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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第八 红灯笼 6


  纽约市政厅的文森特-唐纳这两天有点烦。烦的原因很多,比如最近他右边的一颗座牙疼得厉害,去看牙医,牙医又不建议拔掉,就这么吊着;又比如他家老婆,这婊-子最近无端喜欢打扮起来,怀疑她出轨却又找不到证据;还比如他家的鹦鹉,养了几年的金刚鹦鹉,突然学会说话了,还他吗的说脏话,一回家就冲他叫:“软了!软了!”

  谁他吗软了?问题是软什么了?文森特感觉费解极了!

  不过同这些烦恼比起来,有件事情却叫他感到特别难办。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一伙中国人闹着要见市长。市长是他们说见就见的?作为市长助理,之一,文森特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市长的访问者。换句话说,就是筛选出极少数可以见市长的人,以及用各种美好的词汇让多数想要见市长的人不会因为见不到市长而不满意。

  但是这伙中国人,文森特发现,特别难以沟通。当然,他远远望见这些中国人的第一秒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没等这些人走进他办公室,他就已经抢先打了个电话给警卫。

  一般这种办法是有用的。中国人嘛。不过这伙中国人不同,警卫一查,发现他们都有合法的身份,而且都是些大学生,只能放行。文森特只好笑眯眯、和蔼可亲——但是没有咖啡也没有茶——的询问了他们有什么要求。问完之后,文森特收下了他们的请愿书,打发了他们离开。

  关上办公室门后,第一时间文森特就习惯性的将请愿书拆开。按照文森特的经验,里面多半会夹着5美元或者10美元。可是这封信里,没有。没有钱,甚至连内容都没有,一张白纸而已。文森特失望且怒,直接将信撕得粉碎。文森特觉得自己被耍了!他发誓下一次见到这些中国人一定要他们好看。

  很快文森特如愿了。不过好看的不是他们,而是文森特自己。第二天上午,那些中国人又来了。文森特冷着脸再次接待他们,然而刚想说话,那些中国人却向他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他们想要讨回请愿书!

  这帮小子的声音如此大,以至其他办公室的人都跑到门口来围观。

  可是请愿书已经成渣了,难道要他文森特用胶水再沾起来。文森特怒着对这帮小子说道:“你们送过来的是白纸!”这句话出来,下面嘀咕声一片。想也想得到,人跑来请愿怎么可能送白纸过来呢?况且文森特的贪婪已经是整个市政厅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八成是文森特见人家是华人,所以收钱不办事。

  “OK!你要信,我给你们!”文森为了澄清自己,也顾不得暴露自己擅自撕毁别人信件了,把办公室桌下的纸屑桶拿到台面上。翻了一会儿,却见文森特的脸一下子变青了,又把纸屑桶放回原处。冲到门口把门关上、把百叶窗关上,挤出笑容:“你们要咖啡?还是茶?”几个中国人坚持要回请愿书,文森特顾忌到门外和百叶窗外面的众多耳朵,选择了妥协。

  要见市长?市长又不是镶金的,为什么不能见见?文森特这就答应迅速安排。几个中国人满意离去,而文森特却以挨了一通臭骂为代价,问市长预约到第三天早上。

  只是看着被自己撕碎的那一小堆纸屑,文森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白纸上面现在又有了字?这群该死的、狡猾的中国人!

  下来后其余几人仍然有点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可以见到纽约市长了?”

  司徒唯笑道:“他是民选市长,接见选民本身就是他的工作之一。况且我们的这位詹姆士-凯文市长向来以亲民自诩,他承诺过每个月都要抽时间做这个事情。所以想要见市长,只要搞定下面的事务官僚就可以了。”

  美国的官僚体制粗分政务官和事务官两种。政务官如市长一类是通过选举产生的,而事务官则属于常任官僚、不走选举渠道。由于政务官本身是选举出来的,未必具有很丰富的理政经验,所以在决策上会很依赖他的智囊团队,而在日常事务上则会依赖于事务官。通常事务官提出来的建议,政务官不会随便否决。

  “我在美国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在这些方面的了解还是不够。”黎锡勋叹了口气:“看来地头蛇就是地头蛇。”

  “这可不是地头蛇就能够做到的。”梅雪俦笑道:“司徒,越和你接触越发现你深不可测啊,干脆我这个社长让贤给你当得了。”这边司徒唯当然笑着说不敢当,却不知梅雪俦真已有此想法。

  “小司徒!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封信就把那个笑起来好假的家伙搞定了?而且你写信的时候我们都看着的,明明是蘸着清水写的嘛!为什么刚刚我瞄过去,那些纸屑上会有很清晰的字迹?先前问你你卖关子,现在可以说了吧?”李文凤早已满腹疑惑,迫不及待问了出来。

  李泽源却是早一步想通了,抢在前面答道:“他蘸的恐怕不是清水,而是一种特殊的墨水,晾干后接触空气一段时间就会显示出文字。而且那个小官,也很好理解。天下乌鸦一般黑,美国的官僚似乎也不比我们中华民国那些当官的清廉多少。只是天下当官的收钱不怕,收了钱不做事却是大忌。司徒用一封信设下局,让其他人都误以为那个小官是收了钱的。那个小官担心传出去坏他名声,以后再没人送好处给他,所以赶着把事情办了。”

  李文凤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司徒唯,得到司徒唯肯定的答复后,心里对恋人的聪明也是很感满意。当然不能做给他看,李文凤妩媚的白了李泽源一眼:“就你聪明!你怎么不花点心思也想个好办法?”

  “我的心思,嘿嘿,不都用到您身上了吗?”李泽源讨好的笑道。

  “去去!没出息的家伙!”李文凤扇蚊子一样挥挥手,脸上幸福的笑容却是毫无遮掩。

  林汉生一直在听,这时也问道:“不过,那小官非常贪钱,我们送他钱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费这样大劲呢?”

  “汉生,大家都明白了,就你不明白!”

  刘兆明讥笑道:“送钱?你想送多少钱?10美元够不够?100美元够不够?我们毕竟是中国人,谁知道他会对我们打什么主意?如果引起贪欲,他问要1000美元呢?我们到哪里去凑?况且给钱能够起到什么效果还难说。如果他给我们把面见市长的日期排到1个月后,那时候《红灯笼》都下画了,我们见市长还有什么用?跟他谈中国文化?”

  林汉生听着虽然觉得刘兆明说得有道理,但未免觉得刺耳,红着脸说道:“兆明!要不是跟你一间寝室住了三年,我!我!”

  “哈哈,兆明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一张嘴巴臭,但他的心总是好的!你不要忘了,上一次晚上你得了急性感冒,是兆明背着你跑了好几公里送到医院的。当时我赶去医院,见你陷入昏迷,兆明守在你床头满眼都是泪。你不知道当时他那样子,呵,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梅雪俦连忙出来做和事老,几句话说得刘兆明和林汉生两人都惭愧无言。

  听听!他们这些才是人才。你?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限量版不屑的说道。

  那没关系,他们越有才我越高兴。司徒唯暗里回了限量版一句,心里高兴极了。其实他开始卖关子不告诉大家细节,就是想这个时候说出来,震一震大家。没想到他才提一个大方向,后面的大家马上给他猜了出来。这个时代中国的精英们可真不可小视。

  “下面,我看我们还是按昨天定下的计划,分组去做事。”司徒唯笑道:“洪大哥那边的影评应该已经写好了,我和雪俦去取影评交到《纽约侨报》,明天就应该能变成铅字。到了明天,泽源兄、文凤姐、锡勋、汉生、佩霖,你们几个就拿报纸去勿街‘保良堂总堂’找我爷爷司徒美堂,请他出来主持。我已经遣阿福回去把事情告诉他了,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那我呢?”刘兆明听说漏了自己,问道。

  “兆明你、雪俦,还有明天叫上洪大哥,我们四人去会会咱纽约市的市长阁下。”司徒唯的回答让刘兆明很高兴,这人得意之下又忍不住有点得意忘形:“我说怎么可能漏掉我嘛!不过这种重要任务,叫洪达去合适吗?他那个脾气……”

  “你们看!你们看看!这人又来了,说他胖他就喘!”李文凤作势就要敲刘兆明的头:“你的意思是我们做的事情就不重要了?我倒要看看是你这个大人物的头硬呢,还是我的,嘿嘿,榔头硬!看敲!”

  刘兆明赶紧躲,一面躲一面求饶。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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