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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探亲路


  大石寨到了。马车回去了。我们来到火车站,买好车票后在外边等火车。等车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天津知青。因为快到年底了,大家都要回家过年。

  我们买好票,在车站外边等车,遇到了一个在大石寨本地下乡的天津知青。他主动过来跟我们搭讪:“你们是天津的吧?我一看就像。”

  “哦?你也是天津的?你在哪儿下乡?”我们问他。

  “我就在这儿,大石寨公社。”

  “这里是农区吧?”

  “是。你们呢?”

  “我们是牧区,乌兰毛都。”我们感到我们是牧区的很自豪。

  “你们打算买票吗?”他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不买票?我们都买完了。”

  “你们还买票了?哪有钱哪,队里不分红。你们让家里寄钱买的?”他显得十分委屈的样子。

  “我们分红了。”我们更加自豪了。

  “你们还分红了?”他脸上露出吃惊的样子,好像听到的是天方夜谭。

  “反正我不买票,我没钱。”

  “那行吗?”

  “不知道。前几天,我们队有一个人——也是咱天津的知青——回家过年,临走前,偷了社员家里的一只小猪羔,跑到车站这卖了。卖了15块钱——这还不够车票钱呢。结果,他没打票就上车了。现在早就到家了。也不知他一路上怎么样。”

  “不行,我们不敢。叫人逮着怎么办?我们都买好票了。”

  火车来了,我们上车了,与那个人也就分手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没买票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会不会被检票员查到?管他呢!

  我俩登上了去往白城的火车。火车上人非常多,多数是回家过年的。到了白城,我们还要换乘去天津方向的车,在白城可以休息两个多小时。

  开往天津方向的火车上依旧是人满为患。挤上车之后勉强找到了两个座位。安排好我们的行李,不久,车就开了。车上人太多了,几乎没有移动的空间,上厕所都需要踩着椅背才能过去。

  艰苦的熬到了沈阳,我们下车了。我们到售票处把车票签了字,是七个多小时以后的车。利用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还可以顺便游览一下沈阳这座东北最大的重工业城市。我们把行李存在了车站的行李寄存处,在街上吃了点东西,就向着沈阳的清北陵出发了。北陵离沈阳市区很远,公共汽车开了很长时间才到。

  没有人搞旅游开发,诺大的北陵到处空荡荡的。在里面游玩的人大都是我们这样的外地人,想打听点什么也不容易。好容易碰到一个沈阳人,问问这里为什么这么空旷?得到的回答是:北陵,就是清朝的坟地。坟地还要什么样?哪里的坟地不是空荡荡的?问他这里有什么旅游景点、有没有卖东西的?结果他的回答是不清楚!对回家的渴望让我俩不想在沈阳耽误的时间太久,草草的在北陵浏览了一圈,我们就向回返了。在北陵公园的门口,见到有照相的,我俩匆匆的照了一张照片,算是到过北陵的留念吧。

  又一次回到火车上,火车继续向南开。人还是很多,车上拥挤不堪。好在我们有座位。座位对面的一个男人似乎对路途很熟悉,一路上不停的向我们介绍沿途的景点。他对我们说,前边不远就是山海关了,山海关城楼距车站非常近,走着去也只用几分钟的时间。我俩心动了:能不能去那照张相?时间来得及吗?他告诉我们,山海关是大站,火车在那儿要停车15分钟,只要抓紧时间,完全来得及。

  山海关到了,我们决定闯一下试试。火车还没停,我们就挤到车门口等着了。火车停下来了,乘务员刚一打开车门,我俩就一起冲出车厢,向出站口跑去。在出站口,问了一下去城楼的路,得知的确不远;也确定了火车的确是要停15分钟。我们说了声谢谢,就一路狂奔起来。

  空荡荡的山海关城楼上根本见不到人影。我俩跑上城楼又下来找照相的。我俩慌慌张张的催他赶紧照,他得知我们是火车上的旅客时,笑着告诉我们,没问题,时间来得及。然后领着我们在城楼上下选景,我们心里着急,催着他快照。照好了照片,还要缴费、填写地址。一切搞定,我俩一路小跑、匆匆忙忙的赶回车站。还好,火车没开,还在车站上等着我们呢!

  我们刚上车,火车就开了。我们挤回原来的座位,见到那位中年人还坐在那里。我们讨回了我们原先的座位,又坐了下来。

  终于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天津。下了火车,还要坐公共汽车。我俩的家不在一个地方,需要乘坐不同的汽车。我要坐的是6路无轨电车。

  车来了,天津的无轨电车都是有着三排轮子的很长的车。我上了车。车上人很多,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站在那里,把我的提包放在地上。提包很重,里面光是粮食就有四五十斤。我用手扶着车顶上的横杆,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这一路上,火车上人那么多,根本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我实在是有些困了。

  车一巅,我睁开了眼睛。啊!人怎么这么少了?我根本没有抬头,就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的一个空座位上坐下了。把提包放在我的面前,趴在前边的椅子背上睡着了。心里想着怕坐过站,睡不踏实,时刻要听着售票员喊站的声音。在我要去的那一站的前一站到了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奇怪,怎么车上没有人了?看看我的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我一个。我抬起了头,向车前方看去——哇!人都在前半部分呢!挤得满满的。为什么呢?为什么后边有这么多空座位不坐,偏偏在前边挤呢?

  没容我多想,车到站了。我提起提包走下车。

  回到家里,妈妈没让我进屋。让我先放下行李,再把那件黑色大皮袄脱下,摘下皮帽子。然后拿出了一身干净内衣,对我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知你哪天回来。去,拿着衣服,先去洗澡。把这几件都换上。千万别给我带回来虱子。”

  去浴池洗了澡回来,妈妈已经做好了饭。吃过饭,我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大觉。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邻居家的小女孩来我家玩。嘴里喊着:“奶奶,奶奶,你们家怎么羊肉铺子味?”

  我刚刚看到,我的那件大皮袄就挂在门口的晾衣绳上。应该是我的皮袄有味!母亲笑着对那小姑娘说:“啊!大哥哥刚回来,是他的皮袄有味。”

  我忽然大彻大悟。原来无轨电车上的那些人是被我的气味熏跑的,他们为了躲我,没有办法,只好都挤到车前部去了。但我怎么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味儿?难道是我的身体也都是那种羊羶味儿了?

  终于又回到了家乡。过了一会儿,妈妈招呼我吃晚饭。饭后,父亲拿出香烟,抽出一支自己点上。然后把烟盒推给我,嘴里说着:“学会抽烟了吧?会就抽吧。”我不好意思的拿了一支,自己点上。

  当我把分红的钱交到妈妈手里的时候,我的心里无比的自豪。看着妈妈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那钱时的表情,妈妈的激动,使我十分欣慰。父母为我们辛苦劳作了一辈子,我终于可以回报二老了。我还给爸爸带来了黄油,僧格仁钦说黄油可以暖胃,希望爸爸吃了这黄油不再胃疼。

  晚上,我去了几户邻居家里串串门,告知大家我已经回来的消息,也谢谢邻居们这一年来对我家的关照。邻居们见我回来也十分高兴,还拿出好烟招待我。嫣然把我当做了尊贵的客人。

  同学兼邻居的曹二狗已经去了河北省农村插队了,前几天也回来了。国华去了黑龙江,好像是个农场,现在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就与先期回来的同学们进行了联络。我与他们凑在一起互相串门,也凑到一起去其他同学家串门,然后我们再邀上他一起去另外的同学家串门。串来串去,人越来越多。

  第一次到大哥家。见他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但留下了永久的伤疤。大哥的母亲说话十分风趣,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说:“我儿子走时全须全尾,现在成了单条虎了。”

  同时,我也必须到亲朋好友家里串串门,看望一下一年没见面的亲友。我还专程去看望了我那结婚不足一年的舅舅和尚未谋面的舅母,以及我那高龄的姥姥,第一次用我自己的钱为姥姥买了糕点,感到特别自豪。姥姥也非常高兴。

  闲暇时,我与去了农区巴来格歹公社插队的一个同学郑洪武一起去起士林餐厅吃西餐。在天津,我知道的对公众开放的西餐厅仅有两家,一家是起士林,另外一家是和平餐厅。这一次我俩在起士林吃了一顿西餐,那是我第一次吃西餐,我俩一共花了将近5块钱。饭后,我与郑洪武订了一个口头“协议”:今后每年的春节期间,我们俩都要共同吃一次西餐。俩人轮流买单。在我们的协议中还规定了消费标准就以这次的5块钱为标准,包括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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