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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青翠玉佩


  “徒儿!”司徒听音的脸色越发惨白,渐渐模糊的视线扫视着满地破碎的乐器和方才弹奏的古琴道:“我死之后,一定要把它们和我葬在一起。”

  “是,师父!”尽管这个“死”字,展昭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听,可终究还是无法回避,想起藏宝室中最珍贵的古琴道:“还有‘太古遗音’,徒儿也会把它……”

  “不!此乃天音派至宝,岂能为我陪葬?”司徒听音握着展昭的手紧了紧道:“师父把它传给你,你要……好生待它。师父知道,你公务繁忙,可你……不能冷落它,委屈它!”

  展昭不住地点头,想说些让师父安心的话,可看着司徒听音脸上越发痛苦的样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梅娘心中暗想:“司徒老前辈还真是‘琴痴’,不过是一把琴而已,说的跟嫁女儿似的!”想到孟若虚曾将春妮托付给展昭,心想:“幸好司徒老前辈没有女儿。”

  展昭见司徒听音痛苦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下意识地将一股内力从掌心传了过去,不料司徒听音的身子猛地一震,险些昏死过去,惊得展昭慌忙撤去内力,唤道:“师父!”

  司徒听音浑身剧烈颤抖着,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张了几次口,才说出话来:“不……不必浪费功力了,师父……师父要走了。记住!要光大……光大……”鲜血一股股从嘴角流淌下来。

  “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光大天音派!”展昭徒劳地锁住他胸前的大穴,擦拭着他嘴边的鲜血。焦急、惶恐、悲伤与绝望,几乎颠覆了展昭所有的自信,他不知道究竟智慧有何用?武功有何用?悟出先贤的高深大道又有何用?半年,短短半年之间,至亲的两位师父全都离他而去,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止,也无力挽留。

  司徒听音去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和遗憾,只有满足和向往。他是带着笑走的,笑得那样稚气,像个初生的婴儿。他感激“生”,让他与琴乐结缘,更感激“死”,让他与琴乐永伴。

  白玉堂虽为司徒听音的死难过,但心中更多感慨,他也通晓音律,但从不知琴乐竟有如此巨大的魅力,能叫人终生痴迷,甚至看破生死。

  梅娘和澄因都静静地流下泪来,他们的难过一半是为司徒听音,一半是为了展昭。展昭抱着司徒听音的尸体,刚毅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昏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师父挺直的尸身上,令整个石室变得无比沉寂。

  彤云渐渐感到一股摄魄的力量从展昭身上散发出来,逼得她透不过气,心底莫名泛起一阵不安。

  她从未和展昭正式交过手,展昭的武艺究竟有多高,功力究竟有多深,早在百姓绘声绘色的传颂中,成了一个迷。她心知自己没有多少胜算,唯有先发之人。当即一掌挥出,用内劲将司徒听音的古琴吸在手中,左手托琴,右手拨弦,催动了琴蛊。

  琴音一起,梅娘脸色骤变,双手紧抓心口,身子向一旁倒去。

  白玉堂忙抱住梅娘,惊道:“怎么回事?你不是服过解药了吗?”他哪里知道梅娘把解药给了展昭。

  澄因抵御着心痛,连忙盘膝坐好,双手合什,大声念诵起经文来。梅娘听到经文,疼痛稍缓,由白玉堂扶着,也学着澄因的样子坐定,凭着脑中粗浅的记忆,勉强随澄因一同诵经。

  展昭并不急于出招,只是倾心静听,片刻已揣摩出了曲调的规律。待听得彤云以“抹”指按于第四根琴弦之上,忽然挥剑向彤云横扫过去。这一剑并无多少力道,只是出手奇快。而此刻,彤云的右手小指正以“勾”式挂在第五根弦上,因急于接招,指尖力度顿时失控,“铮”地一声,琴弦骤断!

  待彤云避开剑势,方要继续接招,却见展昭已收剑回鞘,长身静立,微笑不语。诧异之下,彤云这才明白,原来要催动琴蛊,弹奏时绝不能有一处错漏,否则便会失去效力。而她手中的琴已然断了一弦,再也无法催动琴蛊。

  彤云恨得睚眦俱裂,将古琴弃在地上,拔出腰间软剑,抖腕向展昭刺去。只见那剑身薄如纸,韧如丝,越到展昭近前,抖动得越发迅速,狂暴的劲力带着赤红的光晕贯穿于整个剑身,犹如飞蛇穿谷,东海扬波。

  她虽势如此凶猛,展昭却是动也不动。眼看剑气就要触及展昭的身体,彤云眼前一花,展昭已消失无踪。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掌心剑柄一划,软剑已然脱手。她心中一阵慌乱,急忙转攻为守,侧眼看时,见软剑竟已握在展昭手中。

  白玉堂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奇怪:“他的功力是何时恢复的?竟还精进到如此地步!”心想,纵然自己没有受伤,又有孟老前辈的60年功力,与彤云对阵之时,想要空手夺剑也断无可能,而他这一招,居然使得如此轻松!

  展昭随手将软剑远远抛出,只听“嘡”的一声,大半剑身已插入石壁,剑柄不住摇晃,嗡嗡作响。

  展昭双眸寒光熠熠,沉声道:“束手就擒吧!别逼我亲手杀你!”

  彤云虽遭挫败,却有恃无恐,嘲讽地一笑道:“杀我?你就不怕将来后悔?”

  展昭肃然道:“杀你这种不忠不义、凶残恶毒之辈,我为何要悔?”

  “说的倒好听!”彤云笑吟吟地低眉打量着自己道:“我就不信,‘连彩云’站在你面前,你会舍得杀她!”

  展昭早知她会据此要挟,冷笑道:“冒充彩云,你还不配!”

  彤云却不生气,纤白的手指从鬓角柔柔划过道:“就算我不配,可我如今这副模样,你若忍心杀我,岂不伤了连彩云的心?”

  “你住口!”展昭怒道:“彩云若是在天有灵,知你扮作她的模样嗜血杀人,岂能容你活到今日?”

  “好个展昭,算你狠!”彤云切齿道:“你尽管杀我好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话刚出口,双手便交替击出数掌,掌风快如霹雳,厉如惊雷,大有翻云覆雨,吞天嗜地之势。

  展昭本可拔身闪躲,可背后便是白玉堂等人,若不击破这道掌力,定会伤及他们。思虑之间,他猛抬头看到上面坚实的洞顶,想到连日来始终无法找到离开石府的出路,顿时心中便有了计较,当即运起三成功力,单手打出一掌。两股掌力在空中相撞,瞬间合二为一,直冲屋顶而去。这时展昭使出十成功力,双掌同时拍出,击向洞顶,只听轰隆隆一声爆响,无数乱石被击落下来。

  展昭急忙扑过去护住师父遗体,白玉堂也将梅娘和澄因小心护在自己身下。彤云不断挥舞双臂,招架着纷纷下落的石子,左臂不慎被一块锋利的石子划伤,流出血来。

  待到尘埃初定,抬头看时,洞顶已开出一个宽约五尺的大缺口,漫天星月尽收眼底。

  澄因兴奋地跳了起来,拍手大叫道:“终于可以出去了!”无意中见彤云的鲜血淌过腕上的玉佩,令玉佩发出隐隐绿光,登时惊得全身僵住,大张着嘴,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呆立半晌,待清醒过来,见展昭和彤云已斗在一处。彤云早已没了兵器,展昭也未用巨阙,二人乃是空手相搏。

  彤云所使的虽都是夺命杀招,却难伤展昭分毫。展昭虽不像彤云一般出手狠辣,但气势强劲,身法灵动,正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

  彤云的招式本来杀伤力极强,然而正因她心肠毒辣,性情偏激,招式越狠,漏洞也就越大。而展昭内敛沉稳,不骄不躁,一招一式,滴水不漏。如此招法,无论对方如何进攻,皆可立于不败之地。正合乎“不败而胜”的自然天道。

  彤云见不敌展昭,心中忧急,于是虚晃一招,转身向司徒听音的遗体攻去。展昭岂容她冒犯师父,足尖轻挑,将地上的巨阙高高扬起,“啪”地接在手中,拔剑出鞘,流光一闪,刺向彤云。

  展昭这一剑乃是志在必得,彤云回身想再闪躲,已然来不急了。澄因看在眼里,一颗心险些窜出喉咙,惊呼道:“姐姐——”

  展昭闻听,剑势微顿,转瞬之间,再次凝神,剑锋继续向前刺去,眼看便要刺入彤云右胸,忽听澄因嘶哑的声音大喊道:“那玉佩是真的!”

  展昭闻听,心头大惊,如遭晴天霹雳,他并不知道“真的玉佩”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手中的剑却再也刺不下去了。

  彤云趁机闪过剑锋,使出平生最得意的“催命火云掌”,一掌拍在展昭心口上。

  展昭全身一震,向后疾摔而去。彤云这一掌乃是用了十成功力,本以为展昭即使不死,也会立时昏迷。却不料,展昭受伤之后,竟能保持惊人的清醒,借着身子向后疾摔的势头,反手一掌拍在石壁之上,将彤云打在他身上的掌力卸去了大半,石壁上顿时惊现大片可怖的裂痕。

  然而剩余的掌力依然不可小觑,何况“催命火云掌”的威力不只在于夺人性命,更能在瞬间将人的内力全数打散。此刻,展昭可以支配的内力已不到一成,加之胸口烈焰般的灼痛,生生夺走了他全部的体力,他双腿一软,已伏倒在地。

  倒地之时,他发现眼前散落着几张褶皱的纸,似曾相识,原来是师父临终前留给他的那几页曲谱,定是方才打斗之间,无意中掉落的。不看还好,只是随意扫视了一眼,便觉得心跳如捣,气血翻涌,连忙闭目稳住心神。然而不知为何,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引得他忍不住继续往下看,于是重新睁开双眼,迅速将整部曲谱浏览了一遍。看到最后,全身的衣服已被大汗湿透,各处经脉更是离乱不堪。

  彤云见展昭未死,岂肯善罢甘休,当即挥起一掌,又向他打来。展昭的意识已有些迷乱,恍惚之间,见一掌打来,定睛一看,发掌之人竟然是彩云——那个他想见见不到,想忘更忘不了的彩云!

  彤云惊见展昭的眼神,并非对死亡的恐惧,却是说不尽的痛楚,道不完的思念。她高举的手掌生生停在了半空,不由得痴痴立在当场,怔怔地出神:“为什么?为什么建安看我的时候,从没有这种眼神……”

  澄因跑上来扶住展昭,急得大哭道:“哥哥!哥哥!”

  展昭被他一叫,顿时清醒过来,一把抓住澄因的小手腕道:“你确定她的玉佩是真的?”

  澄因哭着点点头:“那玉佩除了和血云帆匹配,还有种特殊的法力,就是让尸身千年不朽!姐姐下葬时,玉佩就戴在她腕上。”回望彤云道:“真的玉佩,一碰到鲜血就会发出绿光!”

  展昭定睛望去,见玉佩上的血迹尤未干透,淡淡绿光若隐若现。

  正在此时,石廊深处响起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道:“五弟!”紧接着又听一个女子喊道:“师兄!梅娘!”

  展昭目光一亮,喜道:“是卢大哥和春妮!”对澄因道:“他们破解了机关!”说着,二人已到白玉堂近前。

  卢方见白玉堂身受重伤,焦急万分,未及关切,便听白玉堂道:“大哥!快!杀了妖女!”

  春妮见展昭受伤,更是心痛不已,当即便要与卢方联手擒拿彤云。

  “且慢!”展昭道:“我还有话要问她。”

  彤云道:“你想问我这玉佩从何而来,”仰天笑道:“我不会说的!”痛恨的目光逼视着展昭道:“就是死,我也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对卢方二人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抓我?”正要向二人攻去,忽见门外跑来一人高声道:“住手!”来人却是郭仲清。

  他冲到彤云近前道:“别再杀人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为大哥报仇,惹出这天大的祸端。如今石府里里外外全是官兵,咱们逃不掉了,罢手吧,彤云,不要再滥杀无辜!”

  “什么?你居然劝我罢手!”彤云秀眉倒竖,怒道:“莫非是你把他们放进来的?”

  “我……我是无心的!”郭仲清本想放婢女们出去,谁知却被一早守在密道口的卢方等人撞了个正着。

  彤云如同疯了一般,狂笑几声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连你也会背叛我!”向众人环环一指道:“要抓我,休想!”说着猛然拔身而起,从洞顶的缺口冲了出去。

  展昭深知她若逃走必定后患无穷,目光顿时变得无比坚毅,随即抱起地上断弦的古琴,飞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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