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er9
郭乐乐在许霖若说开的瞬间点破了其中的道理。
甄美到目前为止也算一名新晋流量小花，虽然演技不行长相中上，但话题度和关注度从来都没有下去过。她本人和经济团队似乎也打算在黑红的路上走到底。
随便拿个营销号发许霖若和甄美的对比照，阴里阳里挑起两家粉丝的矛盾进而开撕，引起关注度。
在过几天风头稍稍退去的时候，再宣布两人当真同框。许霖若女一甄美女二，新剧的话题度和讨论度肯定会再次上升。
她这一手好棋，倒下得精彩。
只不过许霖若的粉丝跟她本人一样佛惯了，以支持作品为主，大部分人将重心都放在自己的生活上来。
许霖若不是一个喜欢跟粉丝刻意保持亲密感的艺人，粉丝的喜欢也不是盲目且没有道理的，相信许霖若就好比相信她能为自己带来一场视听享受。
所以微博下面的评论撕得相当尴尬，一家独大喊了半天甄美天下第一美，互联网上也没半点响动。
后面跟着吵起来的许霖若的粉丝，还是甄美团队花钱买的水军。
这波热度，蹭得相当不容易。
《冷妃薄情》自开拍以来，这一天男女主两人可以说是赚足了话题度，然而消息都是以负面为主，不是男主绯闻缠身，便是女主半夜被营销号莫名拿来比较。制片方头疼，打电话给甄美团队，耐着好脾气道:“能不能先把这条微博给撤下去，这一天下来关于我们电视剧没一条正面报道。 ”
甄美经纪人赔着笑脸说半天，左右言他总算说了个折中的办法。
电话挂断以后，他脸一抹便是另外一张样子，阴沉着脸对手机骂:“之前说要话题量是你们，现在又嫌弃话题太多，又当又立！”
他旁边有套米白色t字型沙发，一位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子悠悠地放下手里的剧本，新做的水晶指甲闪闪发光，嘴巴里面不断嚼口香糖，抽出一张面纸吐掉口香糖，包好扔进垃圾桶，喝完一口水，慢慢悠悠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反正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热度让它慢慢下去就好。这热搜买的也不便宜，真那么一下撤就让撤。”经纪人顿了下，后面又继续补充:“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还有一个广告要拍照，等你过几天进了组，就没那么方便好出来接广告接综艺了。”
甄美啧了句，表情变得不耐烦，她把剧本摔在一边，半是嘟囔半是抱怨:“真不知道要当多久的女二，上部戏这样这部戏也这样！”
“哎呀！”经纪人哄她，“这不是很快的事了吗？你才出道多长时间，不能急。再说就算她们当了女主也没有女主命，这热度不都属于你吗？”
这个时代流量当道，颜值即正义。甄美原本看着普通没特色，谁知道一部网剧的小女二就让她一跃枝头便凤凰，话题度和热量高居不下。
这段时间没作品没宣传自然没曝光，之前的手机代言商还打算一个季度以后就结束甄美代言。
谁知道这几天跟她炒cp的男方被爆谈女友多年，大批cp粉被狠狠虐了一把提了纯，甄美热度再次上身。
这让她的经纪人坚定不移地相信有些人命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火。
许霖若有什么打紧，最年轻的影后又有什么关系?在人气话题面前，就算拿女主剧本也得认清自己的女配命。
*
收工结束以后，郭乐乐约出化妆师小章吃夜宵，她是剧组聘用化妆师，不管直播还是拍摄，演员所有的妆容都由她们团队负责。
脏乱的街道汽车尾气到处乱吹，夏天九点空气还是热的。摆在街道两旁的烧烤摊上了一箱又一箱冰镇啤酒，可还是抵不住人催。客人不耐烦大呼小叫，老板娘转头软声细语解释，回过头来又骂骂咧咧。旁边闷头烧烤的老板不知造了什么孽，平白无故讨了自家老婆一顿骂。汗滴滴留下，伴着浊腻的油。
郭乐乐给小章开了瓶啤酒，笑道：“得亏我们来得早，不然这大夏天吃烧烤不喝酒也确实憋屈人。”
小章脸上没有夏天那股不耐烦的神色，淡着脸庞，闷闷接过郭乐乐递过来的酒。上来就是灌一大口，冰凉的酒精顺着喉道落入胃中，沁心的冰冷舒缓了周身的烦闷。她再次举起酒杯，不妨却被人拦住了手。
郭乐乐朝她笑，解释道；“酒不是像你这样喝的。”
小章看了她一眼，微顿。
郭乐乐放开她的手腕，拿起盘子里面的瘦肉串，边吃边含糊说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夏天的夜风将这句话吹到小章的耳边。心中的疙瘩一下被人抓住，小章心思一时之间难以言喻——她害怕郭乐乐知道，又期待郭乐乐知道。
郭乐乐不跟她兜圈子，直接点破:“今天早上的新闻主角是你吧？”
“嗯。”她垂下头，之前多余的心思像被水扑灭的碳火，只余思思袅袅的青烟雾绕。
郭乐乐继续看她，“他怎么说？你们的关系……只是互相取悦吗？你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
“不不！”小章辩驳，一张脸庞被憋得通红，“我们在一起快一个多星期了。”
“啊……哦。”这也不奇怪，还有人还当天确定关系当天就发生关系。
郭乐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闷头啃着一个烤玉米，外焦里甜，她沉吟半晌才重新捡起了话头:
“那他发的声明是什么意思？”郭乐乐指的是新闻爆出来两个小时以后，李若白工作室发出解释声明，澄清两人只是工作关系。
小章替他继续替他辩驳:“你知道，他是艺人嘛，得听公司的话……”
郭乐乐觉得没什么说下去的必要，答案小章心里明镜般透亮，她只是需要遮掩，不愿意那么早醒来。
想要开口的话在嗓子里滚了几个滚还是咽了下去，郭乐乐压下一口啤酒，想起许霖若在她出来前的再三交代，视线往上又往下看，淡淡道:
“那你注意点，听说李若白有点怪怪的地方。你……小心点。”最后三个字，她声音压得极小，风一吹，破得七零八碎。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随时联系我。”
夏夜风凉，尤其是到了后半夜。刚开始还没觉着什么，在喝了几杯酒以后，凉意仿佛从脚底往上钻，这时候风吹过，手脚更是凉得慢了几个节拍。
郭乐乐回到酒店，许霖若今天收工晚没回去自家公寓。她窝在酒店大床敷面膜，浴袍由根带子随意系着，要掉不掉。面前摊开好几本剧本，五颜六色的荧光笔画满纸页。
郭乐乐收回自己的视线，暗讶许霖若走的可不是熟女风，以前睡衣睡裤不都把自己包裹紧紧的。
“怎么样？”许霖若抹了两下面膜，将精华都细细匀在脖子上。
郭乐乐没有回答，她先灌下一大口水，疲惫地从身体里叹出口浊气:“像你说的那样，她可能清楚李若白心里不喜欢她，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
许霖若点头，见怪不怪，“嗯，毕竟跌个跟头才知道痛。”
郭乐乐纳闷许霖若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超乎意料的关心，但转念又想到她口中的好朋友，话没继续问下去，她知道霖若有自己的想法。
但晚上甄美的事情还没结束，大概跟佛系影后许霖若搭上关系，微博热度一反常态的高。
不少人讥笑甄美自不量力，一脸小家子气也敢跟人上台面比较，不怕折损了自己的脸面。
许霖若到现在还没发声，网络舆论从样貌评判已经发展到业务能力的比较。
甄美样样都处于许霖若的下方，面子抹不开。制片方也怕弄巧成拙，电话一通通打到方圆手机里，让她帮忙公关。
许霖若对于事情弄大还浑然未觉，她剧本看得认真，一只脚垂在床沿，另一只脚搁在床上，捋下来的面膜被她随便扔进垃圾桶里。
方圆的电话刚好打到郭乐乐的手机里面，电话铃声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放下剧本，许霖若隐隐约约听到方圆姐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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