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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节 选调


  去接羔站还得过几天。天气还很冷,大家都在屋里呆着,谁也不愿出去。同学们几乎都从天津回来了,只有少数几个人没回来。

  我暂时无所事事。在村里遇见了树根,自然而然的便提起了我的Star。“它已经死了,你还不知道?”树根说。

  “它被人打死了。”树根接着说。果然如此,我的小Star果然死于非命。

  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但我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对着树根大声嚷道:“为什么?为什么?是谁打死了它?”

  现在问是谁打死它已经毫无意义了,明知是这样,可我还是问了。树根见我发火了,有些害怕,懦懦的说:“去年冬天,我们的包在下边(南边)农业社的谷子地边上。羊群正在地里啃茬子,你的小狗来了就冲向羊群,把羊群惊得乱跑。”

  “那你呢?你那时在哪里?在干什么?”我依然怒不可遏的大声喊道。

  “那时我在包里呢,我不知道它跑出去。”树根还是那么怯怯懦懦的。

  “然后呢?你继续说。”我大声命令着。

  “兰索气坏了,骑上马,拿套马杆子把你那小狗套上就拖着走。等他把狗拖回包,那小狗早就断气了。这事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信你问兰索去。”

  见树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的心就软了。况且责任又不在他。我自己知道Star的毛病,深知早晚有这么一天。只得在心里默默地为它祷告,愿它来世再做狗万不可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树根的样子,让我深感刚才的态度过于鲁莽了。我拿出烟荷包和卷烟纸,拉着树根的手,非让他卷上一支烟。树根见我态度转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们都卷了一支烟,抽着烟分手了。

  一天下午,听到村口的狗在大声叫,出去看看,见是文甫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来,他肩上背着一个挎包,手里提着一根棍子,裤子撕破了一个大口子,像是很狼狈的样子,正在那里躲避狗的追咬。我们大家赶紧迎了出去。

  狗这东西,你越是怕它,它越咬你。他要是打它,它咬得更凶。见到我们许多人的到来反倒老实了,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窝里去了。

  文甫自去年夏天不辞而别,至今才露面。春节期间我们回家也没见到他。我们到他家去,他母亲说他去山东老家了。

  文甫来到集体户,并没有向我们解释他带给我们的种种疑问,只是坐下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就站起来,嘴里说了一句:“我去大队部一趟。”就自顾自的提着他的包走了。

  我们不知他是要干什么,柯华说了一句:“不行,我得去看看。”就跟出去了。我也随着柯华出去了。

  远远地见到文甫走进了大队部,我们俩也向大队部走去。我们走到队部门口,听到里面似乎在争论什么。我们担心文甫出什么事,也走进队部。一眼看到包玉龙坐在桌前,文甫的手伸在包里,像是在掏什么东西。东西掏出来了,是一把菜刀。

  只见文甫把拿把菜刀举起来,用力的向桌上砍去。菜刀的一个角深深地扎在了桌上,刀把向上颤微微的立在桌上。文甫的嘴里恶狠狠的说道:“今天,事情要是办不好就不一定谁倒霉了。听明白了吗?包玉龙,赶紧办!我急眼不一定砍谁。”

  包玉龙陪着笑脸说:“你先别着急,办,一定给你办。你先把菜刀收起来。”

  文甫没有收回菜刀,继续恶狠狠的下命令:“快!现在就办!不办我就先宰了你!”

  我见包玉龙的脸都白了,笑容也消失了,头上冒出了冷汗。赶紧打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一边递给文甫一边说:“给你这个,行吧?这就是一口人的,你拿走吧。”

  文甫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收起来。拔起桌上的菜刀,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说:“**妈的,非得动菜刀你们才老实。比K的,没一个够揍的。”他气哼哼的拔出菜刀,放入包里。

  一转身见到了我俩,就对我俩说:“这些王八蛋,没他妈一个是人揍的。走,咱回去再说。”

  回到集体户,文甫对我们说:“我正在办病退,户口给我了,他妈的粮食关系不给我,说我的粮食关系没有了。我急了,这才找他们要粮食关系来了。”

  我去年一年都在包上,不知道文甫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他办病退的事。干脆说,我至今还不知道什么叫病退。我就问他:“什么叫病退啊?”

  文甫告诉我:“上级有文件,知识青年身体有病的,可以退回去。”

  “退哪儿去?”我问。

  “哪儿来的退哪儿啊!咱是天津来的,就退回天津呗。”

  “那这手续怎么办?”

  “先得去市里医院开诊断证明,然后交到街道知青办,知青办批下来,还要去指定医院复查。麻烦极啦!”

  我忽然想起,文甫的父亲是市里一个大医院的大夫,他办这事有方便条件。我们没路子,上哪儿开诊断注明去?

  文甫第二天就走了,依旧是来时的那身装扮,背着背包,提着根木棍。他走以后,我们大家讨论了好多天,讨论的结果是我们都没路子,办不了。那么,我们就安心呆在这里吧。

  想安心呆在这里,却有人偏偏不让你呆在这里。黄德旦来了,一进门就大呼“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还有好消息?”我们对他都没有好印象,说话也没好听的。

  他没有理会我们的不礼貌,自顾自的说:“真的,乌兰浩特柴油机厂要招一大批知识青年。咱们队里都给你们报了名了。”他得意洋洋的等待我们的欢呼、我们的感谢,但他失望了。

  “谁给你权利让你给我们报名了?报不报名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凭嘛包办代替?”他等来的是我们的不满和质问。

  “报名表我都给你们拿来了,你们快填表吧!”黄德旦没有理会我们的不满,仍旧兴致勃勃的说着。然后,把一沓表格放到了炕上。

  我们大家都伸手拿了表格来看,是柴油机厂的招工报名表,表上密密麻麻一项一项需要填写的东西真不少,所有的个人信息表上都要求填写。

  我还在犹豫,一边仔细地审阅着那表格,一边听着黄德旦喋喋不休:“知道吗?柴油机厂可是乌兰浩特市里除了钢铁厂以外最大的国营企业了。他们原先是个军工企业,现在改生产柴油机了。要不然,你们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这次的名额多,你们所有的男生都可以报名。”

  同学们有的在犹豫,有的拿出笔来准备填写了。有人在问:“女的呢?女的要吗?”

  “女的不要。人家是重工业企业,女的本来用的就少,这次暂时不要女的。”黄德旦如是说。

  也许是看到有人已经准备填表了,黄德旦放心了。“我走了。过两天,队里会派车专门送你们走,把你们的行李啥的都收拾一下,都一起带走。”

  黄德旦走了,集体户里热闹起来。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兴奋,有人犹豫,有人困惑。兴奋的人马上就打点行李,做好出发的准备。

  我属于犹豫的,到底走还是不走?我看的出来,犹豫的人似乎只有我一个,几乎没有其他人跟我一样没有丝毫的动作。困惑的人在一旁沉思,有些人甚至躺在炕上,不说也不动。

  第二天,几乎所有的人似乎都做出了走的决定,大家都动起来了,都在收拾行李。黄德旦派人送来了许多草绳,告诉我们说,箱子要用草绳捆好,需要在火车站托运到乌兰浩特。

  许多人把箱子捆好了,只等着出发的那一刻。见到大家都在动手,我也随着大家一起把箱子捆好。在村子里的所有男生都把那张表填好了,大家填写得都极为仔细。因为我一直在犹豫,所以一直也没有填写那张表。

  第二天傍晚,黄德旦来了。他来看看我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见我们基本上已经准备完毕,就通知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没有欢送我们的仪式,黄德旦派来了几个老乡帮我们把行李装上两辆马车。我的报名表还没有填,匆忙中,我只写上了我的名字,其他什么也没写,就在黄德旦的催促下坐上马车,挥手匆匆告别了沙仁台。

  马车走特门,奔西口。一路上,上山时车老板还是要我们下车步行。在我的坚决反对下,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车上。

  在西口火车站,大家把行李办了托运。大家都把行李托运到乌兰浩特,唯有我,偷偷的把箱子托运回天津了。现在我只有随身的一个手提包和一个行李卷。

  跟所有人相比,我几乎是空着身子走进柴油机厂。但在大家看来,唯有我身边还有一个手提包和行李卷,大家都只带了一个小挎包。我对谁也没有说为什么,我的心思没人知道。马车把我们送到西口就与我们告别返回村了。

  在乌兰浩特下车以后,我们步行来到柴油机厂。手里拿着我们的报名表,厂里来人把我们领到一所平房的几间屋子,他告诉我们:“这就是你们的宿舍。四个人一屋。明天,你们先在厂里劳动。过几天等你们政审完了再正式给你们分配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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