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疑点
11：50。
原属于温切勒老先生的病房。
“脑电波异常，前额皮层受损……不过从你们精神疾病这方面来看的话，她得了抑郁症的可能性极高？”
魏与看了西暮拿过来的关于莫浅晴脑部体检结果，向向坐在床边的西暮询问道：“但是……算了，情况特殊，我想不通。我开了摩托过来，要不我先带她走？我可害怕你开车到半路，她又给你闹出了什么交通事故，连累到我晚餐都吃不上。药呢？你昨天应该就已经开好了。”
“………………”
“西暮。”
“………………”
“你拿她的精神疾病在开玩笑。”
“………………”
“退一万步，她到底还是病人。”
“她的事，不用你管。”
“我当然不管，不过，别让她成为第二个余尘曦。”
魏与那比机械还要更加冰冷的瞳孔凝视着面前神色狡猾的西暮，见他的情绪慢慢低落下来。但西暮瞳孔中那沉落的深青色杂质，总让魏与心生一丝忌惮。
“……是我那时候错了，不然她不会变成这样。”
“哦？错哪了？”
“…………”
“时光倒流，你还是你。”
魏与见西暮的情绪缓慢回转后，转身，身着的灰白色棉麻材质紧身的拘束服下摆却随着魏与的动作落个180°的旋转。
这个带着极大讽刺以意味的拘束服竟然在魏与身上展现出了西方燕尾礼服才有的优雅，且魏与面容清冷漠然，看不出一丁点儿拘束服带来的疼痛与煎熬。
“不过——西暮你变了。”
“嗯？”
西暮刚转向魏与这边，魏与却直接俯下身子，手指轻轻抬了抬西暮的下巴，故意调侃道：“我可是知道你是一个能在新婚时候把穿得风骚的爱人赶出洞房的人呢——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色了？”
“我不是……我没有……”
“嗯？可没见你对我和她一样呢？”
西暮一听这话，脸颊又有些泛红了。
“八年，也亏你能——”
魏与的话一停，西暮便立刻紧张起来，凝神听魏与的下一句话。
果真是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
“不，是两年。对吗？”
西暮沉默了，而这是最好的回答。
魏与瞟了一眼西暮，直起腰杆，伸了个懒腰，不知何时魏与将手铐给自己戴上，看起来满是懈怠地说着：“嗯哼？看我一大清早起床帮了你那么多忙，现在手还被拴住了，都还没有吃早餐。你不打算喂我？”
坐在西暮身边、模仿着西暮坐姿的小机器人听到魏与的话，连忙起身，踹了魏与一脚，显示屏上显示着生气的字符：[明明是我一大清早被你叫起床给你做牛做马的！这家伙早就吃了早餐。]
“我知道他已经吃过了。不过，还是给我吧。”
西暮看了一样病床上的莫浅晴，见她面色逐渐趋于平和后，心安下来，语气和神情也变得温和起来。西暮在小机器人面前蹲下，摸了摸它的方块硬朗的方形脑袋，顺手从它旁侧的抽屉里拿出魏与准备好的三明治，撕下一块，直接塞进了魏与嘴里。
“好粗暴啊你这人。”
“我可不会温柔地喂同性吃东西。”
小机器人马上转向西暮，屏幕上马上展现出两个向下弯的半圆线条，即使是人工智能，但也能感受到它不高兴的情绪：“[哼！]”
“嗯？怎么了？”
“不用理这小家伙。不过西暮啊。”
“嗯？”
“她和余尘曦一样。”
“什么意思？”
魏与面部肌肉瞬间绷紧，面容瞬间僵硬冰冷，但语气略夹杂着些知晓或是进一步接近真实的喜悦，双眼有着秃鹰那般锐利且毒辣，说：“莫浅晴和莫晨曦一样。”
“你是指什么？早睡的习惯吗？”
“不止。这或许是一次好机会。”
“你想利用她来，”
“证人也是很关键且极其有利的证据之一，更何况以她们莫家的势力，一定会对集英组织那边造成很大的压，”
西暮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把音量压低：“这只会加重她精神负担！我承认你所说的事情，她的存在的确会对集英组织有极大的威胁。但是在她公开露面表态之后呢？她的安全问题谁可以负责？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所生活的区域都是被集英组织管辖的。要是上头不开心，随时都可以把整个W区的水电、粮食物资给断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新闻媒体那些渣滓会动脑子思考你的话吗？要是将莫浅晴是精神病人这件事情给抖出来，又会造什么谣？你以为这是我们两个人和她能解决的事情？这个和在大街上拿着化学晶体说着‘世界其实是被外星人制造的，我们只不过是被圈养的生物’一样，只会被当成疯子，”
“那就让他们见见真正的疯子。”
“……你什么意思？”
“我可不觉得有人会愿意变成一个丧尸去支持一个无良组织。如果有，要么被威胁，要么精神被催眠或者控制了。”
“可……”西暮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莫浅晴，“你能不为她的未来着想，但我不能。我不可能让，”
“西暮先生……”
听见这微弱的一句，西暮马上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连忙跑到莫浅晴病床旁边，俯身下来，立马展现出一个温柔的笑颜，说：“我在。浅晴现在怎么样？身体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刚给你打了葡萄糖点滴，现在肚子饿不饿吗？”
“嗯……好多了。”
“嗯？怎么了吗？”
看见莫浅晴往自己身后的窗户多看了几眼，西暮起疑。
“啊……啊，那个，没什么。西暮先生没事就好啦。”
“‘没事’？”
魏与皱眉。毕竟想到[没事]这个名词并不是会像空口之谈时为那随意一句情绪不好的解释，所以魏与直接问了出口。
“死了…………”
“什么死了？”
“…………”
莫浅晴低下头，悄悄瞟了一眼西暮后，直接抱着西暮的腰，埋在西暮怀里，低声说：“西暮先生，他凶我。”
“……好，那我让他不说话了。”西暮朝魏与做了个眼神暗示后，直接轻轻抚了一下莫浅晴的头发。
“切。重色轻友。”
魏与表面上配合着西暮硬生生点头，随后直接倒在了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瞧了一眼时钟，拿着资料又自顾自的看起来。
“还有点困……”
“继续睡，”
“可…………”
莫浅晴突然间瞳孔放大，松开西暮，双手护头，双臂发颤，手指不断在两发鬓间摩擦。
“那些……那些人，他们会来的，从……从窗户来的……”
“不会。浅晴继续睡觉，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再打一针葡萄糖才可以。”
西暮从小机器人手中接过葡萄糖针剂，轻轻握住莫浅晴的小手，娴熟地注入到莫浅晴体内。
莫浅晴小声的一句却引起了魏与的注意。
“嗯？”
“浅晴，你说什么？”
“西暮哥哥，那些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们为什么要给我打针？我身体坏了吗？但是静脉注射不是不会弄到我大脑上的吗？……西暮哥哥没听见吗？好像周围有很多人在哭、在叫？你看啊，你看那有个人……跑出来了，他半张脸的皮肤都没有了……好可怕。呐？西暮哥哥，我们去救那些人吧？啊，你看，那些穿着白衣服的坏人又来了……”
打针？
魏与眉头一紧，视野悄悄瞥向西暮，见他一副稍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后，左嘴角微抿。
很快，魏与便得到一个结论：
莫浅晴所指的不是指这次打针。
“这里没有要往浅晴脑门上扎针的人。坏人来了我会赶跑他的，浅晴听话。”
莫浅晴紧紧挨着西暮，听见他那平淡的心跳声后，情绪稍微平静下来。
“嗯…………诶？”
魏与见莫浅晴眼珠子突然朝着窗户瞪去。
“嗯？”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咕、哇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唔呜、咕……不、不要呜哇啊啊~~~~~~啊，那那那那……那里！！！”
“哇啊啊啊啊！！！——————咿、呀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哭喊声吓得魏与直接让资料掉地上了，回神过来，只看见莫浅晴张皇失措的蜷缩起来。
“怎、怎么了？别怕，我在的。”
“那、那那那——”
魏与匪夷所思地走到莫浅晴指向的窗台那边，却无意间发现一边的墙面，本该是被灰尘所覆盖的地方，却有两处落得个明显的印子。魏与嘴角自然而然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立马认出了这是一个男人的鞋印。
他？
不对，鞋码不对。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习惯，魏与刚要从腰带上拿出枪支，但又随即收回去了。
“呜哇啊啊啊啊~~~~呜呜呜~~~~！！我怕、我怕……我好怕……呜——有人、有人要……”
“西暮。”
魏与拍了下西暮的肩膀，轻微摇头，眼神暗示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之后再谈。浅晴乖，我会保护好你的，好好休息，有坏人我会把他赶走的。”西暮连忙打断了魏与的问话，扶住莫浅晴的双臂，将她往自己胸脯靠了下，和魏与对视了一眼，微微摇头。
“西暮哥哥，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别人杀了你的……”
“好。”
“能好？”魏与看见莫浅晴疯言疯语说话的模样，叹了口气。
“……不好说。”
莫浅晴紧紧抱住西暮，像是个受到极度打击的小刺猬，蜷缩起来，却没有任何尖针作为盔甲，一点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沾湿到西暮的衣领，晕出个深水色的印子。
“哼哼~看来以后我的日常生活能变得有趣了。”
西暮微微愣了下，很意外魏与能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之前西暮表明了有想把莫浅晴带回家住的意思，所以这就得必须经过和西暮同居的魏与的同意。
但是莫浅晴的情况及其特殊且情绪非常不稳定，说不定每一个晚上都会被她闹得鸡犬不宁。更何况在餐厅的那次，已经表明了莫浅晴是身份极其特殊的存在，且完全不能保证餐厅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绝大多数人想必都是会拒绝的。
“不像是你能同意的事。”
“嘛——”
魏与挑眉了一下。西暮看见那笑里藏刀的笑容后也迅速明白，这是利大于弊的选择。
毕竟有个权势极大的家族后裔在自己家里住着，配合魏与和西暮目前计划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用苦于应对。
“实验过程？”
“…………”
“你不说明？”
“你我两院负层囚禁的[地下病人]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是第一批？”
“不敢保证，但是距离集英他们变更实验项目的时间……好像，差不了十几年。应该是最初第一批吧。”
西暮轻轻压住莫浅晴两只小巧的耳朵，才回答。
“他在要求西暮先生说明……吗？西暮先生，要说明什么？是不是西暮先生觉得我很奇怪，不想和我继续发展下去了？但是找不到理由解释说明了……”
“从医生到先生，再到哥哥，又变成先生——嗯~关系不错啊。”
魏与敲了敲小机器人的脑袋，偷笑了一下。
“总不能让那会刚好成年的我被一个小孩子叫成大叔吧？”
“呵……小孩子吗？”
魏与神色一暗，回想起十年前某个人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十分钟后，瓦斯泄露，接着，这里会被炸成碎末。你会后悔的，会背负无数的生命自责一生，不堪重负的割喉死去。
“后来瓦斯真的泄露了……”
“瓦斯？”
“不关你事。”
“……嗯。”
“西暮先生……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西暮轻轻捏了下莫浅晴那看起来水嫩的脸颊，面容上的阴翳和冰冷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是和深渊那般无止境的温柔和诡异：“怎么会，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西暮先生，我现在再休息一会。整个下午我都想和西暮先生在一起，可不可以呀？”
莫浅晴视线移到魏与身上，注意到魏与略有些神色，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倚在西暮身上，一边发自本意的亲昵称呼，一边借用完美的角度去偷窥魏与的反应。
“好，依你。不过浅晴要好好休息。”
西暮把被褥拉了一下，亲了下莫浅晴的额头，扶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平躺于床上，温柔地说：“午安。”
听见西暮的话语，莫浅晴会心一笑，直接闭眼继续偷听这两人的对话。
“她的病，没办法吗？”
“嗯，一般情况下，最好家属出面说明情况为最好……但她的家属一个都联系不到。”
“她管家或仆人应该才是最了解她情况的。说到这个，她管家那家伙也可能会跟着她来到我们附近居住。而且今晚……我父母会来。让他们住一楼客室？”
西暮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紧接着无奈的叹气了一下，看了下手机的时间，说：“好。我做菜给你们吃，他们走了告诉我就行了。不想见，帮我照顾一会她，注射镇静剂就好了。她之前所到的心理医院那边的负责人把剩下的资料传到了，这会应该到了。”
魏与看了下躺在病床上的莫浅晴，落下个狡猾的笑容，说：“好。你去拿。”
西暮刚开门出去，魏与直接甩开了拘束服外套，从衣袖里抽出另一把枪支，将枪口直直对着莫浅晴，冷冷地说道：“起来。他会信，我不会。”
小机器人看见了连忙跳起来，抱住魏与持枪的手臂，显示道：“[小姐姐在睡觉就不要这样了！]”
“这里只有影后。”
“……嘻。”
“不是吗？”
“嘻嘻嘻——嘻嘻阿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浅晴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嘴角一撇，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原本整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突然间，莫浅晴整个人神色一变，面部肌肉不断拉伸扭曲成一副狡诈的嘴脸，咧嘴大笑。
又一下子，莫浅晴把藏在枕头下的自己的小刀在地上，坐起身子来，马上止住了笑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常态，说：“所以？”
“听见了？”
魏与见怪不怪，把枪支一甩、收回衣袖，直接把从西暮那得来的原先自己给她的手术刀丢给了小机器人，把莫浅晴自己的匕首捡起来，放在桌面上。
“有何？”
“不说。”
“威胁？”
“或许。”
“对象？”
“你，他。”
“何派？”
“不知。”
莫浅晴指了指魏与放在台上的药物，正好也是莫浅晴自己之前进到厕所丢进垃圾桶的那个，问：“是否？”
“是的。”
“如何？”
“明知。”
“……”
“绘西是谁？”
莫浅晴听见“绘西”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一颤，嘴角微微裂出一条弧线，点头，略有些羞涩地说：“唔哇啊——！绘，绘西？你问我绘西？绘西她啊，我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的朋友。”
“事件。”
听到这个词，莫浅晴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像是被浇了冷水一样，变得寒冰刺骨。
双方二人对这个心知肚明。
[神陨]事件。
因为事件发生在A区较为偏远的地带的神陨山上，所以被命名为“神陨”。
2297年6月初旬。
六个A区学部的班级学生一齐组织去神陨山进行素拓。
但就在他们野外露营的第一个晚上，神陨山被莫名的轰炸袭击。
179名学生尸骨未寻，只有1名学生逃出生天。
那个幸运的学生就是绘西。
莫浅晴脸色一沉，强行挤出一个恐怖而阴线的笑容：“不要问与绘西无关的事情。”
“哦？绘西的同学，”
“无关。”
“怎讲？”
“请不要再说和绘西无关的人、事情。”
“无关？”
“与你无关。”
莫浅晴刚起身，宽松的连衣裙直接滑落下来。但幸好还没过肩宽，还不至于滑落下来。莫浅晴歪头，看向魏与，说：“衣服不行。”
“他换的。”
“这样——”
莫浅晴一听见这话，脸颊马上染了一层红晕，注意到些动静，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正好这时，西暮开门进来，手里拿着备份数据的芯片。
“浅晴她其中两次被劝退，是因为上课睡觉扰乱秩序以及下午逃课多次。”
“A区学部管学生都这么严格？多次就被退学了？不是大学都不会经常点名的吗？你当年该不会是因为上班偷懒看书被开除了吧。”
西暮点头。
魏与明知西暮不可能如此，但还是配合的翻了个白眼后，看着西暮，表明自己便对这个信息半信半疑。
“因为绝大部分实践课在早上，例如土木和医药这些，或者是珠宝设计的展会等等。而且这小丫头连续一年下午的课时缺勤。”
魏与一听，皱眉，音量稍微放小，说：“她考试？”
“真实可信的。这点我也可以保证，她后来被单独安排重新考所有科目，单独划分考试场所，试卷题目全部变更，年级主任和各个院长亲自出题，仍然除国学外满分。”
“那么，绘西？”
“学部国学年级第一，也就唯有那科，这小丫头刻意两次没写作文而得了第二。”
“刻意？”
“写完全部的非作文题后直接交卷，而且还剩70分钟左右。不过这是第二次重考的结果，第一次我不了解。”
“绘西在哪？”
“目前还留在A区上学，应是明年一月份毕业。”
“没休学？”
“没有，倒是因为体育检测和体检不过关，被延迟了一年。”
魏与冷笑了一下，嘲讽道：“还真是有兴致，明明以前的班级同学都烟消云散了。”
西暮摇头，起身走到小机器人面前，半蹲下，把自己拷贝好影像资料的U盘给了小机器人，说：“魏与应该把给我的早餐也放在你身上了吧？”
“[哇！你又猜对了！]”
小机器人显示屏露出惊讶的字符，一边处理好U盘数据，另一边把一份三明治递给了西暮，“[那个小姐姐的，哥哥现在也要拿吗？]”
“等她醒了先，现在就留在你这里。”西暮对着小机器人笑了下，又轻轻摸了下小机器人的脑袋，“谢谢。”
小机器人露出了个花痴的表情，抱了下西暮的手臂，随后马上转身对着魏与，叉腰，显示屏上显示：“[哼！你再让我刷厕所，我就和这个天使一样温柔的哥哥走了！]”
“如果你被他‘肢解’成为一地的零件，我可不会把你拼起来。你以为那些零件和枷锁是什么？”
“[神陨]事件，你应该比我了解。”
“只限于事件。”
“我直觉告诉我，和她有关。”
“……实际上，在你从A区搬走后，集英组织在A区已经公布了犯罪嫌疑人。”
“是莫浅晴，对吧？”看见西暮点头，魏与丝毫不意外。
自己是因为某些私事在2297年5月离开A区的。紧接着的6月份的[神陨]事件或许是因为伤亡过大、或者涉及太多贵族家庭和组织利益，也不得不被打压下来。
再加上魏与本身对重大谋杀一类的事件完全不感兴趣。
所以，对此事的了解认知，也仅仅止于表面。
“……是的。”
魏与倒是一脸不屑，和西暮对视了一下，认真的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如果那场[神陨]事件始作俑者是她，对于她本身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收益，且我认为组织一定会派警方随时监控这个[危险分子]的一举一动，那么昨天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如果不是她，那么便是栽赃于她。但这样引发大规模的[神陨]，实际收益也止于将她驱逐出A区。两年，大有时间且会有大把仇家将她厮杀。并且，我不认为她家族的人会帮她处理那179人的尸骨，也不认为一个[神陨]，就能将179人全部炸得只留魂魄，偏偏，隔了一个绘西。”
“或许是因为莫家的子嗣身份特殊？我在A区听说过一个传言。莫家的人可能掌握着世界的命脉，或者掌握这个世界的秘密。所以如果被杀害，则会迎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不过想想，应该是科幻小说还有的故事……”
西暮故意把话题引向这，故意打断，窥看着魏与的反应。
“不。这点必须成立，且已经成立。至于会发生什么，不好说。但一定和世纪灾难片里描述的[冰河世纪]或者其他，危害不相上下。不然，若你是警察政府，可能只是把杀了一百七十余人的犯罪嫌疑人赶出当地这样的程度而已？而且还没有向其他市民公开嫌疑犯的模样、让大家提防警惕？”
“……”
这些话也正好对应了西暮所想。
“[你骗人！哼！]”
小机器人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魏与劝说它不要接触西暮的时间段。小机器人躲在西暮身后，恼怒的表情符出现在显示屏上，大概还在为魏与之前所说的事情生气吧。
“他没骗你，我会那么做。”
西暮以温和的面容冷冰冰地说道，朝着小机器人笑了一下。
小机器人倒是更加开心的小跳起来。
但是若是这个笑容被人所看见，恐怕，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柔和亲切，反而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白黄色的光线洒在略显得苍色的脸颊上，留下显得诡异的光影。
乍一看，像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魔鬼，用着与人类相近但完完全全扭曲、畸形、诡异的笑颜相待。
却能让所见的人察觉出那笑容似乎在说着“多可爱的孩子，是剥去头皮后用木炭烫头，还是切掉手指来做味增呢？”
随后西暮起身，吃了口三明治后接着说：“我知道你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你绝对不能做任何伤害她本人或者有损她的事情。而且蓝晨那家伙看起来……”
魏与顺着西暮的话，接了下去：“来自未来。”
——你还打算抱着我妻子到什么时候？
但莫浅晴的基本信息上显示未婚，且一个大研究发明家不可能毫无礼节地说出这番话语来。
“我可不想要那样未来。”
“噢，忘了告诉你。她若知悉我们以后要做的一切，她会非常乐意合作。”
“为什么？”
“因为，会对你有利。”
西暮简单的吃完了三明治后，洗了下手，走到魏与身边，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可能这几天会去A区。”
“那行，这家伙我看着。不过这是他们家特殊的癖好吗？”魏与把西暮已经换下来的莫浅晴缠在身上的绷带拿起来，却仍然能感受到那让人不舍离去的温度，“尘曦也是这样。”
“她身体几乎没有温度。恐怕，测体温的温度也是来自于这个绷带。”
“真是奇怪的一家。”魏与靠在西暮旁边的墙上，两眼微微上翘起来、夹着不输于冬日暖阳的款款温柔，卸去了对待他人时的冷漠，安安静静地看着西暮，“她刚刚所说的打针，是什么？别骗我。”
西暮看了下莫浅晴，见她暂时安稳熟睡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抱歉，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个。不过……”
“嗯？”
“别欺负她。”
“好好好。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先。”魏与答应了一声，“但是你要掩护我在温切勒家晚宴上拿到蓝晨要公布的防生化电子屏了。”
突然间，西暮回忆起在餐厅的事情。
“旧的无妨？”
“能用就行。”
“那不必，”
“有必要，异端生化组织必定会去。”
“那个商场如何了？”
“肯定被封了。不过放心，我已经用我设计师的地位压制了一下前来搜寻的上头那边的人。”
“不过，晚宴的时候，我可能在A区。”
“我能保证你会按时到场成为我的男伴的。”
“尘曦醒来会大吵大闹的。”
“……她能醒来吗？”
“………………”
魏与沉了口气，耸肩，眉眼舒展开来地看向西暮：“行了，我保证会和她好好相处。不过若是她嫉妒我们的关系，要打我，你会帮谁？”
西暮挑眉，坏笑着看向魏与，说：“她能打到你？”
魏与耸肩一下，没有否认，看了一旁的时间后，直接拎起小机器人走到一边，打开拷贝好的影像，坐在座椅上，说：“我要看咯，反正也没事做。不介意一起看吧？”
“完全不。”
(https://www.daowx.cc/bqge230488/1203991.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