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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无奈回津


  从那天起,我每天就在知青办与柴油机厂之间往返,直到有一天,我听说大学开始恢复招生了。我渴望有一天能够走进大学的校门。我在知青办详细打听这件事,问我可不可以报名。人家问我,你现在连个单位都没有,你怎么报名呢?

  是啊,我在哪个单位报名呢?我开始为我当初的莽撞后悔了。我开始在厂里打听这些事,我打探到的是厂里对于报名参加高考的人需要有一个推荐程序,必须得到厂里推荐的人才能够报名。这样的结果使我的心里稍微得到一点儿安慰。正当我犹豫是不是回到沙仁台去报名的时候,得知考试已经开始了。

  我只得踏踏实实的在柴油机厂呆了下去,厂里领导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找过他们,我们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服软。我每天还是往返在知青办与柴油机厂之间。

  忽然有一天,沙仁台的几个女生到柴油机厂来了。一见面,金香就埋怨我为什么不回村。我对她的话感到奇怪,我回村有什么事吗?金香说她是来参加今年的高考,但是成绩太差,没被录取。她埋怨我没有回村里给她辅导一下。

  “我能给你辅导什么?”我问她。

  “你就给我讲讲代数就行。讲讲数学公式。数学一共有多少个公式?”她是那样认真的问我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数学的公式?我也不知有多少。”

  “怎么呢?我不信。”金香对我的话持怀疑态度。

  “真的。数学公式有成千上万,我哪里会都知道呢?”

  “是嘛!”金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但是又用怀疑的口气说:“不会吧?你瞎说,你糊弄我呢吧?”

  “没错,我不骗你。你知道数学的海洋有多大吗?我们学的只是代数、三角、几何那么一点点还都是初级的。其实数学远远不仅这一点儿东西,还有高等数学,有理论数学,有应用数学;还有纯数学,像数论就属于纯数学范畴。你想想,这么多东西得有多少公式,我怎么可能都知道呢?你呀,你也太高看我了,把我当神仙了。”

  她跟我谈起今年的高考,这是特殊时期以后的第一次高考,题目并不难,只有两张卷子,一张包含了数理化,另一张是政治和语文。我左右在厂里没事,就与她探讨那卷子的事。我问她手里可否有那两张卷子,她说有。我希望能够看一看那两张卷子,她告诉我,卷子在村里,在青年点。

  我在厂里的处境已经被金香看透了,在她回村之际,她让我跟她们一道回村,她可以顺便把那两张卷子拿给我看。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就答应了。

  回到村里,我刚刚进入男生住的屋子,金香就拿着那两张卷子来了。我仔细的看了看,感觉题目没有什么难的,数理化那张卷子我只有一道题不会。那道题是问牛粪热还是马粪热。我根本闹不明白,也猜不出这种题目是考察学生哪方面知识。

  数理化卷子的最后一道题是化学题,十分简单,只要求写下几个化学元素的原子序数、原子量、元素符号。只要知道一些化学知识的常识都能答对。我问金香:“这道题你答了吗?”

  金香回答的十分干脆:“我不会,没学过,我都不懂这是嘛玩意儿。”

  “这是化学啊!这是化学元素周期表的一部分。”

  “化学没学过,你说的这个我一点儿也不懂。”

  “我听说这次考试是开卷啊。允许带字典吗?”我问。

  “能带。”

  “你有吗?你带了吗?”

  “有。我也带了。但是字典里没有,我查了,查不出来。”金香信誓旦旦。

  “是吗?你把字典拿来,我教给你怎么找。”

  眨眼之间,金香把一本新华字典送到我的面前。我告诉她:“不用给我,你自己看就行。听着:你从字典的最后一页开始翻,见到正文就停。”

  金香按照我的吩咐翻看着字典,翻到最后一页,停下了,手指着问我:“这是嘛?”

  “这叫化学元素周期表。”我指着那卷子上的化学题:“你看,这道题是让你回答元素符号、原子序数和原子量。卷子上有例子,照着例子在字典上找答案就行了呗。”

  金香还没明白。满脸狐疑的看着我。我只好招呼她到我身边来,用手指着字典和卷子,把卷子上的例子指给她与字典上的元素周期表作对照,金香终于明白了。但嘴里仍然说着:“这玩意儿咱上学都没学过,根本就一点儿也不懂,考试哪会呀!你要是早点来,提前给我讲讲也好啊。都怨你。”

  “我要是在沙仁台,我就参加考试了。你说我能不想回来吗?阴错阳差啊!我也是很无奈。”我边说边在心里感慨:就这卷子,就这题,考90分应该没问题。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选调呢?一切都耽误了。

  我这里胡思乱想,她们哪里知道。纪文和严响仍然在村里劳动,村里的男生只有他们两个了。我没有工作的压力,就又在村里住了下来。

  看着女生们早出晚归,过着并不忙忙碌碌的生活,我的心里多少有一丝惆怅。我不知道我的将来会怎样,也不知这个社会将来会如何变化,但就眼前来看,失去这次高考的机会对我的终生可能都会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闲着没事,我读书,学习英语,也写一些自认为是诗的东西。我的情绪低到了极点,给家里写信时不免流露了出来。很快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他们告诉我,姐姐也已经选调到邯郸峰峰矿务局,在矿务局的一个建材厂做化验员。家里还告诉了我姐姐的新地址,让我给她写信。

  我当然要给姐姐写信。我按照姐姐的新地址写了一封信,祝贺她选调,也对她讲了我现在的处境,告诉她我马上要回到柴油机厂,也把柴油机厂的地址告诉了她。

  一晃,我在沙仁台已经呆了半个多月了。从我回来的那天起,黄德旦就很不高兴。恰在此时,白芳秀家中不知发生什么事情要她回家,找到队里领导,领导答应派车送她,我也可以搭便车。当然,在黄德旦眼里,我俩到底是谁搭谁的便车还说不定。

  我又对黄德旦进行了一番刁难之后,又一次被拖拉机拉到火车站,返回乌兰浩特。在乌兰浩特,跟家里的通信联系就方便多了。

  回到乌兰浩特,我又开始在知青办和柴油机厂之间往返奔波。知青办的人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总是以人员少为借口拖延。

  与姐姐的联系多了起来,心中的苦闷也向她倾诉。姐姐看出我心里的愁闷,建议我是不是回家住几天,缓解一下情绪。我果断的接受了姐姐的建议,乘上火车回家了。这一次火车上真清静,人不多,乘务员们的各项服务也好了许多。

  回家以后,听妈妈说,姐姐刚刚选调就交了男朋友,对方是邯郸本地人。我写信问姐姐此事,姐姐说,她们一起的几个女生都交了男朋友,不只是她一个。

  姐姐在信中还说大概过几天要回津,出差,为单位买一个叫做‘白金锅’的东西。我不知道这‘白金锅’是什么东西,姐姐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是她们化验室工作用的。

  几天之后,姐姐果然来了。不知她去哪里买的白金锅,买好之后,她就要返回邯郸了。在此期间,她对母亲说想带我去邯郸散散心,母亲同意了,只需我自己表态。

  我们姐俩一同乘上南下的火车,十几个小时以后就到邯郸市了。在这里,姐姐带着我上了一辆长途汽车。

  在路上,见一辆响着警笛的像是消防队的汽车飞驰而过。姐姐告诉我,这不是消防队的汽车,这是救护队的汽车。这里的煤矿,很容易发生事故,一旦发生事故,就需要救护队去抢救伤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姐姐告诉我;她工作的单位到了,我们该下车了。我起身向外走,边向车外看着,这里也是山区,但是山峦起伏并不大。走下车来,见这里虽说是山区,公路修得却很好,到处都是柏油马路,随着山的起伏忽上忽下通向远方。

  提着我俩的提包,随着姐姐向前走。姐姐不时地与人打着招呼,有时还向人家介绍我说,这是我弟弟,有些人走上前来跟我握手,有的人还拿出烟来。素不相识,还要陪着笑脸,说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不过从中可以看出姐姐在这里的人际关系还不错。

  来到她住的女宿舍,把东西放下。这是一个可以住四个人的房间,四个人都是化验室的化验员,有两个正在上班,我没有见到,姐姐把我向在屋里的这个同伴做了介绍,姐姐这个同伴长得很漂亮。姐姐没让我跟她多搭讪就把我带出了屋外。

  在外边,她一边带着我走一边说:“她叫李玉红,比我小点,大概跟你同岁,也是68届的。她搞的那个对象叫刘建国,他们俩搞对象,那刘建国老打她。她挨完打回来一点也不觉着栽面,有时脸上都打青了,你问她怎么回事,她就告诉你是刘建国打的,好像挨打是一美事似的。”

  姐姐把我带到了男宿舍,男宿舍是里外两间屋。姐姐走进里屋跟里屋的人说了些什么,很快从屋里出来几个人,又是握手又是递烟,客套了一番,姐姐为我们一一进行了介绍。在这里,我见到了那个刘建国。他长得很精神、粗壮,很有男子汉的气概,估计比我的年纪要大一些。

  这里的几个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裤线都是笔直的,我注意到他们坐下的时候都把膝盖尽可能伸直,似乎是为了保持裤线的顺直。这些人做的是这样的一致,好像经过统一的训练。我猜想这大概是这里男人们的一个默契,成为了一种习俗、一种习惯吧。

  姐姐与他们共同为我安排了床位,是在外间屋的一个床。姐姐拿来了被褥,为我铺好床,告诉我晚上就睡这里。又托付了那几位男人对我多加照顾,几个男人爽快的答应了。姐姐召唤我随她一同去食堂吃晚饭。随手从床上拿了几张旧报纸,我不知她干什么用,但也没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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