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水乡怨（一）
“卖！”安柠坚定不移。
“不卖。”棠礼气定神闲。
“卖！”安柠据理力争。
“不卖。”棠礼从容不迫。
“卖！”安柠撒娇打滚。
“不卖。”棠礼视若无睹。
摊在沙发上的彭是非打个哈欠：“啊~~”
“你们两个就别争了。”棠遇拿起杯子喝口水，又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我们又不缺钱。”
半日前，有个圆滚滚的大叔来到事务所，表示希望出高价收购那把能斩断一切的宝刀，被棠礼一个
脑瓜崩打出原形。
眼冒泪花的狸猫捂着脑袋委屈的递出一张名片：“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棠礼，你怎么能打客人呢？”安柠拽了下棠礼的衣角。
“哼。”棠礼一个白眼翻上天际，每日和他们几个混在一起，少爷的礼仪讲究全抛诸脑后。棠遇摸摸狸猫毛茸茸的脑袋，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盒点心：“对不起，这位客人。这盒点心送给您就当做是赔礼道歉吧？”
狸猫大叔点点头，抱住点心盒，抽抽搭搭的：“其实也不是很痛啦。”
“你们一定要好好考虑哦。”留下这样一句话，狸猫大叔偷瞄一眼棠礼，飞快的溜走了。
“我的妈呀。”安柠从阳台看楼下正开车门的大叔，“这是个大叔啊，我都想在他头上系个蝴蝶结，怪可爱的。”
安柠扭过头，就看棠遇拿着她的粉红蝴蝶结发带往头上戴。
他一边戴一边严肃的问：“可爱吗？”
“......”安柠当没看见，转头问棠礼，“大佬，你说我们卖不卖？”
“怎么可能卖。”彭是非插话，“那可是无价之宝好吗？”
“那狸猫出价也不低呢。”季景修淡淡飘出一句。
棠礼在半空转了两圈：“不卖。”
于是乎便有了安柠和棠礼的争论。
争了半个小时，全程是没有营养的卖与不卖，季景修下楼回了自己房间，彭是非去参加以前侦探事务所的聚会，棠遇也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我们又不缺钱。”他劝安柠，“而且有这把刀在，我们不是还常常接一些斩断怨念啊孽缘啊之类的委托吗？”
安柠坐下喝口水：“好啊，不卖。”
态度转变之快令棠遇瞠目结舌。
棠礼又转了几圈，道：“好啊，卖。”
棠遇：“？？？”
“不来了。”安柠摆摆手，“吵着玩玩就行了，累了累了。”
棠礼撇嘴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是真的很无聊诶。”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点也耐不住寂寞。”安柠推着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甘于平淡。”棠礼回了一句。
棠遇诧异：“合着刚才都是胡说八道闹着玩的？”
“要不然呢？”安柠一脸理所当然，“难道我会真的把刀卖掉？有那把刀在，接的委托赚的钱迟早会比大叔出的钱多。我又不傻，卖给他，凭什么？因为他比较可爱吗？”
棠遇也不恼，而是笑了：“你倒还挺会算账的。”
“那是。”安柠得意，“要不然怎么做包租婆。”
“无聊。”棠礼面无表情。
“嗯。”棠遇表示同意，“是有点无聊。”
说来也奇怪，明明从前二十年都是这样普通的日子，可自从从妖境出来，棠遇心里有什么地方在悄悄改变，变得被危险吸引，变得不安于平淡和安稳。
这既是命运赋予除妖师的幸运，又是对除妖师的诅咒吧。
想到这里，棠遇抬手碰了碰右耳。这也算是个纪念。
“棠遇。”安柠叫他名字，笑容轻松，眼神却认真，“我们会找到办法让你的耳朵恢复的。”
他自然是相信她的。“嗯。”
晚上吃完饭，安柠、棠遇和棠礼正打算拖季景修出门散步顺便发现几个灵异事件，从聚会上回来的彭是非刚好推门进屋。
“我给你们带了个好东西回来。”他笑得一脸神秘。
安柠等人则打量着彭是非带回来的女人，好......东西？
只见那女人容颜姣好，短发清爽，一身利落的小西装显得身材颀长，直率地挥手和他们打招呼：
“哟。大家好，我是魏结月。这家伙以前的助理。”说着她一拳捶上彭是非肩头。
为什么忽然觉得好帅。安柠一手扶额。
她扶额的动作吸引了魏结月的目光。
魏结月长腿一迈就到了安柠身前，伸手一把搂住安柠：“呀，你就是安柠吧。太可爱了。眼睛好
大，头发好软。啊。呼噜呼噜毛，呼噜呼噜毛。”
安柠：“诶？”
一般情况下安柠是很抗拒和初次见面的人产生身体接触的。但魏结月是个大美女，是个很帅气的大美女，显然不属于一般情况。
在这短暂的一秒钟，两个女人飞快建立起了友谊，把四个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东西？”季景修问。
棠遇悄悄用手指向魏结月，歪头看着彭是非。
“是委托。”彭是非无奈，“结月啊，可以放开我们领袖了吗？”
“你把这些事都告诉她了？”棠礼表情冷凝。
“没关系的。”彭是非解释，“结月是通灵的体质，我们除妖圈里的事情她是了解的。”
棠礼表情微微缓和，却并未完全放松。只给彭是非一个“看我怎么和你算账”的眼神。
彭是非假装没有看到。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将事情和盘托出的风险性，他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魏结月是他完全信任的人，二是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很难有正当的理由得到这次的委托。
“事情是这样的。”大家在沙发上坐定，魏结月开始介绍委托人的情况。
“我们侦探事务所前两个星期接到一个要找女儿的委托。本来嘛，像我们这样私人的侦探事务所接到这类委托还是很常见的。一般这类委托分两种情况，要么很快解决，要么性质严重，委托人就会去报警。
“但是这次的委托很奇怪。那位曹阿姨的女儿叫秦笙，参加了为期一周的跟团旅游，结果半个月都没回来。我们一查，发现那个旅行团根本不存在。我们考虑了很多情况，比如旅行社怕担责任刻意隐瞒啦，秦笙撒谎啦，阿姨记性不好搞错啦，但是根据调查，这些情况都不成立。后来我们建议曹阿姨去报警，听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结果。”
“今天聚会的时候，他们提起这件事。”彭是非接到，“我就想会不会是和妖有关，即使不是，应该也是灵异事件之类的。”
“我倒没从那位阿姨身上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魏结月回忆。
“你的眼睛可以看见鬼魂之类的东西吗？”安柠问。
“嗯。”魏结月笑得爽朗，“从小就这样。我妈说好像是祖上哪一辈有个风流书生和神鬼有一段纠葛，所以我们家是有神鬼的骨血的，隔几辈就出一个我这样的。一开始我妈还不信我是中了奖的那一个，总以为我小孩子胡说八道，啧，没少为这事揍我。”
同样是不一样的孩子，遭遇却如此不同。安柠余光里是季景修的身影。
“反正长大了也要因为逃课翘班被老妈揍。”魏结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翘班也要被管？”棠遇问，他之前在自家武馆教课，偶尔迟到会被爸妈唠叨，没想到在外面工作
也是一样？
魏结月表示无奈。
“我们事务所的老板啊......”彭是非摇摇头，脑海里映出那个妇女之友的脸。
员工翘班，老板抱着电话和员工老妈哭诉，也是没谁了。
彭是非很庆幸自己当初不是办公室侦探，工作时间地点弹性大，才没被那位烦死。
“不说这个了。”魏结月接着说委托人的事，“阿姨报警之后，我们事务所就没再参与这件事了。
但是因为我......”她指着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很讨大妈的喜欢，所以她隔三差五就会给我打电话闲聊，我也就了解了一些后续。”
“女儿失踪了那么久，她还有心思和你闲聊？”安柠疑惑，这位曹阿姨心也太大了。
魏结月解释：“她这个人比较迷信。听说找了位大仙，说她女儿虽暂时在外，但绝没有性命之忧。”
“这大仙怎么不直接算算那女孩在哪。”棠礼不屑飘过，既然魏结月都知道了领袖的事，他也没有必要装作普通孩子。
魏结月看着飘在空中的蓝发男孩，他是在嘲讽封建迷信吗？他的整个存在就是对封建迷信的完全肯定啊喂！
“后来怎么样了？”季景修试图把话题带回正轨。
“后来秦笙发信息给阿姨报平安，还说不要找她。女儿的举动实在反常，她才开始着急了。”
众人心中完全想法一致：心是真的大啊。
“结月把这件事告诉我，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想问问你们大家的想法。”彭是非道。
“事情确实奇怪。”棠遇手撑着下巴思索，“可除了那个大仙，整件事和妖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吧......”魏结月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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