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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返回内蒙古


  无论如何也天气冷了,已经将近年底了,街道办事处通过居委会通知我去街道办事处。我赶紧赶到办事处,那里的工作人员对我说:“你这些证明里怎么没有你是不是已经选调的证明呢?”

  是啊,我去吐全的时候只是开了一个证明我没有结婚,没有参军,没有提干的证明,现在突然提出来还要我没有选调的证明,我顿时感到语塞,一时无言以对。

  我对那干部说:“你早不告诉我要没选调的证明,现在你让我上哪儿开这证明去。”

  他说:“你写封信给县里知青办,让他们写好给你寄来不就行吗?”他见我没说话,马上接着说:“如果你不能做到,那就证明你这些手续都是假的。”

  他的话激怒了我,你家里没有知识青年?你怎么会这么不体谅我们知青的心情?我马上反唇相讥:“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你知道东北的山里冬天是什么样子?你见过大雪封山的情景吗?汽车不能进山你写信有什么用?汽车不通你写信邮局怎么给你送?”

  话是这么说,可我的心里也的确是不安,要开这个证明,必须是在吐全知青办。我是自己回去办还是像他说的那样写封信?写信,老朱会不会给我办?假如我自己去,那么乌兰浩特到吐全的长途汽车现在通不通?再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我这一走,春节前能不能赶回来?这些问题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我的心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街道办事处出来的。一路上,我的脑子里全是这件事。

  回到家里,我还在想着这件事。说实在的,我真不愿意在春节临近了还要返回内蒙古。母亲发现我有心事,就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妈妈。妈妈刚刚听我说完,马上就做出了反应:“不行!咱不回去,说嘛也得过完年再回去。眼看着就过年了,过完年咱赶紧就回去还不行吗?”母亲像是乞求似的对我说。

  妈妈的话正好符合我的心意,那就按照那个街道干部的意见给老朱写一封信试试吧。信写了,也寄出去了,留给我的又是漫长的等待。等吧。一直等到我忍无可忍。

  春节将至,老朱那里渺无音信。我真有些着急了,就跑到滨江道邮局去给老朱打长途。打个长途电话太麻烦了,先是填单子,什么姓名地址,对方的电话号码或者单位名称,还要预交押金,我这个电话路途远,押金交了10块钱,然后就是等待。邮局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不能离开,电话通了他会喊我,假如我不在就会耽误事的。

  没有一点儿时间保证的等待,还不能离开。看到有的人电话通了,邮局的工作人员大声一喊:XXX,X号。这个号数是邮局里面那一排打电话的小房间的号数。看见别人进去了,我有些嫉妒,也有些着急。

  想出去走走,又唯恐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的电话通了。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慢慢的,我熟悉了打长途电话的程序:当我们把想通话的对方的地址告知了邮局以后,邮局会通过长途电话局联系对方的省市邮局,联系好省一级的邮局后继续联系地县一级的邮局,依次类推,直到接通对方的电话。这时,邮局就会大声的通知你:XXX,去X号。

  通话结束后,长途电话局会根据你的通话时间计算出电话费,然后按照你所交押金多退少补。不过,邮局所收押金一般只会多,不会少。

  我在等着邮局的工作人员喊我,可是他们就是一直不喊我。坐的时间长了,很想抽支烟,邮局里是不能抽烟的。我偷偷地来到邮局门口,点着香烟,边抽边注视着邮局里面,见到营业员出来,就赶紧推开邮局的门仔细地听着,眼睛则始终不敢眨一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邮局里的一切。一支烟抽完了,身体也被冷风冻透了,赶紧跑进邮局里继续等下去,顺便也暖和一下身子。

  等了整整一天,中午饭也没吃,邮局里的营业员就像是把我忘了似的始终没有喊我的名字。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了,这时候电话即使接通,老朱也该下班回家了,我喊过营业员,告诉她我要退回押金,这个电话我不打了。

  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天没吃饭,肚子早已饿过了头,全家正准备吃饭。妈妈见我回来,发了几句牢骚后就招呼我赶快入座。二弟赶紧拿来了酒,要与我干一杯。

  二弟回来之后,一直干着街道安排的临时工,现在是在天津市第一招待所里做园林工作。说起他的工作,二弟的语气中充满着委屈:“下乡这么多年,整天就是扛着锄头干农活。现在倒好,回城了,可整天还是扛着锄头戴着草帽种地,只不过种的不是庄稼,是花。”

  二弟的委屈我能理解,可我能用什么语言来劝解他呢?与此同时我也在担心,担心我自己的将来,如果我也像二弟一样没有正式工作,总不能干一辈子临时工吧。

  街道里催过我几次了,他们问我证明什么时候能拿来。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打过长途电话的事,只是以大雪封山,交通停滞为由让他们再等一等。这是第一次我在要求别人等,其实我的心里何尝不着急。

  终于,老朱的信来了。当我拿着老朱寄来的、盖着吐全县知青办大印的证明信走进街道办事处时,心里不仅仅是高兴,还有几分自豪。因为按照街道一位工作人员的逻辑,假如开来的证明是虚假的,那么这种事就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办,写信是不可能的。

  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对我的到来也十分高兴,他们愉快的收下了我带来的证明信后非常爽快的让我回家听信。已经习惯了等待的我,如同领了圣旨一样回了家。

  这一次,他们没有让我再无休止的等下去,离春节只有一个多星期了,街道突然来通知我,说是我的病退已经批下来了。这从天而降的喜讯使我当时就懵了,怎么,不用复查了么?我飞快的赶到街道办事处,取来了准迁证。办事处的人还开玩笑的对我说,假如我的速度快一些,完全可以在春节前办好所有的手续,然后高高兴兴的在家过年了。

  我告诉他们,我所生活的地方现在正是冰天雪地,那里的气候可以阻止除火车和飞机以外的其他所有的交通工具,而我所在的县城只能通汽车,所以我不可能在春节之前走,更不可能在春节前赶回来。这就是东北,东北的气候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那里的冰天雪地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

  回到家里,我把这消息告知了父母亲,他们的高兴程度不亚于我自己。他们一致让我春节后回去,稳稳当当的办好手续,别因时间仓促而出什么差错或者丢失或是忘却什么事情。

  正合我意。我和父母商定,过了春节后我马上就走。东北那边的情况在我到那里以后根据具体情况再做决定。当然我会尽量争取赶快把事情办好并尽快的回来。

  大年初三,我便返回了柴油机厂。临行之前,小弟除了按照每年的惯例给我买了麻花和恒大牌香烟之外,还给我买了几本挂历。

  走出乌兰浩特车站,没有人来接我。我一个人在凛冽的寒风中提着行李一步一步的走回厂里。厂里还在休假,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询问门卫后得知厂子至少在正月十五以前不会开班。

  走进宿舍楼,楼道里十分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害怕,毕竟现在整个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走进房间,房间里依旧是冷冷清清。暖气似乎根本就不热,屋里没有一丝温暖。床上、地上到处是灰尘,举目四望,到处是一片凄凉的景象。

  到车间看了看,车间里也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幸好食堂里有人,只要食堂有人做饭,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晚上,躺在床上,屋里冷嗖嗖、静悄悄的,除了窗外冷风的呼啸声,没有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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