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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火柴


  怎么办!大家在炕上找……啊!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炕席底下找到两根火柴。可没有火柴盒,还是划不着!白正杨找来了一把干燥的铁锨,把这铁锨当作火柴盒。一划,不行。转转再划,又失败了。再转转方向再划,还是没有划着。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大家目不转睛的瞅着白正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其他人早已准备好了一堆柴火,油灯也已放在面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四方的火柴杆已经转了三面了,只剩下最后的一面。嚓!唉!完了,这根火柴的使命彻底完成了。

  还有一根火柴。白正杨拿着火柴,对着铁锨仔细的重新找好角度,这是唯一的一根火柴了……嚓!哈!着了。大家欢欣鼓舞,赶紧,先把灯点上。又引燃了地上的柴火,把柴火放到灶里,开始做饭。然后大家纷纷卷上烟吸了起来。

  我们的小油灯,很小。它就是用一个小药瓶做的,最多能装二两柴油。我们的油灯真大,真伟大。区区二两柴油,居然燃烧了许多天。靠着这小小的长明灯,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又坚持了十多天。

  终于有一天,灯油耗尽了,希望也随之逝去。提前做好的一大锅米饭吃光了,天还是没有晴的迹象。

  回村!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大家商量好,明天一早,无论雨是下还是停,留下俩人在这里看行李,其他人全体回村。我们当即确定下留守的人员,只等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的起来了。没有早饭,连口热水也没有。走十几里山路,谈何容易。况且在雨天湿滑的路上,就更是不容易。但雨天也有雨天的好处,它督促你只能前进,不能停止。

  早上,雨下的小了。除了留守的两个人外,其他的人都集合起来,将房间的门关好,找了一块石头挡住了门,把留守的两个人关在了屋里。屋里有我们的粮食和行李,以及我们干活的工具,万一有野兽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然后,就像是要参加什么重大的活动似的、严肃的、一本正经的向着十八里地远的我们的村庄出发了。

  开始,我们还说说笑笑的一路走着,时而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由于没有火柴,所以连抽烟都成了奢望。刚刚下过雨的路面上都是泥,而在草地上走又到处都是水。走起来很是吃力。大家走走停停,走到没有泥水的地方,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雨时停时下,下的不大。我们几个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直到将近正午时分方才到达村子的东北角。

  村子东北角住着赶大车的刘老板。因为他也是汉族人,所以平时跟我们知青的来往比较密切。我们当然不会放弃这解烟瘾的机会,不需要商量,就一呼儿涌进了刘老板的家。好在他家不养狗,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入他家。

  刘老板因为下雨不能出车正好也在家。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刘老板就吩咐老伴去做饭了。我们也不客气,纷纷爬上炕,围着烟笸箩卷起烟来。大家几天没吃饭了,同时也是几天没抽烟了。刘老板为我们倒上砖茶,大家也没人理会,一门心思只想抽烟。

  刘大娘的饭做好了,大家也都不想吃了。由于饥饿过度,在吸了许多烟味很冲的烟叶后,胃里很不好受。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倒是砖茶成了大家的最爱,不吃饭,大家纷纷的喝起茶来。

  刘老板走过来问我们为什么不吃饭,大家七嘴八舌的讲解了事情的由来。刘老板说:“不想吃就先休息一会儿,想睡觉就先睡一会儿。到这儿就算到家了。”

  大家也没客气,都和衣倒下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了。估计大约3、4点钟的样子吧。赶紧喊醒大家,准备出发。刘老板劝我们吃点饭,大家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喝了一通茶,又抽了一支烟以后,我们出发了。临走前找刘老板要火柴,他家也不多,只能把正在使用的半盒火柴给了我们。

  这次,我们一口气走到了大队部。队长书记见到我们,十分奇怪,“你们不是在十站吗?怎么大雨天的跑来了?”

  我们已经断粮了,好几天没吃饭了。你们知道吗!”我们七嘴八舌的向书记吵着。

  “你们不是在十站吗?不对呀!十站的粮食很足啊!十站最多时有三十多人,所以粮食储备量很大,不会断粮啊。”书记赶紧陪着笑脸解释。

  “不是没有粮食了,是没有火柴了。”我们也解释道。

  “什么?没有火柴了?”

  “是啊!没火柴就做不了饭,也点不了灯、抽不了烟了。”

  “马上把道脑找来,问问他供销社里还有没有火柴?”书记向门外一个老乡喊道。道脑是供销社的售货员。

  道脑来了,带来了两个字“没有。”供销社也没有火柴。他将自己手里的那盒火柴送给了我们。

  书记不抽烟,所以他身上没有火柴。不然,也会被我们“缴获”的。

  但仅仅这一盒半火柴够我们使几天?大家只好决定今天不回去了,在村里住一天,以便多搞几盒。大家还商议了“作战计划”:今晚就去女宿舍;争取搞到几盒。以前供销社卖火柴是按人口卖,在供销社里有火柴的时候一个人可以买五盒。老百姓一户可以买十盒。女生都不抽烟,火柴对她们用处不大,只是点灯做饭用。而做这些事大家只要一根就足够了。所以,估计她们手里会有剩余。事实证明,我们的估计是正确的。当晚,在吃晚饭时,我们就成功的搞到了五盒火柴。这样,基本上可以每人一盒了。

  回到我们的集体户,休息了一天。晚饭之前,于树突然从包上回来了。哎呀,他怎么这么瘦了呀,又黑又瘦。

  当我们问起他又黑又瘦的原因时,他说,他们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粮食吃了。他说,因为雨大,上游河水涨的太猛,送粮食的大车过不去,所以,他们已经断粮十多天了。

  “你们可以吃肉啊。你们不是还有一千多只羊了吗?”大家问他。

  “你们可以试试,光吃肉没有粮食行不行?没有肉吃时,想着有肉的时候就吃个够,真让你一天到晚光吃肉,你真就不行了。谁不信就试试。”

  “一点儿粮食也没有了吗?”

  “有啊!就是喂狗的苞米碴子。”于树说。

  “那你们可以吃苞米碴子呀?”

  “人吃的苞米碴子跟喂狗的狗食不一样。人吃的是去了皮,又去了玉米那个嘴的。是纯粮食。狗吃的玉米碴子里面嘛都有,里边有皮子、面子,嘛都有。吃时得得好好洗,洗好几遍。苞米碴子可难煮了,没个三、四小时,甭想煮烂。我们那几天就是拿这个充饥了。”于树卷了一支烟,点上,继续说。“前几天,我们游牧到了中蒙边境,中国的边防站里有一个天津兵。我觉着天津人怎么也有点面子吧,就去找他了。”

  我们大家就像听小说一样静静的听于树在那里讲他的故事。时不时的卷上一支烟抽着。没有人插嘴,生怕漏掉一句话。

  “找到那个天津兵,跟他一说,还行,他答应了。其实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不过他说,他们部队是全供给制,我们可以在他们那儿吃,但是不能拿走。”

  大伙一听都急了,“不能拿,那不是白说了吗?也行,你们就在哪儿多住几天呗。”

  “是啊,我们也没办法,只好这么办了。结果我们在那住了三天,可怎么也得走啊!我提前就跟他说了,临走时他给我们烙了一口袋饼,我给了他们半只羊。”

  “你真抠,还不给他一整只。”

  “他要是让我拿走半袋面,我给他两只羊都行。谁让他们这么财迷呢!也许他们那些人当兵这么多年也没这几天吃的羊肉多。”

  “你给他们半只羊,他们满意吗?”

  “满意,他们高兴的不得了。当兵的,平常上哪儿吃这么多的羊肉去。”

  “那个天津哥们呢?他也没说嘛?”大伙儿七嘴八舌的问。

  “他能说嘛!我这次给他长了脸,他可牛了。‘看我们天津哥们,办事多够意思!’那帮当兵的吃着羊肉了,见到实惠了,也不得不佩服咱天津人办事漂亮。”于树停了一下,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当时我觉着要是给他们再少就太不合适了,要不,我也许就只给他们一个羊腿。”

  “你们要是能在那常住多好,就不会挨饿了。”

  “不行啊!游牧、游牧,就得游啊。以后你们一跟包就知道了,总得搬包。越下雨越搬包。那回我们住了三天,再不搬包套包大都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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