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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送信


  谢蘅想要见到姜景却是不易。安县虽说在京郊,马车也需要大半天时间才能到京城,这一来一回就得两日。

  家中只有老幼,她若出门,谁来照顾?况且她一个女子出门极其不便,到了京城也无处可住。即便到了京城,姜家高门大户,谢蘅如今无依无靠,只怕被轰出门外。

  姜景若真卧病在床,谢蘅进不去姜家,亦见不着。姜景若是装病,那便是躲着谢蘅,更是难以见面。

  可无论如何,谢蘅终是要见他一见。他们青梅竹马自小定亲,谢蘅早已将姜景当做未来夫婿,一颗芳心寄于他身上。如今退婚也好,诬她名声也好,谢蘅总要当面问个清楚。

  卢氏点头,确实需得问个明白。姜景那小子是卢氏看着长大的,平时斯文有礼,对她孙女也是情深义重的样子,为何突然如此翻脸无情?

  左思右想,谢蘅决定去姜景读书的西山书院。

  西山书院离着安县不远,大概一个多时辰能到。书院山长是当世大儒,治学极严,稍有过失,便要赶出山门。姜景若只是躲她而称病,自然不敢冒着被赶出书院的风险不去读书。

  若姜景真的生病,谢蘅便托他同窗捎信,问问他病情如何,痊愈之后,可否一见。

  打定主意,谢蘅铺开纸笔,写起信来。卢氏则出了门,到村里里正家,花了些银钱,借他家马车明日一用,送谢蘅往西山书院。

  第二日一早,谢蘅坐了马车,往西山而去。

  赶车的车夫约有五十年纪,按辈份排来,算是谢蘅族叔。

  谢蘅祖孙所居村名南河村,村中多是谢姓,虽是同宗,血脉却远,他们这一支,就只剩谢任陵一家了。

  一路上,族叔与谢蘅闲谈。谢蘅听着,却是旁敲侧击的打听昨日之事,于是便沉默不语。族叔见状,也只好噤声。

  西山书院建在半山之间,来到山脚,谢蘅下了马车,请族叔在山下等待,自己则步行上山。

  幸尔西山不高,大约一盏茶的工夫,谢蘅便行至书院山门。山门前有守门人,将谢蘅拦住,谢蘅施了一礼,请守门人代为通传,请甲字班姜景出来一见。

  守门人进去片刻,出来告知谢蘅,姜景生病请假,已有两日未到书院。

  真的病了?谢蘅心下惶然,姜景素来身体健康,怎么突然就病了?又想起林娘子所说,难道真的被自己妨克了?

  太无稽了!谢蘅从不信这种神鬼之说,这其中定有隐情,也不知姜景病情如何?思及此处,谢蘅又请守门再通传一次,却是请姜景的同窗好友。

  同窗姓魏,父亲也在京中为官,曾与谢蘅见过数面,也知谢蘅与姜景早已订亲。此时出来见是谢蘅,有些吃惊,忙道:“不知谢小姐找小生有何事?”

  谢蘅朝魏学子福了一福,道:“听闻姜郎生病,想请魏公子替小女子给姜郞捎书一封。”

  魏学子这几天皆在书院,不知姜家退婚之事,此时见姜景的未婚妻请自己捎信,不由得有些诧异,“谢小姐与姜兄是未婚夫妻,为何还要小生捎信?”

  谢蘅低下头,轻声道:“本不该说,只是小女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昨日姜郎家人来退了婚,又言姜郎卧病在床,小女见不到姜郎,家中又有老幼离开不得,只得请公子代为传信。”

  “退婚?”魏学子吃了一惊,想要详问,觉得此乃别人家事,他又与谢蘅无亲无故,问来太过无礼,便接过谢蘅手中书信道:“小生定将书信送到。”

  谢蘅谢过魏学子,便告辞下山。

  下了山,仍坐了族叔的马车,回家去了。

  接下来几日,家中安静。书院十日一休,谢蘅心知未到休沐日,魏学子不得擅离书院,信还没送到姜景手中。

  只是越是安静,心中有事空悬,便越是忐忑不安。也不知姜景到底病情如何,收到信后,是否会来相见。

  谢蘅一面忧心姜景,因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又想起流放幽州的父亲来,算算脚程,这会应该已经过了太原。

  谢家抄没之后,祖母变卖了嫁妆与部分祭田,给父亲带着了许多盘缠,又厚厚的打点了押解的官差,父亲途中应该不会被为难。

  只是父亲一介书生,吃过最大的苦便是年轻时四处游学的时候,但那时是游山玩水,访贤问友,如今却是流徙千里。幽州苦寒,也不知父亲受不受得住,他们父女将来可否还有再见之日。想到这里,谢蘅又不免为父亲担忧。

  只是多想亦无益,谢蘅为免自己多思多想陷入愁思之中,便将心思放在何嫂子帮她领回来的绣活上,倒是把三五日的活两日就做完了。

  把绣好的手帕交给何嫂子,何嫂子赞叹不已,直夸谢蘅手艺巧妙精湛,当下便去了县里交活。

  布庄也很是满意谢蘅的绣活,给了最高的价钱,又让何嫂子多领些回去。

  何嫂子回来把银子交给谢蘅,谢蘅心中感激,拿出一些给何嫂子做跑腿费用,何嫂子推脱一番,见谢蘅执意要给,只得收了。又见谢蘅家中尽是老弱妇孺,便让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蘅谢过何嫂子,无事时,便终日刺绣。

  这边谢蘅思念父亲,苦等姜景消息。那边她父亲谢任陵途经太原时,却遇上了一位贵人。

  贵人姓顾名卿玄,乃是现任晋阳王。谢任陵年轻之时,曾游学数年,途经太原,偶然识得幼年顾卿玄。

  彼时前任晋阳王年老昏聩,家中姬妾生乱,幼年顾卿玄独自出府,无人问津,流落街头。

  谢任陵收留了顾卿玄几日,为他开蒙,教他识字。两日之后,顾卿玄被王府寻回,谢任陵则告辞离开,继续游学。

  这本是谢任陵游学途中的一段插话,当时顾卿玄年纪极小,本以为再无交集,就连谢任陵也不知道,当初那幼儿就是现今的晋阳王。

  顾卿玄却还记得谢任陵。听说他被流放,便在太原相迎,厚厚款待,后又派了车马,一路相送至幽州。

  谢任陵与顾卿玄相谈甚欢,便厚着脸皮求了他一事。因他触怒帝王又得罪贵妃,连累了一家老少,亲朋好友迫于贵妃之威,只怕不敢收留他家小,还请晋阳王略施援手,护他家人一护。

  顾卿玄倒也应了,只说若谢任陵家人在京中过得不好,便帮他把家小接到太原来。

  谢任陵闻言谢过晋阳王,上路往幽州去了。

  却说晋阳王送走了谢任陵,回头看看日子,发现快要到皇帝寿辰。因最近边关无事,又想起谢任陵所托,便打点了寿礼,准备回京为皇帝贺寿,顺便看看谢任陵家小。

  谢蘅等了四五日,这日正在窗下做活,就听得院门被敲的震天响。谢蘅心中一惊,连忙放下绣活,奔出屋外。

  同样听到动静的卢氏和谢幸也跟了出来,惊疑不定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谢蘅也不知出了何事,只见院中那陈旧木门被敲得瑟瑟抖动,最终不堪重力,轰然倒地。

  院门倒地,从那门洞中先涌进三四个小厮,又进来两三个健壮仆妇,看衣着打扮,俱是姜家下仆。接着,下仆们两边站开,从院外缓缓走进来两个婀娜身影。

  谢蘅定睛看去,左边穿翠色衣裳披银灰斗篷的,是姜景的同母胞妹,名叫姜惠。右边穿粉色衣裳,披墨绿斗篷的,是姜景两姨表妹,名唤宋思晴。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似京中旧交来找人叙旧的样子。更何况,姜景的妹妹与表妹,从小便与自己不睦。

  谢蘅自小乖巧有礼,姜惠性格跳脱,时常捣乱,多受责骂,对比之下,谢蘅常受大人赞扬,一来二去,姜惠便讨厌谢蘅。

  而宋家表妹,纯是因喜爱表哥姜景,讨厌表哥自小定亲的未婚妻罢了。

  本来随着年纪渐长,小时恩怨暂了,大家关系有所缓和。谁知前两年,有京中纨绔闲极无聊之时,将各家女子依品貌才学排了个“四姝”“八丽”的称谓,而谢蘅,便得了个四姝之一,与左相之女裴锦绣、新安公主之女孟秋云、大理寺卿之女孙妙香齐名。

  这原本是无聊人做的无聊事,大家笑笑便过了,却有人当了真。

  姜惠比谢蘅大上一岁,性格张扬素爱打扮,在容貌方面自视甚高,谁知在别人眼中竟比不过向来素净的谢蘅。不但比不过谢蘅,就连八丽也不曾入选,姜惠心中自然不忿。

  姜惠将此迁怒于谢蘅,两人原本缓和的关系再度恶化。谢蘅自然不愿同未来小姑交恶,她将来总要在姜家生活,若姑嫂关系不好,她在姜家的日子不好过,也会令姜景难做。

  偏谢蘅的主动讲和在姜惠看来,却是谢蘅得了便宜仍卖乖,好人是谢蘅做了,恶小姑的名声却是她姜惠得了,又有宋家表妹从旁言语挑动,姜惠更是百般看谢蘅不顺。

  谢蘅一封信送出,又等了数日,没等来姜景,却来了两个与自己素来不和之人,便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善了。

  姜家来的人多,谢蘅只有祖母侄儿,她若退缩,又有谁能站在他们面前?想及此处,谢蘅挺直身子,输人不能输阵,抬眼与姜惠宋思晴对视。

  “哟,没想到你谢蘅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呀。”姜惠抬眼破旧的小院打量了一番,捂嘴轻笑,“看看你这一身旧衣,蓬头垢面的,哪还有什么京城四姝的样子。”

  “凭你也配做京城四姝,也不打盆水照照,丑八怪一个。”宋思晴在一旁附和,双从袖中抖出几张纸来,扔在地上,“就凭你这丑八怪,还敢肖想我家景表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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