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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去接羔站


  回村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这热炕真舒服,暖暖呼呼的睡了一个好觉。但我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过去:闫长福和陈爱康至今没回来,他们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床后发现柯华的左耳朵起了两个大大的水泡,分别在耳垂的两面。那水泡好大,大家都吓坏了。赶紧张罗着去找医生。我们村里那两位蒙古族医生,虽然医术不怎么高,但终归是医生,不会什么病都看不了吧。

  见到医生,我们大家七嘴八舌的讲了一下柯华把耳朵冻了的事情。医生指责我们不该只顾他的右耳朵而不管他的左耳朵,虽然他的左耳冻得比较轻。柯华也一直在自责是他自己疏忽了。但伤还是要治的。可这俩医生什么药也没有,几乎是无能为力。只是嘱咐我们千万不要把那水泡弄破,否则会感染。

  看大夫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位村民。他们给我们出主意说是可以在那水泡上抹煤油。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办法,可又是唯一的办法,也只好试试看了。

  下午,我们去了村支书那里,告知他我们回来了,请他为我们安排工作。顺便又说了说闫长福与陈爱康的事情,希望书记能安排人去了解一下。我也顺便提出了我希望去包上工作的要求,书记一一点头答应了。

  几天以后,书记告诉我安排我去四站参加接羔的工作。接受了任务,我便开始做准备。这里的天气还很冷,我的御寒的衣物只有我自己的被褥,以及去年发的皮袄、皮帽子,还有一条马裤式样的棉裤。

  一架马车把我送到了四站。车老板是马连根。我问马连根有多远,马连根说有十几里地。村子到十站就有十八里,这里比十站远了至少四、五里路。“从我们村到十站有多远?”我问马连根。

  “也就七、八里地吧。”他轻描淡写的说。

  “不会吧?”我心里充满着疑惑,但我没有再说什么。

  接羔站里只有一铺刀把形状的炕,此时已经住上了三个女人,其中有一位还带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包里住着三个男人,他们中有两个属于包上放羊的,一个属于接羔站的人。我来这里也是属于接羔站的人。

  进到包里看,原来这里还有我认识的人。那个接羔站的老头是个汉族人、老光棍,就是原来住在单身宿舍里的老聂头。老聂头一见到我,就急忙为我与大家相互做了介绍。

  套包大是一个约有50岁左右的看起来很憨厚的人,名叫哈斯木。在他旁边的看起来不到30岁的人是他的伙伴,叫确照日。确照日的汉话很好,他自己说他是高中生,不清楚他高中毕业没毕业。我们这些可怜的“知识青年”,其实学历还没有一个蒙古牧民学历高。套包大哈斯木的汉话实在不怎么样,听上去很难懂。

  老聂头见我准备往包里搬行李,就对我说:“你这铺盖不行,你还是到屋里睡去吧。”

  哈斯木也看了看我的被褥说:“你的行李、不行,下晚儿的、冷!你的、没有毡子?皮被?”

  我摇摇头:“没有,皮被和毡子我都没有。我只有这件皮袄。”

  “这真不行。你还是到屋里去吧!”老聂头也继续劝我。

  “我去屋里看过,屋里都是女的,我怎么住呀?”

  “就跟她们睡一块儿啊!我告诉你说,是人他成不了鬼,是鬼也成不了人。”老聂头说的慷慨激昂。“你在家就没跟女的在一炕上睡过?”

  “没有,我家男女都是分开住的。”

  “那你家冬天得烧多少铺炕?那得多少柴火呀?”老聂头咄咄逼人的继续说。

  “我们家没有炕。”

  “那你们睡哪?”

  “我们睡的是床。”

  “床?床就不用烧火了?不烧火冬天不冷?”老聂头对自己的无知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在旁边一直没做声的确照日这时笑着插嘴说:“人家城里人都睡床,床是木头的,不能烧火。”不知老聂头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我注意到确照日跟他说话时用的汉语,可见老聂头的蒙语也不怎么样。

  确照日转过身来对我说:“这里的条件就这样,现在还好多了,到配种的时候,两男两女就睡那一铺炕。有时候,白天给羊配种,晚上就给人配种了。你就得入乡随俗,走哪说哪。”

  “可是我的确不习惯跟女人睡在一个炕上。何况都是不认识的女人,还有两个大姑娘。”我无奈了,近乎求饶似的对确照日说。

  “那就只好我去屋里睡了。”老聂头接过话头无奈的对我说。

  “那我就谢谢您了。”我赶紧趁热打铁。

  “这样吧,把我这件皮袄给你留下。晚上盖在身上不也暖和点嘛。我这还有几张羊皮,都留给你。铺地上。你那棉褥子不挡戗。皮袄白天我穿,晚上你盖。羊皮是包里的,就留在这儿吧。”我这次真的感动了,连说几声谢谢。老聂头潇洒的说了声“甭谢了!”就把自己的行李捆好搬到屋里去了。

  我没有跟老聂头去屋里。老聂头怎么睡、睡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也无需知道。我把我的行李打开,铺在了老聂头原来的铺位上——其实就是地上。

  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本来我就有“择席”的毛病,又从集体户的热炕换到了这里冰冷的地上,就更睡不着了。看看他们,下面铺的有羊皮,还有几层羊毛毡子,上面是皮褥子。盖的是皮被,上边还有皮袄。

  好在现在我身上多了一件皮袄,身子下面又有了几张羊皮,好了许多。包里面生着炉子,我们三个人围了一圈。身体靠近炉子的一侧在炉火旺时烤的非常舒服,而身子的另一边却冻得受不了。入夜熄灯以前,确照日向炉子里放了一个没有干透的树根,说是可以烧的时间长一些。但是温度一下子就低了许多,包里更冷了。

  辗转反侧,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了。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套包之夜。

  忽听有人叫我,我睁开眼睛。天已然亮了。现在是几点?没人告诉我。大家都没有手表。哈斯木在叫我起床(权且称之为床吧)。炉火已经烧旺,炉子上烧着一锅热水。包里暖烘烘的。但“床”上还是冷冰冰的,因为炉子比“床”要高出许多。包里的上半部分是热的,而在靠近地面处还是凉的。

  确照日对我说:“先洗洗脸吧,一会儿我们去吃饭。”我拿出牙膏牙刷刷了牙。又拿来我的有着第一次党代会南湖纪念船图案的脸盆,倒了一些热水,洗过了脸。

  确照日见我洗漱完毕,问了我一句“好了?”然后对哈斯木说了一句蒙语,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哈斯木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套包。跟着,确照日也出去了。我也随着他们走出来,见他们向接羔站走去。我也随着走向接羔站。

  从包里一出来,感觉外边有些凉飕飕的,不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不会是又生了虱子吧?回家这一趟,终于消灭了身上的虱子,刚刚在包里住了一宿,就又生了虱子?这么快吗?

  心中疑惑,却无处倾诉,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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