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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我的姐姐


  我给在柴油机厂的同学们写信,让他们抽空过问一下我的事情,也把知青办的地点告诉了他们。同学回信说,没有消息。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去过知青办了。假如他们对我漠不关心,既不会去知青办,也一定不会给我回信。

  天渐渐地凉了。姐姐来信了,说她搞了个对象,姓李,他们准备春节后就结婚。妈妈对姐姐非常不满意,我也感觉这样太仓促了,只有爸爸什么也不说。

  无论如何要给姐姐置办一点儿嫁妆啊。给她什么呢?我家原有的两口木箱,据爸爸说那是妈妈当年的嫁妆,妈妈说给两个女儿每人一个,姐姐下乡已经带走了一口,剩下的另一口是留给小妹妹的。

  我跟妈妈谈此事,妈妈叫我不要管。赌气似的说,什么也不给她。我不知妈妈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姐姐裸身出嫁,惹她伤心,总要让姐姐感到一些娘家的温暖才好。

  家里有一些爸爸从他工作的仓库里当做烧火柴买来的小木头块,有了给马家小弟做碗橱的经验,我决定就用这些东西做一个床头柜给姐姐当嫁妆。

  决定了以后,跟妈妈说了我的打算,妈妈只说了一句“随你便”,便不再说什么了。我认真的设计了床头柜的式样,还要考虑到手头可用的木料。

  小弟弟不知从哪里捡来几块瓷砖,边长大约有二十多厘米。我正愁床头柜的桌面没有材料做呢,这几块瓷砖让我茅塞顿开,我何不用这瓷砖来做床头柜的面呢?

  我想象着把四块瓷砖拼在一起,做成的床头柜是什么样子?姐姐会不会喜欢?当然,我也想象万一姐姐不喜欢,把脸向下一沉的样子……再扔出一句:不喜欢!那场面会让人十分尴尬。可是姐姐是那种自己怎么想嘴里就这么说的人,不会看你的脸色行事的。

  想象归想象,做还是要做的,因为根本没有其他木料可以用来做床头柜的面,只是在瓷砖的下面需要有东西托着它,可这一点是要真材实料的。瓷砖的四周还要有一圈边框,才能把瓷砖固定床头柜上,使它们成为一个整体。

  我仍旧采用了给马家小弟做碗橱时的方法,做了无数个‘燕尾榫’,大量的“木料”被我刨成了刨花。终于,床头柜有了雏形。妈妈当然又是高兴的不得了,连邻居陶阿姨也对我赞不绝口,我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给马家小弟做碗橱剩下的白膘还有少半瓶,被我几乎用光。‘小弟’拿来的木螺丝做床头柜用太大,不过好在这种小一些螺丝可以买到,况且只要八个就够了。

  姐姐来信说很快就要回家探亲了,我想赶在她回家之前把床头柜做好,就抓紧了工作进度,好在我马上就可以竣工了。

  床头柜终于做好了,妈妈自报奋勇的要给它刷油漆,我没同意。她老人家在外边要刷一整天油漆,在家里我哪能还让她干呢?油漆刷完了,晾干了。我把那四块瓷砖放好,一个床头柜完工了。大家都夸奖这床头柜漂亮、好看。

  姐姐回来了,我希望见到的茶壶她没买来,严格的说,她根本没去生产茶壶的那个厂。我猜想,她恐怕全身心的只顾自己结婚的事,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事情了吧。

  见到我做的床头柜,她很喜欢,我告诉她这个床头柜是作为嫁妆送给她时,她高兴极了。她的表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许婚前的女性心情喜悦,看待任何事情的心理状态也都是乐观的。她收下了这份嫁妆,我的辛苦没有白费。

  眼看天气越来越凉了,我对柴油机厂的事情一刻也没有忘。爸爸想趁此机会把我办回来,可又没有丝毫头绪。爸爸工作的仓库里有几个河北农村来的工人在那里坐装卸工,区里武装部的李部长是他们的老乡,经常到仓库里去看望他们,渐渐的也与爸爸熟悉了。爸爸对他提起我的事,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可是上山下乡是毛主席的号召,他哪里敢帮这个忙。

  文甫已经回来了,我对爸爸说起这事,爸爸又对李部长说起这事,李部长说他属于部队,对地方上的事情不甚了解,对医院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我抽空去了文甫家,一来是同学间的交往,二来也顺便了解一下他办病退的详细情况。他能告诉我的不比在沙仁台时更多,我只是知道了办此事的程序而已。至于该从哪里下手,还是没有一点儿头绪。

  二弟来信说要准备回家了,想让妈妈给他寄去路费。妈妈虽然还是心有不甘,抱怨了几句后,还是让我给他寄去二十元钱作路费,妈妈只希望儿子早点回家。

  学生们又开始放寒假了,离过春节不远了。我那些在内蒙的同学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阿晓回来了,他告诉我他姐姐阿敏已经考上天津师范学院,乌布林的汪雨声也考上了天津体育学院。我心里后悔极了,这样好的机会居然被我错过了。

  一天晚上爸爸下班以后,给我们这个充满了厄运与不幸的家庭带来了一个让人兴奋的消息:今年的征兵全区只有两个女性名额,考虑到名额太少,不好分配,决定这两个名额就走后门吧。李部长知道爸爸有个还在上学的女儿,就把其中一个名额给了爸爸。

  爸爸一进家就迫不及待的宣布了这个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我十分兴奋,也为小妹妹感到高兴。然而妈妈却不这样想,她始终不发一言,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她是什么态度。听到这个消息后,默默地走进她自己的房间,并把门关得紧紧的。

  妹妹从外边回来得知此事后也是兴奋异常,一个劲的追问爸爸需要什么手续。爸爸表情有些沮丧的用嘴指了指妈妈的房间说:“先问问你妈妈吧。”

  妹妹推开妈妈房间的门,大声问道:“妈妈,我要去当兵。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妈妈没有说话,大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都别要你们这个妈妈啦!”然后就大哭起来,再也听不明白他嘴里说的是什么了。

  妹妹被她吓得不敢出声了,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并把房门关上了。我倒了一杯水,又拿着妈妈的毛巾,慢慢推开门,见妈妈躺在床上,手捂着脸哭,声音已经不似刚才那样大了。我把毛巾递到妈妈的手里,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跟她说什么也没有用,她什么话也不会听进去。所以我什么话也没说就退了出来。妈妈的哭声越来越小了,几乎听不到了,爸爸走了进去。

  爸爸说了什么我们都听不到,只能听到妈妈的声音,“不行!坚决不行!哦,他们都走了。我生了五个孩子,就留下这两个还不行吗?”不知爸爸说了什么,妈妈的声音又加大了:“行行行!走吧,走吧,都走吧!这个家不好,都离家远远的。走吧,走!都走!”

  外边屋内,妹妹小声对我说:“哥哥,你看咱妈,跟她没法讲道理。现在当兵多难,更甭说女兵了。有这样的机会咱妈不让去,太遗憾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我理解妹妹此时的心情。说心里话,我是赞成妹妹去参军的。我们上山下乡那不是我们自愿的,怎么说都走呢?要没有毛主席的指示,谁跑到内蒙干嘛去。但此时我只能说:“你先别着急,也许明天咱妈冷静下来就明白了呢。我明天找机会再劝劝她。”

  第二天,妈妈的情绪还是不好。爸爸对我说:“现在你先别跟你妈提那事,告诉你妹妹先去学校开个证明,等武装部批下来了,她也就没话说了。”

  我把爸爸的意思告诉了妹妹,她很快就把证明开来了。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没让妈妈知道。当妹妹报名需要用户口本时,才发现户口本已被妈妈藏了起来。妹妹急了,找到妈妈大哭大吵了一通,但没有任何效果。

  我只好做妹妹的工作,说一些连我自己都不信的话。无奈啊!可妈妈是心疼自己的儿女,却不知她这样做是耽误妹妹的前程啊!

  我试着把这些话讲给妈妈,但是她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固执的要命。还以死来威胁我。我没办法了,这件事以妈妈的胜利告终。妹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又快到春节了,二弟接到家里寄去的钱也赶回家来过年了。姐姐整天忙着买布料,做衣服。一种接近西服式样的女服吸引了姐姐。一问价格,太贵了。姐姐舍不得买,但又喜欢那样子,有人给她出主意让她买块布料自己做。

  姐姐不会做衣服,她到服装加工店问了,人家答复她说可以做,但由于姐姐说不清是什么样子,人家要求她找人裁剪以后再拿来做。

  姐姐又找到裁剪的,姐姐一说他就明白了。衣服裁好了,姐姐去取,好久才回来。一进门,就把裁剪好的衣服向床上一扔,脸色很不好看。我问她怎么了,她满脸沮丧的说自己连看都看不明白,更何况做了。

  我把捆在一起的裁剪好的布片拿过来,仔细的看:这是前片、这是后片、这是领子、这是袖子,这剩下的是什么呀?我慢慢的琢磨,把每一片布都拿在手里比对、思考。我渐渐地弄清楚了这些布片之间的联系,心里有些兴奋。我用针线把这些布片之间相联系的地方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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