受着这样的幻想,觉得这是主编的自作自受。

  进去了没多久,主编出来了,而且,还是社长笑着送出来的,可他进去的时候,手中的材料却没有带出来。符志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一切确实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着。完了,他心里想着,一是这件事情要完了,一是自己估计也要完了。主编回到他办公室的时候,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在自己的椅子上如坐针毡,等着社长叫他进去,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时间在过去,社长却一直没叫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希望连一丝都没有了。但是,想到自己如果不能作为,他就对不起自己的职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对不起那些正在遭受这一切的人。

  该怎么办呢?他内心百爪挠心,总不能再冲进社长的办公室再把材料要出来吧。他想到了要去把材料要出来,去政府部门进行举报。可自己还是没有勇气进去,刚才还正气凛然的领导,现在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即使是自己进去,已经转变观念的社长,估计也谈不到一起去了。

  刚才还觉得自己拿着尚方宝剑的符志东,剑未出鞘,又被收了回去。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吧,他想来想去,决定自己要去再寻找证据,把这件事情向政府的有关部门汇报。他来到了社长的办公室,并不是来要材料的,是来请假的。他进社长办公室后,看见了那份材料已经被社长丢在了一边。

  “社长,我有点事,想请几天假。”

  “哦。”

  “假条呢?”

  “在这,社长。”

  符志东把自己的假条递给了社长,社长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用手拨了一下,纸顺着桌子滑到了他的跟前。整个过程,社长的头抬都没抬一下,整个气氛太冷了,符志东不愿意多待,直接拿着请假条就出来了。

  请完假,他直接就去了那家单位。因为邮给自己的材料是匿名的,他也没法去找那个人,和自己共同去调查取证。

  当他打车带到这家企业的时候,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前段时间还想尽一切办法去称赞的“优秀”企业,没想到在它身后,却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正义正在激励着他,赶紧去弄清楚背后的事情,解开它华丽的外装,露出丑恶的一面。根据举报材料上的描述,他打算先到距离这家企业不远的村庄去了解情况。他没走出多远,却遇到了情况了。自己的身后,尾随着两个陌生人。他快他们也快,他慢他们也慢,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但一直不靠近。符志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被跟踪了。他赶紧走,想甩掉他们,一边脑子在飞快地想着,自己刚到这里,怎么就被跟踪了。

  忽然,他想到了,在自己从公司离开一直到这家企业,自己总共倒了三次车,可始终有个人和他同路。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件巧事,还打算凑上去想从侧面了解一些情况,但是,车上人多,不便于去问,他也就放弃了。好几次,他还冲着那个人笑了一下,可他没什么反应,看到自己看他,他脸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到了这家公司的时候,他下了车,那个人却没有下车,继续往前走了,在下车之前,他还冲那个人招了招手。

  此时的符志东心里,将这些事连在一起想想,产生了更加可怕的念头,自己被出卖了。而出卖他的人,应该就是社长和主编两个人中的一个。他越想越害怕,估计是他们不想让他再参与这件事情了,所以,派人暗地里跟踪他。他赶紧得甩开这两个人,要不然,自己人身可能都会受到威胁。他开始奔跑了起来,那两个人看到他这样,追了起来。

  符志东奋力地跑着,看到人就喊,“救命。”

  那两个人却倒打一耙,每次他喊,那两个人就跟着喊,“我们是警察,前面的人站住。”

  “别信他们,我是记者,他们是歹徒。”

  “走开,谁要是敢阻拦,一起警局处理。”

  看到这三人的举动,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也不知道到底该帮谁了,站在那里只是看看。追了有十几分钟,对这片地方不太熟悉的符志东,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才能甩掉他们。他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而这两个人还是穷追不舍。他实在跑不动了,蹲了下来,不跑了,等着束手就擒。

  那两个人跑过来,一个人按住了他,一个人打电话叫了一辆车。过了几分钟,符志东被押到车上,头上被蒙了一个黑色袋子。

  车子开了很久才停了下来,符志东听到了卷闸门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被拉到了什么地方,心里却很恐惧。

  “下来登记一下。”

  从车外面传来了这句话,可在符志东的耳朵里,听着有一点点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没看见这是刘总的车吗?登记什么呀。”

  车上有个人刚说完这句话,被他的同伙好像用什么砸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响。

  “你砸我干什么”,估计是被砸疼了,那个人生气地喊到。

  日盛集团的老总,不也姓刘。歹徒的举动、刘总、车外熟悉的声音,这就是日盛集团。他们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这里。转念一想,上次自己还热情招待自己的刘总,这次来,就这样对待自己了。他明白现在发生的一切,是自己内部的人,和这家公司联合起来谋划实施的。

  他被带到了一间小屋,里面估计一直没用,有一些阴冷,还有一些发霉的味道。那两个人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甚至连自己的衣服,只留给了自己一件内衣。他们摘掉了符志东头上的黑色袋子,转身就离开了,并使劲地关上了门。当符志东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他们从外面,还在上锁,被牵来了一只狗,听着喊声,像是藏獒。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加上阴森森的环境,符志东本能地害怕极了,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房子里面,有一张破旧的床板,符志东躺了上去。回到了床上坐下,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自己就像是那孙悟空被压在了五指山下,是动不得的。看着自己现在的遭遇,他想到了那个总是不愿意为自己打高分的大学老师毕业的时候给自己说过的话。当时对导师的话不在乎,是因为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时候,他还不太懂,现在他作为当局人,一下子就顿悟了。可他不在乎,他依然执着地认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正义,死,也是死得其所。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房子里面太阴森了,在睡梦中的符志东被冻醒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他走到了门口,却只听到的是那只可能是藏獒的狗,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回到了床上坐下,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自己就像是那孙悟空被压在了五指山下,是动不得的。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家庭,想到了亲人朋友,他想给他们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或者是写封信,可现在这些完全都是不可能的。他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要是能有人路过,让帮忙给自己的家人捎个口信也可以。他走到了门口,却只能到了那只像藏獒的狗,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想着想着,他又睡着了。

  这次,他不仅是冻还有饿,根据自己现在饿的反应,符志东大概猜到了自己被关进来已经快两天了。外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只好卷缩着躺在床上。他现在开始想到了妻子给自己做的菜,一个接着一个地想,想几个菜,中间还想个汤类的。越想越饿,越饿越想,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就开始自己给自己催眠,一次次地睡着,一次次地醒来,重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醒了,他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见了自己在吃。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一片漆黑。他使劲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自己的喉咙干得有点涩了。他不想起,也不想动,因为已经没有了力气。他闭上了双眼,已经在想象着自己的死法。他想到自己再过几个小时,可能会饿晕过去,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他觉得自己就这样死去,心里有一些不甘。可现在自己大声喊,也喊不动,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动,可眼泪却流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任何人的声音。他想睡着,可怎么也睡不着了,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冻得已经瑟瑟发抖了。他想去骂这帮人,既是要自己死,怎么不给自己个痛快。他看了看周围的东西,想找件类似砖头的物件,自己了断了。他又睡着了,不是自己的意识想让他睡着,是自己的身体让他睡着了。

  这次他睡得很久很久,直到被那只门外的狗的叫声,将他吵醒。他听到了有人来了,并喊着让狗吃食。他赶紧想跑到门口,可他饿得已经没了力气,打了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他爬到门口的时候,拍了几下门,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人已经离开了。他太饿了,背对着门,他求救不到任何人,只有门外的那只狗。他甚至在想,要是自己懂狗语该有多好。不醒来还好,醒来了,饿与渴正在让他已经全身难受,嗓子似乎要冒烟了。而这个时候,却还想排尿,

  虽然心里很抵触,但还是伸出双手,接住了一些。他赶紧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喝了。喝完之后,想吐,却只是干呕,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了。外面的狗,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他真想自己要是会和狗沟通,借点他的食物,能吃几口也行。

  他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眼前突然亮了,妈妈正在厨房里面忙着做面,太熟悉的场景了,自己已经看了二十多年。利索地在盆子里面和面,和成团后,在案板上来回的揉,直到把粗糙的面揉到表面光滑。她用手把面压成了饼状,再用擀面杖横着推了几下,旋转九十度,又推了几下。大概有了面盆底那么大的时候,她把擀面杖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把整个面团卷在擀面杖上。然后,她使劲地边压边推,推开一边,又逆时针卷起来,重复着,重复了有几十次,一整张面边盖住了整个案板。妈还用手拎起一个角,试试是不是达到自己想要的薄度了,而他却在拎起来的一瞬间,仿佛能从面这头看到那头,如一张纸一样。妈满意地放了下来,用刀把这张像纸一样的面,从左到右,从下到上,以两厘米为宽度,分开了。锅盖也正好沸腾着,在锅上狂奔乱跳,妈在锅灶下面捡了几根柴火,用传统的木头鼓风,啪啦啪啦地抽拉了几下,揭开锅,抓了十几根面条丢了进去。她用筷子搅了搅,把淘好的豇豆抓了一把,丢了进去盖上了锅盖。没过一会,锅盖再次蹦了起来,下面还有白花花的水汽跟着往外溢,她揭开锅盖,拿起马勺,往里倒了一些凉水。到了锅盖再起的时候,她揭开锅盖,水汽刷得一下往上冒,稍等了一下,她就从沸腾的锅里把面条捞在了碗里。她把面端到了厨房的桌子上,先放盐、再倒醋、后放油泼辣子,最后,还还铲了臊子。符志东看着妈把碗递向了他,他赶紧起身伸手去接,可啪地一下,他又摔倒在了地上。从幻觉里面走出来了,醒了,啥也没了。

  他动也没动,就在那躺着,一动也不动,或许这次自己再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就解脱了。可这帮人是不想让他死的,要不然他们早就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了。符志东这次不是睡着了,是饿晕过去了。刚才那两个人再这个时候进来了,他们进来之后,看到符志东躺在那里,赶紧找了一盆水,浇在了他的身上,没是没反应。他们又端过来一盆水,冲着他的脸泼了过去,符志东这才渐渐睁开了眼睛。他们把符志东拽到了床上,他太虚了,直接又瘫在了床上。

  他们端过来一盆饭,放到了符志东跟前。里面似乎是个小头目的,并拨通了一个电话,通了,电话里面什么也没说,就把手机递到了另外一个人手中。他自己走到符志东跟前,在他的身上踢了几脚后,说到:“小子,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那...个...人?”

  “你拿到的那份材料,是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是...匿...名...的。”

  “你还是不想说吗?那好,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这个小头目拿起了别在身后的钢管,向符志东砸去,一下,两下...一连打了好几下,都没什么反应。

  “嗯...哼”,此时,电话里面传来了硬生生的咳嗽声。

  那个小头目听到后,赶紧放下手中的钢管,拿起手机出去了。符志东现在什么也不想,他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一滩肉了,任人宰割,他闻到饭香的时候,还想着这些人要是能有良心的话,就让自己吃几口,不要让自己做个饿死鬼,他就心满意足了。

  几分钟后,那个小头目进来了,他对着另外站着的人说,“去,扶他起来。”那个人稍微松劲了,他又会顺着倒下去,所以,就一直扶着。他把饭端到了符志东跟前,本来想让他自己吃的,但是,一看这样。他索性直接把手伸到了盆里,抓起一把饭,塞到了他的嘴里。此时的符志东甚至连咀嚼的力气都没了,塞在嘴里的流了出来,在嘴里的也没动静。但符志东还是用劲地吃着,他觉得自己吃完这顿饭,也就该上路了。

  这一盆饭,来来回回地,符志东吃了快有半个小时。小头目觉得他吃得差不多了,就把盆丢在了一旁,吩咐那个人把符志东的衣服拿了过来。他俩费了半天的力气给穿上了。他们又将那个黑色袋子套在了符志东的头上,将他抬到了一台车上。车子依旧走了很久都没停,一路上,车上的人都没说话,只能听到车外的声音。

  吃了一些饭的符志东恢复了一些力气,先前还靠着车门,现在坐直了一些。那个小头目坐在他的旁边,看到了他的举动。

  “小子,清醒一些了没有?”  

  符志东没说话,伸手去摸头上的袋子,被小头目一把打了回来。“以后记得,不许再到那个地方去,要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个下场了。”说完,他冲着开车的说:“找个路边停车。”

  车很快在路边停了下来,小头目打开车门,一脚将符志东踹了下去。他喊了一声,“快走”,车蹭地一下开走了。

  符志东被摔得不轻,他伸手拿开了头上的袋子,睁眼看了一下周围,这里他从来没来过,很偏,一眼看过去,连个人都没有。他起身拿出手机,已经没电了,只好顺着路走,心里默念着,碰到车或是人了,再想办法出去吧。

  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来了好多人,有家人、亲戚、朋友、警察、还有自己单位领导,牧淑童冲到了他的跟前,抓住他的胳膊,连哭带喊地问:“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时候,警察也过来了,走到符志东跟前,看到他狼狈的样子,问到:“你这是怎么了?”

  符志东看了看自己的单位领导,自己没有直接证据,都是猜测,想想还是算了。他低着头对警察说:“麻烦你们了,我去办了点事,现在没事了。”

  “你办什么事啊,不打一声招呼,电话也不接。你知道不知道,你看看这屋子的人,都快把你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你的人影。你到底在搞些什么?”牧淑童非常生气地对着符志东喊到。

  “对,你还是跟大家解释一下吧。”警察也催促着符志东解释一下。

  符志东看了看大家,从大家的眼神里面读到了他们的关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还是得个理由。不然,在场的都心存疑虑,尤其是警察,还有自己的单位领导。他正在想着如何说的时候,自己单位领导先开口了。

  “大家好,我是符志东的领导,他离开公司的时候,向我请假了。当时,是有点事,要离开几天。看他挺着急的,我当时也没顾上问,就直接批了。对吧,志东。”社长把视线转向了符志东这边,符志东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真话,可现在没想到社长先开口了,那就听听他怎么说吧,他点了点头。

  “他这样不辞而别这种做法是不好,但是,人总是有隐私的,既然他平安回来了,那一切都好。至于,他到底去哪了?干什么了?我想我们最应该关心他的安全,剩下的事情就让他和最关心他的弟妹说吧。大家说,是吧。”

  听完社长这么一说,大家都比较认可他说的话,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只有警察出于工作需要再次问了一句符志东,“你确定没事?属于个人原因,不是遇到什么危险情况才这样?”

  符志东摇了摇头,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他太累了,想休息休息,等自己恢复了再说吧。

  “行,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事了。不过,作为我们警方,还是建议你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影响非常不好。”

  “知道了,麻烦你们了。”牧淑童赶紧笑着对警察说。

  “好,那你照顾好他,我们走了。”

  “送送你们吧。”

  “留步吧,不用送了。”

  警察离开以后,牧淑童刚关上门,就听到社长说:“也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志东现在看起来很疲惫,他需要好好修养修养,我想大家看到他真真实实地站在我们面前,那我们心里就踏实了。要不,大伙就先回家,或者忙自己的事情,让他也休息休息。”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好。”站着地往门外走了,坐着的起身也开始往外走了。符志东和牧淑童把大家挨个地送走了。

  牧淑童看到符志东疲惫的样子,暂时不想追问了,“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符志东想了想,觉得自己想吃些带汤的,就让牧淑童给他熬碗南瓜粥。牧淑童便进了厨房准备去了,他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当当、当当”,门口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牧淑童赶紧跑过去开门。开门之后,是个陌生人。“你好,我是社长的司机,刚才社长吩咐我给你们送点营养品。”边说,他把东西递给了牧淑童。

  “哦,谢谢啊。”

  “不客气,我先走了,他们还在下面等着。”

  “好,那我就不送了。”

  牧淑童关上门,把礼品放在了符志东跟前。“你们领导还不错啊。”符志东闭着眼睛,看都没看一眼。

  牧淑童看到他的态度,觉得符志东有点不知好歹。“哼”了下,白了一眼符志东,又继续做饭了。

  在吃饭的时候,符志东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盘托出,告诉给了牧淑童。当然了,也把自己的一些觉得有些根据的推测告诉了她。后来,他们商量了一下,符志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辞职了,辞掉了自己人生第一份工作。

  虽然辞职了,但他并没有被这样的事情所吓跨。这次的事件让他认清了报社与企业之间的利益关系,共同污染着社会的风气。这不算完,时至今日,他还依然在提醒着自己,迂回地在收集证据,也通过一些手段找到了给自己邮递材料的那个人。虽然在第二家报社的时候,自己从侧面也提到要报道这件事情,还是没得到正面的答复。也给相关部门递了一些材料过去,到最后,石沉大海。但他依然坚持,如果说只是为了报复,他早就放弃了。这些年来,他的收集的证据越来越多,一件件的恶性事件,让他没法停止,也不能停止。

  到了今天,看着桌子上的金条,他们的意思显而易见。想想当年的事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这件事情上,他有了一些疑虑,他要是把自己这些年来准备的材料,交到现在社长的手里,依照他们的实力,如果一旦发生和以前一样的事情,自己就前功尽弃了。那些血淋淋的证据,不能把那些违法乱纪,祸害人民利益及人身安全的事情揭露出来,再次被掩盖,他会觉得自己有种负罪感,自己也是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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