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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张师傅


  张师傅说:“有啊。都在院里的小屋里呢。”

  孙坚华说:“走。现在去看看。”

  一行人跟着张师傅走到院里。院里有一间小屋。张师傅打开屋门,只见屋里有不少的木料。张师傅召唤儿子,把那些木料都搬进了房间里:“外边凉,咱到屋里看去。”张师傅说。

  大家又跟着回到了屋里。张师傅的儿子把那些木料一点一点的都搬进了屋里。除孙坚华以外,大家都不知要看什么。只是跟在孙坚华的身后,其实是想看孙坚华都要做些什么。

  孙坚华叫张师傅的儿子找来一些铁丝,把那些木料按长短接近的用铁丝绑在一起,绑得紧紧的。一边干一边对张师傅说:“您那小屋里潮,假如不绑好了,等明年开春天气干燥,这木头就容易变形。一变形就没法使了。”

  张师傅问:“那板子怎么办?那可没法绑啊!”

  “板子就得拿重东西压了。把下边垫平了压,反正得想办法不让它变形。”孙坚华说。

  我们这些看着的人都从孙坚华这里学到了一些木工的专业知识。在孙坚华的指挥和我们大家的配合下,很快把那些木料都处理的得到了孙坚华的认可。

  活干完了,张婶也把饭做好了。张师傅马上招呼大家吃饭,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吃过饭再走。今天离开田师傅家时,我已经跟田师傅打过招呼,况且又是于树到田师傅家把我叫来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张师傅笑了,大声喊着他的儿子们把酒拿来。

  酒拿来了,大家团团围坐在桌旁,张婶端来了菜,张师傅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唯有张婶一人站在桌边不吃也不喝。大家要她一起坐下吃,她不肯,说是要伺候大家吃好喝好。我们心里很过意不去,再三要求她坐下一起吃。

  最后我们要求张师傅劝说张婶。张师傅先是说,都坐下吃,盛饭倒酒的活谁干?最后在我们以罢吃相威胁,张师傅才允许老伴坐下一起吃。张婶也是,张师傅一句话,她就坐下了。

  我们又得寸进尺的要求张婶跟我们一起喝酒。开始她说什么也不喝。后来,我们当中个子最高的宇翔愣头愣脑的说了一句:张婶,您喝一杯我就喝三杯。其实宇翔在我们当中是酒量最差的人之一。

  听他这样说,张婶笑了:“好!我喝一个你喝仨。”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第一个三杯宇翔勉强应付过去了,谁知张婶紧跟着第二杯酒也下了肚。这可难坏了宇翔,他的第四杯酒还没喝,张婶的第三杯酒又下肚了。

  张师傅在一旁笑着说:“你急啥,慢着点,吃口菜。”

  张婶放下手里的空酒杯,对面露尴尬的宇翔说:“你喝不了就别喝了,喝多了自己遭罪。”一句话说的宇翔的脸都红了。不知是被张婶的话说的不好意思了,还是几杯酒下肚后酒精的反应,再或就是二者兼而有之吧。

  张婶则是既没有坐下,也没有吃菜。见到张婶喝过几杯酒之后,脸不变色心不跳,于树说:“看来张婶的酒量可以啊!连喝了好几杯,一点事没有。”

  孙坚华在一旁接着说:“张婶这叫真人不露相。”大家七嘴八舌的对张婶的酒量奉承不止,这一下子搞得张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师傅连忙在一旁为自己的老伴解围:“快吃吧,看菜都凉了。”一句话,把我们大家的心思拉回到了饭桌上。

  朴胜利站起来,大声对大家说:“来来来,咱接着喝酒,大家都端起来……”说完,还不忘记关照张婶一句:“张婶,您随便啊!”

  张师傅也跟着说:“大伙儿都小点口,慢慢喝。忙啥了,你们回宿舍就是睡觉呗!”

  大家说说笑笑、边吃边喝。张师傅对我说:“看我这热闹吧?你田师傅那没这么热闹吧?有空就来跟他们一块儿来我这坐坐。”

  我笑着回答:“我回头就告诉田师傅,是张师傅不让我去他那了。”

  张师傅听后笑了笑说:“行!你就这么说,看你田师傅说啥。”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一周又过去了。天气冷了,厂里开始给职工分土豆,由各个车间单独分。只给有家眷的职工,住单身宿舍的没有。有的同学就自己买了一些给家里寄去。他们从厂里找来草袋子,每个草袋子可以装140斤土豆,然后到火车站办理托运,直接运到天津,这样可以节省一些运费。土豆每斤只要三分钱,从邮局寄运费太高。

  我在二宝的帮助下,在他的车间里偷了一袋子土豆,眼镜赵自己买了一袋子土豆,星期日一早,我们一起去火车站办理托运。

  在火车站的托运处,由于是周日,人很多,大家都在办理托运手续。填好单子,交到窗口里。然后有人用手推车把要运的土豆推进一间仓库里并在那里过称,拴上‘飞子’,再回到窗口缴费。就在缴费以后,眼镜赵把钱包落在了那个窗口上,不过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回到厂里,眼镜赵才发现钱包丢失了,眼镜赵有些着急。

  在宿舍的过道里,眼镜赵问我知道石头住哪屋吗?我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把他领到刘德一住的房间。见到刘德一,眼镜赵直截了当的说:“石头,今天我俩去车站办托运时把钱包丢了。”

  刘德一问:“怎么丢的?是被人偷了还是你自己不小心丢的?”

  眼镜赵说:“谁知道呢!火车站人特多,也不知是怎么丢的。”

  “你们没注意周围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

  “没注意。”眼镜赵说完,又把头转向我,“你注意了吗?”

  我摇摇头:“我也没注意。”

  “你们要是注意到周围有可疑的人,告诉我长得嘛样,我保证能帮你找回来。现在你们嘛也没看清,让我怎么办?”

  “我们当时真没注意周围的人,反正我不是自己丢的。肯定是被人偷了。”眼镜赵信誓旦旦的说。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问问。假如是乌兰浩特这帮小混混偷了,不出三天,我就叫他们拿出来。要是找出偷钱包的人,我还得揍他一顿。要不就叫他请一顿客。”刘德一有些得意洋洋的说。

  “行!就这样吧。我听你信。”眼镜赵似乎很无奈的说。说着,就把钱包的颜色、形状,以及钱包里的物品一一对刘德一讲了一遍。待刘德一听明白了,我俩就离开了刘德一的房间。

  第二天的晚上,刘德一找到我,说是钱包找到了,让我去找眼镜赵。我把眼镜赵找来,刘德一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绿色的塑料钱包。

  “这是你的钱包吗?”刘德一问。

  “不是。”眼镜赵支支吾吾的回答。

  “这肯定不是,这个钱包还是新的,你那个准是旧的。还有这钱包里的钱也不对。这个钱包里的钱都是整数,没有零钱。包括粮票、布票也都是整的,没有零。你那里怎么这么巧就都是整的,一点儿零也没有呢?你们俩还是没跟我说实话,你那钱包是被人偷了吗?”

  “当时周围没见到有可疑的人哪。你不信问他。”眼镜赵用手指着我说。

  “当时我们周围确实没有可疑的人。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赶紧出头为眼镜赵作证。

  “这帮小逼尅的这是新买的一个钱包,按你说的钱数、粮票数、还有布票、全国粮票,给你凑了个整数拿来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然后,他又自言自语的说:“看来这次是冤枉了这帮小兔崽子们了。”

  眼镜赵举着手里钱包支支吾吾的说:“那这……”

  刘德一爽快的说:“这个你就拿着吧!人家都给你拿来了,你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说到这里,刘德一笑了。

  眼镜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德一说:“嗨!客气嘛。给你,你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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