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起义
我这里出了大山，离丐帮的营寨越来越近了，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此行的结果将会如何。
张凰和芙蓉尼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紧张情绪，一路嘀咕着说些细碎往事。
眼见得丐帮的营寨依稀可辩，阵阵恶臭之气随风飘来，让我感觉一阵眩晕。
瞅个空挡，我向张凰讨教进军之法，张凰朗声道：“听你介绍的情况，那丐帮也不是一帮乌合之众，无非是他们现在是遭遇了一点困境，所以咱们一定得选最好的时机，雇一流的剑客，打就打他个落花流水！人马直接入阵，马匹最差也得是蒙古的，什么黄骠呀，汗血呀，的卢呀，赤兔呀，能给他上的全给他上了，陷阵的时候得有军乐队，乐队里得有吹鼓手，阵前站一个打鼓的，戴钢盔穿战袍，特威猛的那种，大将一临阵，甭管开没开战都得跟人家说：来将通名！一口地道的塞北剑客腔儿，倍儿有面子！拿下一阵后再让士卒们叫阵，叫的声音也得是塞北味儿，一开口就吓他个半死。再建一所战俘营，二十四小时营业，就是一个字——收！想进来的就得磕头，收留的俘虏不是帮主就是堂主，你要是一狱卒呀，你都不好意思管理人家。你说这样的战俘营，收一个进来得要他多少钱？”
这也太壮观了吧？我嗫嚅着问：“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两千锭白银吧？”
张凰嗤之以鼻：“两千白银？那是一个人的成本，四千黄金起！你别怕多，这还算少的。你得研究丐帮净衣派那帮孙子的心理呀，愿意掏两千白银当俘虏的主儿，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两千！什么叫傻B你知道吗？傻B就是干什么职业，都随大流，不怕吃亏上当。所以，我们这次进军丐帮的口号就是：不抓牛B，但抓傻B！”
芙蓉尼赞道：“张相公所言极是，我们大军一到，小小丐帮定会望风而降。”
张凰沉吟片刻，驻步道：“师姐所言‘大军’，言过其实啊，目前咱们只不过才区区三个人而已。”
旁边的农夫齐声言道：“我们不是人么？我们受够了丐帮的欺压，也要跟随大王冲锋陷阵，以求功名！”
不等我言语，张凰大喜道：“好！只要大家不嫌弃我老张，我就带领大家去求这个功名！”
我接口道：“就是就是，将来大家都混个知县、都头、通判什么的干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芙蓉尼道：“但是，咱们必须出师有名，咱们总不能也叫大隋朝征剿官兵吧？”
张凰道：“方才西门兄说他在阳谷的时候已经反了，那么咱们就应该是义军，就叫阳谷革命军如何？”
我击掌赞叹道：“这个名字好！就叫阳谷革命军了！我是军长，张先生是军师，法师您……”
芙蓉尼抢话道：“我是军属。”说完，偷偷瞄了张凰一眼。
张凰哧一下鼻子不做理会。我也没有闲着，将一行十几个人编成一个敢死队，并令张凰教唱了队歌，歌中唱道：卧似一蜈蚣，站似一狗熊，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南拳和北腿，少林武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阳谷有神功！棍扫一大片，枪挑一条线，身轻好似云中燕，豪气冲云天，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刚柔并济不低头，心中有天地，清风剑在手，双刀就看走，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手是两扇门，脚下是一条根，四方水土养育了，阳谷武术魂。东方一条龙，儿女似英雄，天高地远八面风，阳谷有神功！大家唱得铿锵有力，连天上的云彩都住下了，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这帮人。
此时，天突然阴了下来，随着沙沙的风声，丐帮营盘里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喧闹声。
我连忙指挥大家就地卧倒，静听这是什么声音。
“你们净衣派的人凭什么打我们污衣派的人？我们辛苦讨来的饭食被你们都抢去了，还想咋的？”
“你们这群吸血鬼平时欺负我们污衣派还不够吗！”
“我们污衣派要争取自己的权利！我们需要自己选举出来的帮主！”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就**！”
“打倒法西斯！我们要**！我们要平等！”
好！我听出来了，这帮家伙是起了内讧，根本不需要芙蓉尼的法术了……我忽地站了起来，让张凰和芙蓉尼带领大家作好战斗准备，一个箭步蹿了出去。没跑几步，我就冲进了他们的中军帐前。在帐子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使出飞石绝技，一石头打倒了一个哨兵，三两下脱下自己的衣裳，穿上丐帮士兵的衣裳，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丐帮污衣派的阵营。我赫然发现，在我们的对面站着丐帮帮主牛头黄秋生！这家伙手持一杆铁枪趾高气扬地逼视着对面的人流，一声不吭，似乎是想用目光将大家吓唬回去。果然，在他的逼视之下，污衣派的人开始嘀嘀咕咕地往后退去……不行！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不能就这么让它失去了。我悄悄站到了队伍的前面，大声对大家说：“弟兄们，大家不要乱，净衣派的这帮孙子欺负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经我这么一鼓动，大家又开始振奋起来，喊声“反了！”同仇敌忾，向牛头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牛头和一帮净衣派的长老们在我们潮水般的逼视下步步后退，我们则挺胸并肩一起向他逼近。
“等贵贱！均贫富！不纳粮！”场外，各村寨看热闹的农夫们也发出了洪涛般的呼声。
“你们想造反？”见四周旗帜杆杆挥起，兵器衣甲鲜明，牛头色厉内荏地喝道。
“今天要和你清算！你们欺压良善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一时间整个营寨鸦雀无声，牛头左看看右望望，似乎是被这个阵势给镇住了。我稳稳精神，正想亮明身份，劝他归顺阳谷革命军，牛头竟然提着长枪阴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头发就开始根根披散，犹如狂风扫过。一声尖利的啸声掠过，他猛地将长枪扎在了地上：“大胆蟊贼竟敢造反！你们可知道我是哪个？”“你不就是黄大夫么？”我刚说完这话，牛头就把枪指向了我：“原来是你小子！”随着一声尖叫，牛头抛开手上的长枪，平地里纵起数十丈，十指戟张，如俯冲的鹞子，横扫着向污衣派的阵型里劈头抓来。俗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话用在这里也不假。阵型里的几个个头高的汉子当仁不让，齐齐伸出胳膊来挡牛头这锐利的一击。不料牛头出手如电，力道也相当凶猛，只听“嘎嘎”几声，那几位大汉的手臂已经被他生生抓断！惨叫声中，牛头衣袂飘飘，形如鬼魅，转瞬间又抓倒数个个子小的人。
我见势不好，暗想，如不速胜，今日必为奸人所害。恰在此时，张凰腾身跳到半空，接住牛头的招式，迎头痛击。我这一声喝彩还没有喊出来，牛头竟然化做了一条巨大的怪蛇，盘身向我攻来，口中信子嘶嘶作响，喷出股股毒液。这厮果然有些道行——阴阳和合蟒！我知道这种怪蟒的利害，当年汉高祖斩蛇起义，杀死的正是此类妖物。我不敢轻敌，竦身闪到张凰的身后，凝神对敌。张凰见牛头突然变了形象，竟然傻了。却也难怪，谁能料到牛头竟有如此本事？饶是我知道一些他的前世，也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何况我还没将实情全都告诉张凰，他能不傻么？正慌乱间，牛头已经盘身功来！危难之处显身手，好一个芙蓉尼！只见她呼啦啦一旋身子，众人全都尘土般滚到一边。那芙蓉尼突然将身型变成了一个“S”，双眼迷迷瞪瞪瞟向牛头。一时间整个营盘“哗”地亮了，像是突然打了一百个闪电，我正感觉眼睛不支，忽听得耳边众人笑声渐起。使劲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原来牛头的鳞片裤子已经被闪电渐渐溶化了，两根白生生的大腿赫然露出。
“啊！露阴癖呀！快去叫警察！他把裤子脱啦——下流啊！”丐帮女帮众们纷纷用手半遮住眼睛，不舍弃，又从指缝间偷偷窥视。听到大家在议论他的胯下之物，牛头顿时颓然如泄气的皮球，娃娃鱼般扭动着腰肢软倒在地上，口中呻吟阵阵，再也无力起身。再看那芙蓉尼，白光中收了身型，嘤咛一声钻进了张凰的怀中。我疾步上前，一把揪起牛头，朗声道：“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胜负已定，你是打算归顺我们阳谷革命军呢，还是打算拒不投降？”此时的牛头已经变回了本相，颓然叫道：“事已至此，任凭将军发落。”
我昂首叫道：“你已是败军之将，先滚到一旁，”转身冲芙蓉施了一礼，“小可谢过大师。”
芙蓉尼不理我，瞥一眼张凰，道：“相公，你何时跟我走？”
张凰淡然一笑：“你完成任务了，可以先走，我还想辅佐西门兄再创一番事业。”
芙蓉尼幽幽地瞟了一眼张凰，把脚一跺，头也不回，嗖地没入暮色。
看着她渐渐变小的背影，我的心一阵抽搐，暗暗祈祷，希望将来还能再与她见面。
大体了解了牛头的情况，我拉他进中军帐坐好，问道：“你决定以后跟洒家混了？”
牛头点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辞了帮主之位，跟随大王闯荡江湖去吧。”
张凰道：“帮主之位不必辞，你带领帮众随我们去征讨比干丞相。”
当夜，我与张凰秉烛夜谈，从如何收服阳谷县到怎样进军隋朝首都长安，乃至夺取政权以后如何造福人民，再如何扩疆拓土，都做了详细的设想。张凰对推翻隋政府的黑暗统治充满了信心，他说，我自从立志归隐江湖，就有了辅佐高士做一番成就的梦想，没想到在我五十余岁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机会，我断定，咱们只要以阳谷县为根据地，然后逐步往外扩展，就一定能在不久的将来攻克长安城，将皇帝老儿从金銮殿上拉将下来，取而带之。
第二天，我们刚刚步出中军帐，就有小卒奉上了当天的《阳谷日报》。日报第二版的“社会热点”栏目发了一条通讯：大胆狂徒黄秋生胆敢欺压百姓，天怒人怨；正义使者张灶王愤然出手弹压，造福百姓。一旁还配发了隋朝著名画家展子虔为这次大战所画的速写。小卒报说，此新闻和图片一经刊发，立刻在阳谷县城内外引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讨论。参与讨论的群众百分之百地认为比干丞相这次要麻烦了，连张灶王这样的人都敢惹，必定惹来杀身之祸。整个县城人心惶惶，有不少精明人家，提早就在锅灶前挂了灶王下凡年画，以示恭敬。
赏了小卒，我对张凰笑道：“人心所向啊，此一战基本胜利了一半。”
张凰颔首道：“这也是舆论导向帮了咱们的忙，将来一定要占领文化宣传这个阵地。”
说着话，牛头已经把队伍排好了，战旗之上赫然写着“阳谷革命军”，猎猎飘扬。
我让敢死队在后面督阵，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奔阳谷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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